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我要去找两个人（全文完）
“为什么？”裴行远仍是坚持问。
她别开眼，复又转过头来注视他，“那你是为什么，要亲我？”
裴行远喉结滚动，“你觉得呢？”
“我觉得？”沈清欢玩心大动，忽然环上了他的脖颈，“我觉得……大概是我太漂亮了，是不是？”
裴行远看着她凑近，嘴角弯了弯，“是。”
沈清欢顿住，又低声呢喃道：“我觉得，你今日也是十分俊朗……”
下一瞬，呼吸交缠，唇齿相碰。
上回若是欲拒还迎的试探，那这回便是旗鼓相当的交锋，停下来时，两个人的气息都有些不匀。
该说些什么的，可两人又都没有开口。
时间悄然流淌，沈清欢从裴行远身上下来，整了整衣袖和鬓发，“我……先回去了。”
手触上门时，裴行远忽地压住了，沈清欢站着没动。
他在她身后，声音响在她耳畔，“等我。”
沈清欢心跳乱了几瞬。
半晌，她转过身来，踮起脚，唇瓣在他下巴处碰了一下。
而后打开门离开。
-
接下来的时间，沈清欢便开始了对裴行远的假意讨好。
今天送上自己做的点心，明天送去自己亲手绣的荷包，后天跟在他后头出门……
沈清棠看她的目光，从诧异不解再到怨恨，她心里也不是不难受的，可是没办法，她必须这样做。
自上回找人那事之后，柳姨娘便没怎么主动找她，这回也派人来寻她，私下里问她怎么回事。
她只道是在燕州那段时间，发现他是不错的人。
柳姨娘恍然大悟，但也没阻止。
她如今更多的心思，是在即将出生的小孩身上。
沈清欢心里是有几分酸涩的。
只不过她也没心思顾及，裴行远明面上待她还是不温不火，沈怀明觉得进度太慢，让她再想想办法。
看来，应该是裴行远的计划顺利，否则他也不会这么着急了。
沈清欢还是决定跟裴行远说说这事，叫他漏点消息给她，让她好交差。
五日后，沈清欢终于在沈怀明多番催促下，将一个从裴行远处得来的消息告诉了他。
只是沈怀明仍是不满意。
“这种无关紧要的东西，你告诉我做什么？”
“可是我从裴行远那能得到的，就是这些！您比我了解他，他处心积虑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会这么快就相信我？”
沈清欢继续道，“若我真说了，您会信吗？”
沈怀明重重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临走前，他说：“你若不能得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别怪我心狠。”
沈清欢呐呐，点头应是。
三日后，她告诉沈怀明，她无意中听见裴行远和随从提及茶铺，不知道下一步是不是要对他的茶铺下手。
茶叶，是沈家最主要的产业，也是沈家为数不多的，仍在盈利的铺子。
提到这个，沈怀明应该会很在意。
若是连这个都赔了，那么沈家怕是凶多吉少了。
一个半月后，沈怀明找上了裴行远。
“你要如何，才肯放过沈家？”沈怀明问道，面色颇有些颓丧。
“伯父当年，若能对我父亲手下留情，如今怎会有这样的境况？”裴行远平静道。
“当年，你买通了淇山的土匪，要了我父亲的性命，如今连尸骨都找不到。而你，蒙骗我母亲，坐收渔翁之利，将裴家大半的家产夺去，去填补你沈家生意的亏空。”
“你那个好夫人，跟我母亲说，你是为了我母亲才设计杀的我父亲，呵，何其可笑！”裴行远冷笑一声，“我母亲太傻，你沈怀明，怎么可能会为了儿女私情铤而走险？你的目的，根本就是为了沈家，为了给你的傲慢和愚蠢收拾残局！”
“而我的父亲和母亲，沦为你手下的牺牲品。沈怀明，他们到底有什么错？”裴行远一字一句、冷冷地问道。
沉默半晌，沈怀明开口道：“既是我做了错事，我无可辩驳，你说的我都认，你想要做什么都冲我来，但是看在这么些年，沈家养你这么大的份上，留沈家一条退路。”
裴行远嗤笑一声，“养我这么大？那年失火，你不就是想杀我灭口？要不是老夫人拦着，我能活到今天？前阵子回燕州，你不也是打算派人杀我？”
“沈怀明，你何时对我仁慈过？”
裴行远望着他，目光冰冷。
“沈家其他人，我可以放过他们，但是你和李氏，没有商量的余地。属于我裴家的东西，我统统都要收回来，至于沈家的，该是什么样便是什么样。”
裴行远将收集到的关于沈氏夫妇的所有罪证，都交给了官府。
当天，沈氏夫妇被关进大牢。
裴行远亦将翠竹轩里所有的东西都搬出沈府，临走前，沈老夫人派人来请他。
他去了。
不过几日不见，沈老夫人的精神差了很多。
“行远，多谢你，没有把沈家赶尽杀绝。”沈老夫人颤声道。
“老夫人对我有恩。”裴行远淡淡道。
沈老夫人脸色惨淡，“是我的错，我不该写信叫你父亲母亲来，这样或许就不会有如今这样的局面。”
裴行远没有言语。
“我该跟你说声对不起的，行远。”沈老夫人眼中含泪，“对不住啊，孩子。”
……
沈家的宅子依然在，但是已经遣散了大部分家仆，冷清得很。
柳姨娘无法接受这样的局面，整日以泪洗面。
沈清欢劝了很多回，依然说不动她。
这时阿荷突然进来，朝沈清欢使了个眼色。
“怎么了？”沈清欢出了房门，问道。
“翠竹轩的竹柏送信来了。”
沈清欢一滞，接过阿荷手中的信。
她回到自己的房中，拆开了信。
她一字一句地看完，出神半晌。
裴行远说，他已决意离开锦州，两日后，他在城外等她。
沈清欢犯了难，柳姨娘目前这种情况，她怕是没办法这么快离开的。
但她也也不想劝说裴行远为她留下来。
两日后，沈清欢去了城外。
裴行远看见她，先是一笑，而后笑容僵在嘴边。
沈清欢没有带任何行李，她还是决定先陪在柳姨娘身边。
“你生气了？”沈清欢问。
“没有，只是有些意外。”
“你也知道，柳姨娘怀着身孕，她情绪有些不稳，我不能就这么走了。”
半晌，裴行远道：“那么，我在燕州等你……”
沈清欢看着他，“好。”
-
三个月，柳姨娘生下了一个女儿，眉眼像极了之前她在青州时见到的、真正的沈清欢。
也让她想起她的阿如。
柳姨娘出月子那天，沈清欢向她辞行。
“我猜到你迟早要走的。”柳姨娘叹气道。
“这里已经不属于我。”沈清欢道，略有些惆怅。
“想好去哪儿了吗？”柳姨娘问道。
沈清欢点头，“我要去找两个人。”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