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你怎么有这么多事？
“沈清欢，你既做下了这样的承诺，就要说到做到。第一次，我放过你，但你第二次还是如此，叫我如何信你？实在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裴行远道。
“你的意思是，要告诉他们吗？”沈清欢略微颤着声音。
裴行远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
沈清欢深呼吸了几下，“好，如果你真的要这么做，那我也会告诉他们你三年前做的事。”
裴行远嗤笑一声，“那你便去说好了。”
说罢，便绕过沈清欢扬长而去。
沈清欢呆呆地站着，脑子里像是有一团扯不断的棉絮。
过了一会儿，她想到什么，忙又转身追上他。
不能是现在！
裴行远想揭穿他，至少不能是现在。
她得等到杜况成功那一日。
沈清欢径直挡在裴行远面前，用自己的身体作为路障，拦住了他的去路。
他往左，她便往左，他往右，她便往右。
裴行远停下，抬眼望她，脸上的不耐极为明显。
“让开。”他冷冷道，“你再这么胡搅蛮缠，信不信我这会儿就告诉他们。”
沈清欢不为所动，还是站在他面前，询问道：“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吧？”
她顿了顿，语气坚定，“我手上也许有你要的东西！”
裴行远似是嘲讽，“我要的东西？我要什么？”
沈清欢咽了咽唾沫，望着他，无声道：“沈夫人。”
裴行远眉心微动，脸上那种不耐烦的神色渐渐少了。
西苑里。
沈夫人看见张妈远远朝她点点头，她的心神渐渐安定下来，开始聚精会神地看起戏来。
沈老夫人突然开口道，“怎么欢儿和行远都不在了？我瞧着位置空着好一阵了。”
“我方才问过了，欢儿是身子有些不适，至于行远嘛，我倒是不清楚了，我叫几个婢女去找找。”
沈老夫人嗯了一声。
张妈走到廊下，对着几个婢女道：“你们几个，各处找找，要是看到裴少爷，就跟他说一声，叫他早些回西苑来，老太太寻他呢！”
婢女们齐声应是。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功夫，婢女们都到张妈跟前回话，都说没找着人。
张妈皱眉，心里直犯嘀咕，方才明明看见裴行远带着个姑娘往这里头走的，怎么可能没有？那姑娘的背影瞧着，还有些像柳姨娘房里那位。
她冷着声儿，“再给我找一遍，什么犄角旮旯都得进去瞧个仔细了。”
婢女们应了是，又四下散开去寻人。
沈清欢也不知道现在是怎么回事，还没说几句呢，就被裴行远推着进了这间暗室。
她听着外头，是有说话的声音，像是在找什么人。
裴行远站在门口处，似是在凝神听着些什么。
沈清欢等得不耐，轻手轻脚走到榻边坐下。
好半晌，外面的动静才停下。
沈清欢在寂静中开口：“是来找你的吗？为什么要躲着？”
为什么躲着？叫李氏的人看见他跟沈清欢单独在一起，不定会诌出什么胡话来。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裴行远避而不答，“你刚刚想说什么？”
沈清欢清了清嗓子，道：“你是不是……一直在查沈夫人？”
他望向她，淡声道：“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
“你不说，我就来猜一猜吧！”沈清欢起身，朝他走近几步，“你怀疑你母亲的死，跟沈夫人的死有关系是不是？”
“因为她死之前，沈夫人曾单独找过她，那之后第三天，你母亲便去世了。”
裴行远本是抱着好奇的心思，想看看沈清欢到底还有什么招儿，现在听到她说出这样的话来，倒是有些震惊了。
“是谁告诉你的？”
这几年，沈家知道实情的人都已经不知所踪，他也是打探了好久，才找到那么一点线索。
“是一个在沈家待了很久的人告诉我的。”沈清欢道，“她也在锦州。”
裴行远这时心里起疑，“据我所知，那时候在我母亲院里伺候的人，不是被发卖便是失踪了，怎么可能会有人留着在锦州？”
“她不是你母亲院里的人，她那日替人在你母亲院里当值，正巧听见了，也没敢声张，后来回到原来的院儿，没人供出她，就逃过一劫。”
裴行远没有吭声。
“你如果不信，她人还在锦州，我可以带你去找她。她在沈家待了很多年，你可以自己去探探真假。”
裴行远沉吟片刻，终于道了声好，又扫了她一眼，“沈清欢，你若敢欺骗我，我不会再对你心软。”
沈清欢暗暗呵了一声。
话毕，裴行远便转身去打开暗室的门。
“慢着，”沈清欢喊住他，“我话还没说完。”
裴行远的手顿住，复又回过身来，“你还想说什么？”
“若是我手上这个人，你确定确是沈家家仆无疑，我要你忘了我身份的事，从此以后再不要拿我的身份威胁我做事。”
话音刚落，屋内倏地凝滞了下来。
沈清欢其实心里是有些发毛的，不确定是不是足够说动他。
她打破了这屋里的安静，开口道：“你若是不应，那我是不会告诉你她在什么地方的。”
裴行远忽地一笑，“威胁我？”
“不敢，”她抿了抿唇，“这对你来说，有益无害不是吗？你如今什么不怕了，我对你又有什么威胁？我不过是要在沈家安稳过日子而已。你要做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的。”
裴行远默了半晌。
就在她以为裴行远不会答应时，她突然听见有低沉的声音响起，裴行远说了声好。
这一声好，对沈清欢来说，犹如天籁。
她心中大喜，紧走几步，“真的？”
暗室里光线昏暗，她的双眸却灿若寒星，裴行远挪开了视线，“前提是，她得有价值。”
“有的，有价值的。”沈清欢连声道。
裴行远极是勉强地嗯了一声，“都说完了吧？”
其实从方才开始，他就已经感觉自己身体有些不对劲，总有一股燥热之感，后背已经出了汗。
他想许是这暗室闷热了些，得尽快出去。
“还……没有，还有一事。”沈清欢道。
裴行远皱起眉头，强忍着不适道，“你怎么有这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