第53章 请辞
殷韫带着一抹微笑注视着黎羽。“这么快就要离开吗？何不在望云城多留几日呢？这里的繁华可不逊色于燕都。”
黎羽回答道：“我此行仅是来送东西的，东西送到了，便应该回去了。繁华的城市见过，望云城虽好，却难以超越我记忆中那座城市的繁华。”
燕都，王府。
黎羽回到京城，还没与同伴汇合，便与元咎马不停蹄的到了四王爷的府邸。
两人管家的引领下，又一次来到了王爷的庭院，恰逢一名说书人正在那说书。
四王爷示意黎羽坐下，黎羽便静静地坐下聆听：
话说殷郊正行，喽啰报：“启千岁：有一道人骑虎而来，要见千岁。”殷郊闻报，忙吩咐左右旗门官：令：“安下人马，请来相见。”道人下虎进帐。殷郊忙迎将下来打躬，口称：“老师从何而来？”道人曰：“吾乃昆仑门下申公豹是也。殿下往哪里去？”殷郊曰：“吾奉师命，往西岐投拜姬周，姜师叔不久拜将，助他伐纣。”道人笑曰：“我问你，纣王是你甚么人？”殷郊答曰：“是吾父王。”道人曰：“恰又来！世间哪有子助外人而伐父之理！此乃乱伦忤逆之说。你父不久龙归沧海，你原是东宫，自当接成汤之胤，位九五之尊，承帝王之统，岂有反助他人，灭自己社稷，毁自己宗庙，此亘古所未闻者也。且你异日，百年之后，将何面目见成汤诸君于在天之灵哉！我见你身藏奇宝，可安天下；形象可定乾坤，当从吾言，可保自己天下，以诛无道周武，是为长策”
黎羽听的无聊，封神他实在是听了太多遍了，后面无非是：申公豹撺掇叛变倒戈，知弟弟殷洪被杀，决定为弟报仇，加入商军攻打周军，后被姜子牙和燃灯道人所败，应了往日誓言，受犁耕而死。
黎羽看着台上绘声绘色的说书人，感觉无趣的很，要是有一日自己能坐在桌前说书，定不逊色于眼前的说书人。
黎羽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不知多久，啪的一声惊堂木又惊醒了迷迷糊糊的黎羽。
四王爷说道：“怎么样，感觉望云如何？”
“繁华，富有，又贫穷。”黎羽如是说道。
“黎兄弟，果然满肚墨香，说出的话也和别人很不一样。之前从望云回来的人，都只会说望云很悲凉。”
黎羽严肃道：“我有个疑问，为何您先攻下望云，又欲恢复其旧观？”
这话问出口，就说明殷韫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黎羽。这一行为无疑是卖了殷韫，但黎羽却非常满意，他不觉得殷韫是什么好人，尤其是他那笑眯眯的样子，总像是掌控了全局一样，这样的感觉让人很是不爽。
四王爷反问道：“你怎么看？”
黎羽笑笑道：“知道的越多，反而越迷茫，您到底是追求滔天的权势，还是想纠正过去的错误，或是希望救助苦难中的百姓？”
四王爷看向黎羽沉默不语。
黎羽喟叹道：“这次来京都，是我第一次真正的离开家乡，这一路上从燕国的最北方来到了燕国的最南方，一路所经之处，无论贫富，但我觉得他们都过着自己的日子。”
四王爷问道：“自己的日子？你认为燕国的百姓过得开心吗？”
黎羽摇摇头：“我不知道。”
四王爷又问：“那你觉得，望云的百姓开心吗？”
黎羽摇摇头：“应该并不开心。”
四王爷道：“那黎兄，你愿意助本王一臂之力吗？”
黎羽道：“王爷，自幼我便酷爱阅读各式奇书异本。曾有一本话本，其中描述了一种速度极快的马车，它可以在短短几个时辰内，从京都行至会宁府，但马车必须沿着固定的官道前行。某日，官道上有四名顽童嬉戏，马车驶来，却已无法及时停下。作为驿站的马倌，你能令马车改道向左，左侧是一条废弃的官道，然而不幸的是，左侧也有一名嬉戏的孩子。面对此情此景，该如何是好？”
