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哈米尔城没有春天
第二天，罗伊从酒馆二楼的房间醒来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
昨晚罗斯特“顺嘴”问了一句两个人有没有去处，在两人都表示没有后斯图表示“正巧”酒馆里缺人手，两人便被留了下来。
丝比恩事后表示整个过程中她都没有插手，罗伊也表示自己信了。
毕竟这两神话生物姐弟的实力深不可测，罗伊唯一的底牌创生之主还是他们老爹，这种情况下怎么想都只有不能反抗就乖乖享受这一个选择。
然后罗伊就发现有时候躺平是真的爽，当晚他不但舒舒服服地洗了一个热水澡，换上了干爽合身的新衣服，更是久违地睡上了柔软无异味的床铺。
所以清晨醒来的时候他整个人都仿佛换上新内裤迎接新年一样清爽。
“下来吃早饭了。”
从楼下传来了斯图的声音。
罗伊穿好衣服后推门走出了自己的小房间，正好隔壁房间的弗柯斯也出来了。
“我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弗柯斯先是刻意大声感叹了一句，一看到罗伊就凑过来低声问，
“为什么只是在这里打工就能住得这么好？你觉得会不会是对我们的试探，等我们放松警惕后再套话确认我们和堕落之神教团的关系？”
“我觉得要是他们真想这么做，那直接来套大记忆恢复术更简单有效，所以你就别胡思乱想了。”
明白到底是什么情况的罗伊自然是让弗柯斯不要太过担心，因为担心也没用。
“倒也确实，那些‘大人物’想对付我们不用这么绕弯子。但……”
弗柯斯还是一副游移不定的模样。
罗伊笑着拍了拍弗柯斯的肩膀，
“你不是说过吗？都是死得话还是死得舒服点好，那么与其担惊受怕不如坦然接受，不是吗？”
经这么一劝，弗柯斯豁然开朗，
“也对，昨天没死已经算赚了，想那么多干嘛？”
两人下到一楼，还没开门的酒馆里只有斯图和丝比恩姐弟两人。
“先去洗把脸再来吃饭。”
正在柜台里擦拭着酒杯的斯图腾出一只手指了指盥洗室的小门，又指了指酒馆角落的一张小桌。
小桌旁是单手翻看着黑色封皮书本的丝比恩，桌上则放着两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
那两碗牛肉面罗伊乍一看还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但立即意识到了不对劲，因为这两碗牛肉面对他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了。
熟悉得就像刚从学校门口的面馆里端出来的一样，唯一的差别就是上面盖满了大块的红油牛肉，香菜也是散发着清香的嫩叶。
“这是什么？”
罗伊有些明知故问地试探道。
“牛肉面啊？”
丝比恩抬起头露出有些疑惑的目光，
“你以前不是经常吃的吗？为什么会认不出来？”
“哦，原来是这样。”
罗伊有些泄气地点点头，此刻他意识到在丝比恩面前就连穿越者的身份都不是什么秘密。
他非常不喜欢这种自己的一切全被他人知晓与掌握，而自己却对对方一无所知的感觉，非常不喜欢。
于是罗伊趁着弗柯斯先进入盥洗室洗漱问出了那个昨天问过一次却被搪塞过去的问题：
“你们到底想让我干嘛？”
听到这个问题，斯图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过来，丝比恩也合上了手上的书看向罗伊。
在两人的脸上罗伊看到了欲言又止与一丝丝忌惮，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阻止他们开口一样。
最终，还是丝比恩缓缓开口说：“我们唯一的愿望就是你能活下去，仅此而已。”
这个回答并不能让罗伊信服，他又追问：“难道你们不是想用我复活你们的父亲吗？”
“父亲的复活吗？”
丝比恩轻轻托起下巴作思考状，随后笑着说，
“那只是顺带的，或者说你只要能活下去，那么父亲的复活就是必然的。”
“哈？”
“简而言之，你的存活是我等父亲复活的关键，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我等会加害于你。”
应该是看出了罗伊的担忧，丝比恩又笑着补充了这样一句让罗伊安心。
“但……”
罗伊还想说什么，但弗柯斯已经从盥洗室出来招呼他去洗漱了。
一来他不想让弗柯斯也掺和进这档子事情里来；二来他也清楚这是丝比恩不想继续说下去的信号，毕竟只要她想，弗柯斯恐怕能在盥洗室待一辈子。
吃过早饭，丝比恩带着罗伊和弗柯斯出门。
来到哈米尔城的街道，一股萧瑟荒凉的感觉扑面而来。
昨天因为对自己小命的担忧没多注意，今天罗伊才发现米哈尔城真的是又破又小。
街边的建筑基本全是些高度不超过两层的低矮土墙房屋，二层加个三角屋顶的酒馆在周围就算是鹤立鸡群了。
不远处整整五层高的圣阳教会大楼更是睥睨了周围一堆和废墟没多大区别的房屋，再远处还有一栋帕特农神庙式由巨型石柱支撑的华丽建筑，无论是占地规模还是七八层楼的高度都和荒凉的哈米尔城格格不入。
而除去这两个异类，米哈尔城整体呈现出一种“战损版”的画风，残破的断壁残垣随处可见，凹凸不平的街道上隔上一段距离就有一两个直径一米以上的大坑。
“这些都是十年前布莱尼亚的军队打过来的时候留下的。”
走在残破的街道上，丝比恩为心有疑惑的罗伊解释了起来，
“当时布莱尼亚三王中的龙王亲自出征，用龙息对抗不灭烈阳的投影，两者战斗的余波让原本水草丰茂的哈米尔半岛变成如今的荒原，萨德帝国的‘明珠’也成了现在的废城。”
“原来以前这里不这样的吗？”
罗伊没有说话，反倒是弗柯斯被激发了兴趣，
“我还以为哈米尔城本来就是这样。”
“当然不可能让你这种小鬼知道，萨德帝国的高层可是严令禁止谈论十年前那场失败的侵略。同时他们也并不打算治理和重建哈米尔半岛，毕竟有那个闲钱肯定是给都城的老爷们多置办几座庄园更划算，所以哈米尔半岛曾经的繁荣必须得逐渐变成不为人知的历史。”
跟弗柯斯说完后丝比恩又看向罗伊，
“当然这个世界并不是到处都这么糟糕，有些地方对你来说可能梦幻得像是‘未来’，但像哈米尔城这样的地方也比比皆是，比这里糟的地方更是数不胜数。”
……
一路上丝比恩都在向罗伊介绍这个世界的现状，从话语中罗伊能明显感觉得到她对这个世界很是不满，而且隐隐还有一种希望自己做些什么的期望。
可罗伊能做什么？他只是一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穿越者，现在的他什么也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