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醒来
作者寄语:
第一章看似没多少内容,实际全是伏笔。
有幸点开本书的兄弟姐妹们不妨先看个三章先了解了解,故事很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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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冬腊月,细雪纷纷。
香南学校中央,漆色斑驳的长廊上外,探出头来的一抹银光在雪花的点缀下熠熠生辉。
“醒醒,绝哥,醒醒!”
一阵恍惚中,裴绝感觉自己身体晃动得厉害,迷迷糊糊地,他揉了揉几近睁不开的眼睛,“行了,牌子,别摇了,晃动得我脑袋疼!”
被称为“牌子”、裹着单薄冬衣的瘦黑少年这才松手。
冷风猛忽刮过,瘦黑少年刚刚摇晃“绝哥”的干燥右手中,几张崭新的纸牌因手指太冷,短暂失温脱力而滑落。
少年赶紧抽出缩在口袋中的另一只手,双手齐出,细长的手指突然展现出千锤百炼式的精妙手法,在纸牌落地之前将其全部重新收好。
边检查纸牌的状态,少年边无语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您老还记得吗?觉醒日啊,您这也能睡着?关键这天气,这地方……我真是服了您了!”
裴绝打了个哈欠,细密的白雾从口中簌簌洒落,半眯着眼睛的他,入眼是熟悉中带着一丝陌生、黑白斑驳的双开木门。
那道门后,就是学校用来觉醒的大礼堂。大门破破烂烂,但其实隔音效果好着呢。
反倒是两边的走廊,空空荡荡。寒风嗖嗖吹过,仿若鬼魂哀嚎。
“眼看就要过冬了,所以这几天太忙了点,你又不是不知道。”裴绝伸了个懒腰,思绪逐渐清晰。背后的银色长枪因为身体的动作微微转动,枪身上的雪水滴落,溶化进微湿的墙台上。
虽然这么说,但裴绝也有些奇怪自己竟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候睡着。不过觉醒当前,他也没有多想。
随着今晨的记忆逐渐回归,裴绝问道:“过去多久了?里面怎么还没个动静?”
“估摸着快了吧,不过都4分多钟了还没个响,恐怕是觉醒失败了。绝哥,等会时间那小子出来,我们一起狠狠嘲笑他,看他以后还臭不臭屁!”牌子得意嘻嘻地笑道。
尽管在低温的风雪下,少年半蹲着的身体蜷得厉害。
牌子大名沈排,是4年前与裴绝一样家乡被湖兽所毁而逃难过来的少年。牌子小时候就喜欢玩牌,所以绰号“省牌”、“牌子”。
牌子整天牌不离手,励志以后要用“牌”作为自己的觉醒物。为此,他已自己钻研出好几套不同的抽牌、收牌动作。
虽然每天将要觉醒出“牌”的话挂在嘴边,口袋里也时刻揣着自己制作的纸牌,可他今天能否真的觉醒出来,其实也很难说。
不过只要将牌玩成了天赋,总有一天能觉醒出来。
所谓天赋不够,努力来凑。凑着凑着,总有将“后天”磨成“先天”的一天。
天生就有“天赋”的人只有很少一部分。所以从懂事那天起,所有孩子都会被迫挑选一样东西作为“爱好”,并强制维持着这项“爱好”直到16岁生日,也即觉醒日的那天。
牌子选择的是纸牌。
而裴绝,因自小跟着父亲练枪,所以也自然而然将枪当成了自己的觉醒物。他身后这杆银枪还是4年前的生日那天,父亲送给他的礼物。
尽管这杆枪对比裴绝现在的身高来说稍微短了点。
门内,正在觉醒的少年时间,家里是开钟表店的,所以钟表就是他所选定的觉醒物。而其父母为其取名“时间”,也是这种期望。
3人生日是同一天,只不过时间家离学校比较近,来的早,所以先二人一步被老师安排觉醒。
大冬天的,老师也想早点结束,早点回去。
裴绝收回目光,转头笑道:“嘴里积点德吧,别忘了今天也是我们的觉醒日,若你把运气都用在了诅咒人家上,到头自己却觉醒失败了,找谁说理去。”
牌子一拍脑门,“我怎么把这给忘了,”又急急忙忙捂住嘴,嘟囔着罪过罪过,刚才说的不算。
裴绝感到好笑。
就在这时,一阵“嘀嗒嘀嗒”的声音出现在耳旁。
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清晰,让人感觉仿佛置身于一座巨大的时钟之内,四周的天地竟都变得有些模糊,仿佛隔上了一层什么似的。
牌子两眼放大,嘴巴大开,
“这动静,是觉醒成功了?最后关头,时间那小子竟然成功了?!”
