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苹果上市

    勤虎种植的苹果终于在照料了几年后产果了，是从国外引进的新品种，叫红富士。果子比村里的老品种小国光大多了，又甜又脆，汁多皮薄，大受欢迎。

    但要产出又大又红的苹果，不仅需要精心照料，更要有过硬的果树管理技术。勤虎决心管理好自家的果树，只要村里请来技术员讲课，勤虎必不缺席；只要村里发放果树栽培技术的书籍，他都要弄到一本，回家研究。

    勤虎是农村里有着强烈创新求变意识的典型代表。只要有新事物引进村里，他都不怕辛苦、积极尝试。只是这个小山村的世界太小了，除了土地它别无所有。这些以土地为本的新事物，注定只能丰富种田人的口袋，而于他们的信用社存折，却几无增益。

    勤虎的果园在山上，没有水源。而果园是离不开水的，就算不灌溉也要每年喷洒几次农药。这些喷药用水，只能从山下挑到山上。这时的勤虎，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不知疲倦的年轻小伙子了，他已经接近知天命的年纪，腰弯腿痛，一个人挑不来几趟水了。

    大女儿已经出嫁，儿子受够了种地的辛苦，早已外出打工。只有英子伴着勤虎，时干时歇，艰难地挑水喷洒，喷一遍药需要两天才完成。

    苹果的价格还算不错，每年都有人进村收购，容易出手。可是投入也很可观，农药化肥需要投入大量金钱，人工更是无数。从授粉、疏果、套袋到摘袋、摘果、分拣入箱，一个苹果要经手六七遍。没有充分的精心照顾，哪会有好果子吃？

    勤虎和英子把苹果园当成了家，在地边开石盖了间小屋，吃睡都在这里。果树间隙种了蔬菜，可以自给自足。下边地邻是三弟家的，右边是二弟的，左边是李三的，家家都盖了小屋，在园里吃住。到了饭点，大家扯开嗓子喊几声，就可以呼朋唤友一起喝顿小酒，倒也热闹。

    “大哥今年的果子结的多，可以多摘千八斤了。”兄弟们边吃边聊。

    “你嫂子不舍得疏果，果子结的多，可是长不大呀，卖不上好价钱。还是像你的果子大了好。”

    “你的树叶有点黄了，多上点复合肥会好些。”

    “今年又没管理好，我剪枝有些晚了。”

    勤虎每年的果子都不如二弟的好，他年年都能总结出当年管理上的不足，可仍然每年都出新状况。果子卖完后扣除投入的成本，所剩无几。

    小女儿彩云这时候已在县城读高中，她亲见县城的人口繁华，商机四起。好友的父母都做生意在县城买了房子，离开了农村老家。她回家劝父亲也到县城里经商，不要再种那些年年不得好收成，却又累死人地了。

    “爷，咱村里的许家在县城卖油饼，每天买饼的都排老长的队呢。你们也去吧，我放了学可以给你们帮忙。”彩云憧憬着父母在身边的生活。

    “我才不出去呢，明年我再好好管理果园，收入不比在外面差。”勤虎可舍不得离开他种了大半辈子的土地，这土地就是他的根，他的命，他这辈子是离不开它了。

    农村人的工资是按年发放的，一年发放一次，丰年欠年他们都接受，从不抱怨。今年歉收就寄希望于明年，明年再歉收，那还有下一个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