四王爷询问：“马车要去何处？车上又有何货物？改道后，马车会否发生危险？”
黎羽解释道：“马车载着的是前往会宁府的旅人，并无他物。改变驶向，只会改变旅人们的目的地。”
四王爷叹道，“确实是两难的问题。一侧人多，但是他们犯了错，在危险的道路上玩耍；另一侧只有一人，但他无错，如果改变方向，无错的人却要遭难。”
元咎插话道：“若真改道，岂不是等同于亲手害死那孩子？”
四王爷说道：“我会改变轨迹，多数人的利益，终究优于少数人。黎兄，若是你，你会作何选择？”
黎羽说道：“我应该来不及选择，当我想明白的时候，马车都跑到会宁府了。”
王爷笑笑道：“话虽如此，但你站在那里的时候，终会作出选择。很多时候，总想主导事态，可到头来却是事推着人走。”
黎羽认真地问道：“王爷您想复辟望云，如此行事，恐怕又少不了战争，到头来，苦的还是百姓。”
四王爷深邃地望着黎羽：“本王有一计，可以免去战争之苦。你若想明白，可以持此令牌，明日再来王府，届时本王将告诉你相关的计划。”
黎羽点头道：“那我告辞了。”
出了王爷府，元咎满脸疑惑问道：“王爷邀请你，这不正是我们所期待的吗？怎么就走了？”
黎羽道：“欲擒故纵，答应的太轻松，反而会令人生疑。”
元咎又问：“我们现在去哪里？”
黎羽道：“去寻他们仨，看看他们有何进展。”
黎羽刚踏出王府大门，即见一男子正在王府附近鬼鬼祟祟地徘徊。
黎羽还没看清此人，男子已提刀冲向黎羽。
黎羽无奈下只得祭出无忧剑抵挡，几个回合下来，男子明显处于下风。
“可恶，你怎么变得如此厉害？”男子怒吼道。
黎羽心中一动，他认识我？黎羽仔细在脑海里回想着，但他的记忆中并无此人。
男子抬头，双眼如炬般锁定黎羽，黎羽看到这双眼睛，猛然间认出对方：“原来是你！”
此人正是当初在黑风崖劫持顾心妤的领头黑衣人，武展。
武展冷哼道：“你果然是四王爷的人，去死吧。”
元咎在一旁问道：“二哥，这人是谁？”
黎羽说道：“武展，就是他们的人，害的姜云青断了手臂。”
话音刚落，黎羽运转凝神剑，凝聚了两把附着金色火焰的灵剑，以黎羽当前的实力，两把灵剑就是他的极限了。
黎羽手中掐诀，灵气化形的飞剑向武展逼去。武展以手中之刀艰难抵挡，但一时间，灵气剑奈何不了武展。
元咎急切地说道：“二哥，我来助你。”
黎羽摆了摆手，“姜云青的账，我来讨。”
飞剑有序攻击武展的同时，黎羽提着忘忧剑加入战局。
武展心中大惊，寻常炼气修士，控制一把灵剑已然是极限，这人究竟有何种神魂力，才能在操控两柄灵剑的同时与人对敌？
武展面对黎羽的全力出击，渐感力不从心。黎羽一剑轻松破开武展的防御，刺中其右臂，轻轻一挑，断了武展的臂膀。
两把灵剑也悬于武展头顶，犹如临刑的利剑。
武展负伤，无力再战。
武展见此情景，知道自己必死，闭上眼睛，心中涌上无尽的悔恨与无奈，轻声叹息：“对不起，心妤，我不能救你了。”
但本应刺穿武展的两柄灵剑，停在了武展头上一动不动。
过了良久，武展睁开眼睛，不解地问：“为何留我一命？”
黎羽沉声问道：“顾心妤怎么了？”
武展冷笑一声，“你从王府出来，岂会不知？还有什么可装的？就是你把心妤送进了这炼狱之中。”
黎羽反驳道：“若非我，顾心妤早被你的手下害死了。”
听到这话，武展神色颓然。
黎羽又问道：“我再问一遍，顾心妤怎么了？”
