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他是不会让她嫁进杜家的
沈怀明没有言语。
“肯定还有其他原因吧？”沈老夫人看向沈怀明，目光里有锐利之色。
“瞒不过母亲。”沈怀明微叹了口气，“钱庄需要资金周转，杜家愿意……”
“啪！”
沈怀明的脸被打得歪向一边。
“你怎么总是不长记性？”沈老夫人颤着手，“试过一次不行，还要再试一次，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地守着？”
“母亲，父亲若在，断不会允许我守着这一亩三分地。”
“你父亲若在，是断不会允许你这样行事。”沈老夫人铁青着脸，“把这婚事退了。”
“此时喊停，一切都前功尽弃了，沈家往后哪有信誉可言？”沈怀明沉声道，“母亲，只此一回……”
良久，沈老妇人喃喃道：“……那你叫欢儿如何是好？”
“杜家向我保证过，会好好待欢儿。”
沈老夫人闭了闭眼，半晌道：“生意上的事我向来不干涉你，但你往后要再不收敛，可没有多少个女儿让你再这么作践了，上回有裴穆帮着，这回是欢儿，再下回……”
“母亲……”沈怀明猛地打断了沈老夫人的话。
“怀明，你不能总让别人为你的野心牺牲……”她疲惫道。
沈怀明沉默着没有应声。
“你回去吧，这几天少来我跟前晃！”
“欢儿那边，你自个儿想要说辞跟她说……”
“母亲好好休息。”沈怀明道。
出了锦春堂，沈怀明招来福管家，“这几天好好看着二小姐，别让她随便出去。”
福管家应了声是。
沈清欢回到琅园，重重松了一口气，她打发阿荷去找烟儿说一声，大概很快就会传到裴行远耳里。
该做的事情她已经做了，眼下就看看沈老夫人，是不是真能压得住沈怀明了。
过了霜降，天儿渐渐有点冷的意思了。
沈清欢估摸着有好一阵子没收到吉祥楼的消息，便打算出府瞧瞧。
谁知道出了院门，还没走到后门，就被人拦住了。
“让开。”沈清欢道。
“请二小姐别为难小的……”那小厮垂着头道。
沈清欢皱着眉头，不解道：“是谁的意思？”
“小的只是听上头的安排。”
她深呼吸了几口气，忿忿转身回了琅园。
在这沈府里，能看着她不叫她出门的，不是沈怀明就是沈夫人，可是……为什么？
“小姐、姨娘……”有婢女脚步急促地跑进琅园来。
沈清欢正想走出去，看见身上的衣服，又赶忙回去换了身。
等换好时，柳姨娘春风满面地走进来，“欢儿，那杜家人来提亲了。”
沈清欢的脚步钉住，心里咯噔一下，“姨娘，你说什么……”
柳姨娘笑得合不拢嘴，“媒婆领着人来提亲了。”
怎么会……
她有些错愕，沈怀明难不成没查到吗？
可是，不应该呀！
还是沈怀明还没查出来，杜家人就先来了吗？
“欢儿？”柳姨娘喊了她一声，“怎么瞧着脸色不太好？”
“欢儿……”
沈清欢回过神来，嘴角露出点笑意，“没什么姨娘，就是觉得有些突然……”
“这哪就突然了？早都定好了的事。”
“也没听父亲说一声……”沈清欢轻声道。
过了好一阵儿，琅园突然一担一担地抬了东西进来，柳姨娘叉着腰使唤人一一放好。
眼下，沈清欢心情有些复杂。
看这样子，沈怀明是已经接受了吗？
老夫人也同意了？
“欢儿你瞧瞧这个……哎欢儿你去哪儿……”柳姨娘看着沈清欢的背影喊道。
沈清欢一路直奔到沈怀明的书房内。
“父亲……”
沈怀明摆手，让拦着她的人退下。
“怎么这样急躁？也快嫁人了，往后可不能这样。”
“父亲，杜况他……”
“这事我已经查过了，”沈怀明打断她的话，“那日他二人只是玩笑罢了，我也问杜老爷，完全就是子虚乌有的事。”
“不可能……”
沈怀明微微皱了眉头，“杜老爷亲自跟我保证，还能有假？”
“可是我是亲眼……”
“你是看错了。”沈怀明语气是不容置喙的，“那种地方，搂搂抱抱也正常。”
“既然杜家人已经来提亲，你之前偷溜出府的事我也不追究了，好好在家中待嫁吧。”
沈清欢抬眸，轻声道：“父亲，你是真的有去查过吗？”
“放肆，”沈怀明沉下脸来，“你怎么敢跟自己的父亲这样说话？”
她安静着没有说话。
半晌，沈怀明语重心长道：“欢儿，人生几十载，若是事事较真，未免无趣。你也不要太担心，只要沈家在，那那杜况也不敢做太出格的事。”
沈清欢脑子里忽然有些恍惚，觉得沈怀明意有所指，又觉得好像那真是对一个待嫁的女儿的关心。
“你祖母近来身体有些不适，请安也不必日日去了，能少叨扰便少叨扰些。”沈怀明又补充道，“你安心待嫁便可。”
她心里微微有些发闷，这是叫她不要找老夫人说情的意思吗？
所以他心里是门儿清的吧？
回到琅园，院里头仍是一派喜气，只有阿荷跟她一样愁眉苦脸的。
她这会儿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实，那就是沈怀明对她，可能真没什么感情，大概率像裴行远说的那样在利用她。
她倒也不是说有多难受，毕竟不是人家的亲生女儿，她对他老实说也没多深的感情，就是对这样的沈怀明，有些心寒。
没想到他对女人薄情，对自己的女儿也一样薄情。
“小姐……”阿荷低声唤她，语气里满是担忧。
还没一个阿荷对她关心得多呢！沈清欢暗想道。
“我没事。”她笑着对阿荷说。
“要不小姐跟姨娘说说吧……”
沈清欢摇头，“跟姨娘说了，她也做不了主的，只会徒增她的烦恼。”
“那小姐就只能这样了吗？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阿荷苦着脸道。
“怎么过？怎么着不是过？”沈清欢自嘲一笑，喃喃自语似的，“更苦的日子我也过过了。”
见阿荷仍是眉头紧锁，沈清欢安慰道，“总有法子的。”
反正裴行远那头肯定有法子的，他总归是不会让她嫁进杜家的，就让他来操心好了。
等这事完了，她就该跟他谈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