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他似乎不太适合你
她们这会儿来得不巧，下人说裴行远不在府里。
沈清棠情绪肉眼可见地低落下来，垂头不语。
虽然她并不怎么喜欢沈清棠，但人这样难受，她也不好幸灾乐祸，想安慰也说不出口。
她觉着沈清棠这人是不需要人安慰，自个儿就能把自个儿哄好。
于是，沈清欢便陪着沈清棠等了一会儿，她终于肯打道回府了。
走在小道上，沈清欢忍不住开口：“你就这么喜欢裴行远？”
沈清棠脚步一顿，“就是喜欢啊！”
“他……有什么好的呀？除了模样长得好些，挣不来银子，看起来也没什么才情……”她的声音在沈清棠的注视下渐渐弱下来，“好吧，我不说了。”
“他才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你们都不了解他。”沈清棠蹙着眉头，声音里带着怒意。
好吧，这大概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沈清欢默默想着，跟着沈清棠拐过一道角门。下一瞬，她的脚步钉在地上。
“行远哥哥，你回来啦！”沈清棠欣喜的声音响起。
裴行远嗯一声，朝她们走近，“怎么来这儿了？”
沈清棠解释道，“……我们原先在花园逛着，二姐姐说好些日子没见着你了，就过来找你，没想到你不在，才要走呢，你就回来了。”
裴行远这会儿把视线投向沈清欢，慢悠悠道：“是吗？”
沈清欢额角跳了跳，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亏她刚刚还想着安慰沈清棠，坑起她来简直不打草稿。
她还没开口，沈清棠便抢了话头，“是呀，行远哥哥，你从哪儿回来？”
说话间，两人便从她面前经过，往翠竹轩的方向去。
沈清欢是真不想跟着进去，正琢磨着要不要悄悄溜走。
身体才转了个弯，裴行远的声音就在她后头响起——
“二妹妹不来么？不是说许久未见我了？”
她心里暗骂了一声，缓缓地回过身，扯起嘴角笑道：“来的。”
许久没来，这翠竹轩还是一如既往地……雅致。
裴行远说要先换身衣裳，吩咐下人上茶，摆了些瓜果点心，让她们等会儿。
沈清欢懒得听他们说话，捡了块点心，一个人在院子里转悠。
她突然想到，裴行远的房中，不知道会不会放着他父亲母亲的画像？
“做什么？”裴行远的声音忽然响在她耳畔，隐约还闻到一股似有若无的药味？
她吓了一跳，转过头，他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没什么，”她压下不自在，“就是看这花挺好看的。”
裴行远望了她一眼，目光向下，又抬手抚了抚那开得正艳的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周围静了片刻。
沈清欢开口打破了这安静，“这是什么花？”
“芙蓉，”裴行远松开了手，“我母亲生前最爱这花。”
她有些错愕，嘴巴张了又合，勉强回了句：“原来如此，怪不得这花开得这么好。”
他嗯了一声，“二妹妹找我有事？”
沈清欢眼睫轻颤，“没有。”
过了会儿，她又硬着头皮问：“裴哥哥近日在忙些什么？”
“我能忙些什么？书读不好，又没生意头脑，在外头瞎晃就是了。”裴行远语气平静，脸上没什么表情。
她心里咯噔一下。
她这是什么运气啊？说点坏话还被人听见。
沈清欢讪讪道：“这是哪里的话？真要这么说的话，那我们这些无所事事的，又算什么呢……”
裴行远垂眸，整了整衣袖，“听说二妹妹好事将近？”
她抿了抿唇，抬眸看他，“是说我的婚事吗？还没有最后说定呢！”
裴行远也看着她，“杜家家大业大，确实不错，只不过似乎不太适合二妹妹。”
沈清欢心里生起几分不悦来，其他的也就算了，她的婚事也要受他指摘吗？他有什么资格？
“裴哥哥为什么这样说？”
他默了半晌，“杜家……”
“行远哥哥，二姐姐，你们在那做什么？”沈清棠突然打断了话，朝他们走过来。
“在看花呢！”沈清欢笑道，“方才裴哥哥说，这是裴夫人最喜欢的花。”
沈清棠一僵，看了眼裴行远，随即轻快道：“是呢，我也记着伯母最爱这花。”
“对了行远哥哥，你不知道吧？今天我们去庙里，遇着杜家夫人了，看起来对二姐姐很是满意呢！而且，杜三公子也来了，我们瞧着都很相配呢……”
沈清棠喋喋不休地说着，时不时等着裴行远的回应。
“是吗？那不错。”裴行远道。
“母亲说，等父亲回来就要商议婚事了，不过不知道父亲何时回，估计一时半会也回不来……”
沈清棠觑了一眼裴行远，又对着沈清欢道：“二姐姐，说实话，你对那杜家三公子到底是什么感觉？别说听父亲母亲的，你今日见着，觉得他人怎么样？”
沈清欢本无意参与他们的对话，谁知沈清棠又把话题引到她身上，她隐隐有些不耐，还是答道：“我只见过他一回，人怎么样实在说不上来。”
“那相貌呢？你可喜欢？”
“相貌嘛，自然是不错的……”沈清欢轻声道。
“呀，行远哥哥你瞧，二姐姐是不是害羞了？”
裴行远神色淡淡，“这我倒瞧不出来了。”
沈清欢实在不想要沈清棠再追问下去，开口道：“裴哥哥这院里真养了不少花草，不像我们院，光秃秃的。”
这话题倒是引起了沈清棠的兴趣，“这些花草可都是行远哥哥的宝贝，有一年生辰，我想要他送我一盆，求了好久都不成。”
裴行远道：“按你两天打鱼三天晒网的性子，那盆花给了你，还能活得了吗？”
“你送我的，我肯定每天都认真给它浇水施肥的呀！”沈清棠抗议道，“真的，你送我一盆嘛……”
裴行远只笑着没有说话，是不动声色的拒绝。
沈清欢静静地站在一旁，耳朵里却没错过他们的对话。
直到沈清棠不经意说了一句裴夫人厨艺无人能及，气氛陡然间冷了下来。
良久，裴行远道：“天晚了，二位先回吧！”
沈清欢悄悄地瞥了裴行远一眼，他面上看不出喜怒，但语气带着几分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