武展终于开口，声音低沉：“上月初，我才被我父亲从家中放出。一出家，我便急匆匆来了燕都，我只想再见她一面。然而，王府的管家告诉我，王府没这个人。我以为心妤回了淮城，便去了淮城查探，心妤并不在家。我一时误以为是心妤不愿见我，便守在王府门前等了两周，始终未见她的影子。我感到事有蹊跷，便数次潜入四王府寻她，却始终不见她的踪影。心妤，定是因不愿和亲，被王爷囚禁了。”
黎羽心中暗惊，难不成四王爷对顾心妤下手了？黎羽摸着下巴思索着前因后果，四王爷迎娶顾心妤是为了顾家兵权，顾心妤至少应该没有危险。
黎羽坚定地说道：“走，先去找南枝他们汇合。”随后手中掐诀，一道星河状的水绕上武展的断臂，武展所受的外伤很快愈合，黎羽看向武展，说道：“想要见顾心妤，你也一起。”
“这是谁啊？”褚文杰看着二人身后跟着的独臂男子，好奇的问道。
元咎话道：“不知道，二哥让我带回来的。”
姜云青打量着武展，眼神中透露出疑惑，显然没有认出来他是谁。
“鲤鱼，这是？”
南枝倒是认出了武展，她介绍道：“这位是顾心妤的武公子，也是截杀送亲队伍的罪魁祸首。”
“原来是你小子！”褚文杰握紧巨斧，怕是下一刻就要斩在武展身上。
南枝及时伸手拦住褚文杰，轻声责备道：“小胖子，怎可如此冲动，二弟带他回来必有他的理由。”
黎羽皱了皱眉，怎么她也叫起二弟来。；黎羽开口道：“杰哥。我断了武公子一臂。我们的账清了，没必要赶尽杀绝。”
“南”黎羽正要说话，却看到南枝有些不善的眼神，改口道：“老大，我怀疑那边出了问题，所以才将他带回来。”
南枝惊讶地说：“顾心妤？她不是已经成为王府的夫人了吗？”南枝刚说完，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你们和我说她嫁给王爷了，难不成她嫁的就是四王爷？”
黎羽点了点头，南枝无奈地摇头：“顾姑娘命可真苦啊，先是遇到负心汉，现又落入白玉京的恶人之手。”
武展愤怒地反驳：“还不都是因为你们？”
褚文杰愤怒地对黎羽说：“小羽，我还是想砍了他。”
南枝回应：“小胖子，我刚才确实不应该拦你。”
此时，姜云青走上前，猛地给了武展一个耳光，厉声说：“你这般薄情寡义，负了顾小姐的深情，这一巴掌是替她打的。”
武展的嘴角流下殷殷鲜血，他跪倒在地：“求诸位帮我，帮我见一面心妤，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一眼，只要她安全，我便足矣。”
黎羽看向姜云青，毕竟在长阳一战中，姜云青失去了手臂，他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姜云青沉思道：“现在的问题是，顾心妤既不在王府，也不在老家，她人到底在哪里？难道被四王爷…”
黎羽急忙打断：“不会的，四王爷的目的是为了复辟望云，他需要顾家的兵权，只要他需要兵权，那顾心妤就一定是安全的。”
元咎说道：“我不知道你们之前发生了什么，但是我认为她既然成了王妃，王爷娶亲之事，定然满城皆知。索性等明日入府，直接问问四王爷？”
王府，后花园。
“顾心妤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王爷，已经办妥了。”
郢王点了点头，满意地说：“很好，后边的事你多跟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