虽然当下是时钟的声音,但类似的动静与感官上的变化,他们在学校时曾经历过多次,万万不可能感觉错。
觉醒过程通常也就5分钟。而觉醒成功的人,基本9成9都集中在3分钟以内。后面的2分钟更多是给不甘心的人一种安慰与接受自己觉醒失败的缓冲过程。
快要失败的最后关头成功,这种情况几乎不可能出现,也难怪牌子会如此激动。
缓缓站起、用被黑绳缠着的右手紧紧握住枪身的裴绝,内心显然也不平静。
不只是因为时间觉醒成功了,更是因为滴答滴答的指针转动声,代表着时间可能真的觉醒出了“钟表”之类的觉醒物。
钟表与时间相关,而时间的强大与稀有自是不必多说。他的父母知道后,恐怕会兴奋地晕厥过去。
门后那位自己其实不是太熟悉的清逸少年,至此之后,恐怕要一飞冲天了。
脑海中的嘀嗒声愈发密集。
突然,无数画面在他眼前闪烁了起来,小时候几乎快要遗忘的记忆骤然清晰,裴绝非常意外。
“刚觉醒时的力量竟然能影响到门外的我?这怎么可能呢?难道说时间真的是万中无一的天才,刚觉醒就已经一步登天了吗?!”
他下意识的准备去看牌子是否也受到了影响。
但就在这时,画面闪烁的频率越来越快,也越来越诡异,许多明明没有经历过的画面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拽着硬生生要往自己脑袋里塞。
奇诡的是,其中一些画面中开始出现与自己今时容貌一样的身影,但那道身影所做的事,自己根本没做过!
“绝哥,你怎么了绝哥?”
裴绝身体再次被牌子摇晃不停,竟也如同刚才那样,将他的思绪逐步拉回,唯独最后一幅定格于脑海的画面久久不散。
等裴绝重新睁眼之时,他才发现不仅钟声消失了,就连自己正对着的木门也不知何时打开了。
门口一高一矮站着两个人,稍矮一些的俊秀青年正是刚刚觉醒成功的时间。一身不算高档的冬衣,完全无法阻挡他那骄傲的神采。
与羡慕地看着时间的牌子不同,裴绝的目光正死死地盯着高个的中年人——校长兼老师的金逸!
因为他脑海中最后仍未消散的画面,正是金老师满口鲜血倒在自己眼前的场景!
唯一不同的是,他眼前的金老师虽精神奕奕,却满头霜雪。
而他脑海中鲜血淋漓的金老师则形容枯槁,却青丝飞扬。
更令他难以理解的是,脑海中接近死亡边缘的金老师,才是与自己昨天、前天乃至刚来香南镇见到的模样一样的金老师。
眼前这个,不是!
于是他下意识脱口,“金老师,您什么时候把头发从黑色染成了白色?”
此话一出,牌子、时间与金逸老师同时竖起目光看向他。
“绝哥,你是不是还没睡醒啊,金老师从来都是一头飘逸的白发啊?金老师中年帅哥、妇人……的称号,绝哥,你不会忘了吧?”
时间仍然保持着微笑,笑容中好似闪过了一丝意外,但仔细看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此时,金老师严肃的声音响起,“沈排,正经点,怎么说话呢?”
接着他又对裴绝说道:“老师作为表率,从没染过发,再说老师我这快要退休的年纪,白发还用染吗?”
牌子不好意思的嘿嘿挠头,躬身道歉。
不对,这不对!
裴绝握住枪身的五指再次紧了紧,缠绕在黑绳下的掌心冷汗直冒,他下意识地准备后退。
可就在这时,似有若无的钟声突兀响起。
接着……
裴绝止住了动作,双眼恍惚失神了片刻,并重新开口道:
“对哦,好像是我记错了。”
“老师,真是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