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河不入海
肖然带她去了附近商场的一家电玩厅，只见他对着换币机扫了扫，游戏币“哗啦啦”的掉了下来。
乐昭尔俯身在他身侧，打趣道，“还真是小朋友。”
“今天就带你体会一下小朋友的快乐！走！”
他的左手端着一篮子的硬币，右手自然的抓住她的手腕，朝着一排娃娃机走去。
由于是工作日的缘故，电玩厅就像被两个人包场了一样。
“肖然，这边！抓草莓熊！”
肖然抓住她挥着的手，将游戏币放进她摊开的手掌中，“姐姐自己抓。”
“我不行……”
“你可以！”
在肖然鼓励式的目光下，乐昭尔开始了第一次抓娃娃……第二次、第三次……
他也不恼，只是在一旁一边鼓励她，一边默默地递上了游戏币。
乐昭尔越是抓不上来越是心急，脸上微微渗出细汗，没再接过他递过来的游戏币，抬头对上他的目光，“还是你来吧，别到时候币都玩没了，一个娃娃都没抓到。”
乐昭尔说不行，是真不行，不是自谦。
就像买彩票一样，有的人买十次能中一次，有的人买十次都中不了一次，买彩票的概率就是她拥有的运气。
肖然还是把硬币塞到了她的手里，接着用自己的手包裹着她的，身体之间保持着距离，头微微靠近她，带着她一起投币，转动摇杆。
在爪子在娃娃的正上空的时候，肖然突然松开了她的手，说道，“姐姐，看你的了。”
拍下按钮，乐昭尔有些期待的看着爪子，心里默念着不要松开，不要松开，不要松开。
娃娃掉落的瞬间，她立刻蹲了下去，一把将它取出，脸上因为激动略显得泛着红润的光泽。
“抓到了！”
她转身将娃娃递给肖然，“喏，给你。”
肖然看着眼前一团粉色的小熊，欣然接过，“这是姐姐的好运，现在归我了。”
两个人在电玩厅玩得尽兴，不工作的时候快乐总是轻而易举地就能得到。
乐昭尔的手机在兜里响了又响。
电话那头，是丁聿阴郁的脸。
刘秀琴今天来的突然，不知道乐昭尔已经离职，也不知道现在她的上司是小时候自己最不待见的丁聿。
此刻，她坐在丁聿的办公室里，丁聿坐在她的对面随意滑动着手机，给乐昭尔接连打了几通电话都没有接通。
见她放下手机，丁聿抬起头直直地看向她，因着过去的因缘际会，她竟在他面前露出了怯意。
“这死孩子，上班的时间不在公司待着，跑哪里去了。丁……”到了嘴边的“聿”字，被她咽了回去，“丁总，要不，我再给她打个电话？”
丁聿眉头紧锁，面色有些不悦，“不用了，乐工是个大忙人。”
刘秀琴尴尬地搓了搓手中的手机，讪笑着说道，“她哪是个大忙人，她就是瞎忙，瞎忙。”
丁聿不接话。
好在乐昭尔的电话来得及时。
“妈，怎么了？”
电话的声音很大，即使不开免提，丁聿也能听见乐昭尔的声音，十分清晰。
“你跑哪儿去了？”碍着丁聿的面，她极力压制着自己的声音。
“我在公司上班啊。”
乐昭尔专门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
“你换单位了？”
“什么？妈你在哪里？”
“你在哪里上班，我就在哪里。”
乐昭尔看了一眼肖然，捂着手机小声说道，“糟了，我妈去公司了，我得过去一趟。”
肖然送她过去的路上，刘秀琴就在丁聿的办公室里待着。
丁聿叫了一声“刘阿姨”让她受宠若惊。
“丁总既然叫我一声‘阿姨’，那我叫丁总就显得太生分了，那……”
“阿姨随从前一般叫我丁聿就好。”
“哎——”
当乐昭尔推开门的时候，两个人正是相谈甚欢的时候。
她无视了丁聿的目光，快步走到刘秀琴的身边，伸手抓住她的胳膊，想将她从沙发上拉起来。
“你这孩子，拉我做什么。”
“妈，有什么事，我们回家再说。”
刘秀琴屁股跟黏在上面了一样，“那你倒是说说，该上班的时候，你跑哪儿去了？”
“我……”
丁聿也想知道她这几天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他比刘秀琴还急切，目光从乐昭尔进来就一直落在她的身上不偏不倚。
“妈你知道我上班很辛苦，偶尔跟同事摸个鱼，就被你抓到了。”
“摸鱼？上班时间跑去摸鱼，你会摸吗？”
丁聿闻之，抿着嘴没笑出声。
“妈，不是真的摸鱼，就是出去玩了一会儿，你要是没什么事儿，我们回家说。”
“回什么家？现在上班时间，就算是小丁管事，你也要遵守公司的规章制度，不要搞迟到早退这一套，影响不好。”
“那你想怎么样？”
“我呢就在小丁办公室等你下班，晚上我们一起吃顿饭，你也是的，跟小丁一个公司也不跟妈妈说，这顿饭早该吃的。”
乐昭尔有些无奈，“人家很忙的，你不要耽误别人的时间了，快跟我走，好吗？”
“乐工，不耽误的。”
“瞧你这孩子，快出去工作吧，你别在这里耽误自己的工作了。”
乐昭尔出了门，随便找了一间没人的会议室，手机划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将丁聿的联系方式都删除了，一并删除的还有这里的工作群。
随即，她又折了回去。
秘书也不拦着，敲了敲门，“丁总，麻烦你出来一下。”
丁聿抬起手打断了刘秀琴的喋喋不休，“阿姨，您先坐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乐昭尔领着他推进了一间无人的会议室，关上门，她的话便密密麻麻地落了下来，“丁聿你心里清楚，你跟我妈就不是一块吃饭的关系，我们家是破产了，但不代表我们是破落户，我妈那么大年纪了犯不着在这里看你的脸色，我妈对你什么态度，你应该很清楚，何必在那里假惺惺的拉扯。是，我妈是势利，今天你不放低姿态，有机会她也会赶着攀附上你，可那是我妈，你这么做，不仅侮辱了她，也侮辱了我。”
两个人独处的时候，丁聿恨不得把自己贴在她身上，只是他稍一靠近，她就拉远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我没有……”
几天没见到乐昭尔，他根本听不进她说的话，只知道，这是他日思夜想的人，终于出现了。
“好，我现在带着我妈离开，辞呈麻烦丁总批复。之后，我们河归河，海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