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亲眼所见

    身着兔女郎的掷骰员朝两人勾起一抹标准的微笑，随着骰盅中骰子清脆的碰撞声响起，此刻南之陵的耳边却只闻心跳声。

    “砰砰……砰砰……”

    然后戛然而止。

    他长呼一口气，一时目光不知落在对面的时淮身上，还是兔女郎手上的骰盅上。

    空气中弥散的烟味让他有了瞬间的恍惚，灯光并不昏暗却让他有了头晕目眩的压抑感。

    赌大？赌小？

    几乎是骰盅刚停，南之陵就迫不及待的喊出，“我押小。”

    “哦？”时淮微眯着眸，这是场对于他而言几乎毫无悬念的赌博。

    他一直在思考这场游戏对于南之陵的意义。赢了，一切归赌场老板所有，或许觉得他有当摇钱树的资本把他捆绑在身边，毕竟，还债了又如何？这本是一笔莫名其妙就按压在他头上的债务，既有了第一次，又怎会没有第二次。而输了，这笔债务就更是无法一笔勾销了。

    眼前的少年或许是认真投入了，可偏偏还是失了分寸。哦，他明白了，意义在于，“他不得不。”

    时淮点了点桌面，声音喑哑却带着迫人的沉稳，“既然如此，那我就押大了。”

    掷骰员朝着两人点了点头，这才揭开骰盅。

    “五、六……”

    清脆的声音刚念出两个数字就被时淮打断。

    “一、四、五，十小。你赢了。”时淮漫不经心地推过筹码。

    在另一边围观的付澄和南之陵不约而同的揉了揉眼睛，目光在时淮和兔女郎之间徘徊。

    “淮哥，这……”付澄面露纠结，声音压低凑近时淮耳边道，“咱们放水也不能放得这么明显吧？”

    时淮没有说话，很快兔女郎就调整好了状态，尽管依旧是那抹微笑，上扬的嘴角却有些许的僵硬，眼中却是迷茫的歉意，垂落在身前的手指轻微的颤抖着，“两位先生，十分抱歉，是我不小心看错了。的确是一、四、五，十小，左边的这位先生押对了。”

    她手掌朝南之陵的方向并拢着，语气带上几分诚恳的请求，“请几位不要投诉我，真的十分抱歉。”

    南之陵目光沉了沉，看错了吗？可是，他也好像的确看到了六个点。偏偏只是一句话的功夫，围在桌边的三个人都有着各自的心思看着呈映在眼底——无论如何加，都只有十个点数的骰子。

    这种感觉就像是，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不对劲，可是，证据呢？证据就是自己亲眼所见的骰子也在欺骗他们吗？

    这怎么可能！

    南之陵抿了抿唇，面具下带着少年稚嫩感的容颜就这么隐忍在黑暗中，所有的微表情都在肆意叫嚣。他不懂，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吗？只是说对了一个字，就能获得一笔他想都不敢想的财富。这么的恶心，却偏偏叫人上瘾。

    面前堆叠起来的筹码让他无法想象就是钱，像是不入眼的游戏币，却突然有一天被人告诉他，可以用来挽留一条生命。

    “还赌吗？”时淮轻轻勾了勾唇，像是不经意的提议。

    如果第一次是中年男人的逼迫，那么这一次答应的理由呢？南之陵窘迫的抬眸看了眼还叼着根雪茄的中年男人，大肚腩仿佛靠在了桌边，挤堆起的肉缝镶嵌着笑意，不过不是朝着他，大抵也是听到赌注只有五万后没了兴趣吧。

    “你的决定，需要听他的？”略带讽刺的话语。

    付澄拉了拉时淮的衣服，显然也没起到任何的作用，他只是不耐烦的蹙着眉，像是厌倦了在这消耗枯燥时光的公子哥，“既然如此，那就到……”

    “等等，我赌。就赌五万。”

    “哦？可以。这样吧，我押注十万，我输了，这十万都给你。”时淮撑着下颚，缓缓开口，“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你得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究竟欠了多少钱？”

    南之陵怔愣片刻，基本没有经过思考就脱口而出，“十万。”

    时淮有些不解的看了眼碧绿色的桌面，十万，应该阿姨的医药费是够了，可为什么是欠了十万，从之前的情况来看，南之陵应该是走投无路之下把房子卖了，他们那种老式小区的房子应该估价也是十万左右，可为什么……

    他沉吟出声，“开始吧。”

    掷骰员再一次朝他们歉意的笑了笑，重新开始摇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