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使命

    “在敌人俘获它之前……自毁。”

    “我们的定位系统已经无法工作了，也和全军失去了联系。”

    “老高，我们还是走吧，可能真要打仗了。”他伸手去推老高。

    “活下去。这是命令。”陆伯言凝紧了眉，“因为当我击沉敌旗舰的那一天，你必须还是我的参谋官！你们都得活到那时候见证胜利！”

    白霜转过头去，不想让陆伯言看到她的眼泪。她知道一位舰长下这样的命令，就是亲手把刀插入胸口。

    “一小时了一点动静也没有。”大潘抱怨着，“我快被蚊子吸干了，蚂蚁现在在我的耳朵里做窝。”

    陆伯言凝神看着屏幕上那些因为监测系统受损而微弱模糊的信号，“那些是什么？他们的军队？”

    “哇，这里不会真的有蛇吧！”大潘跳起来，“我最怕那东西，我们还是走吧。”

    她望向陆伯言，“请允许我留下来。”

    十一月六日二十二时十七分。

    “是的，我想是一些比较原始的武器，你能看到，他们还在使用螺旋桨直升机。我想他们的火力对我们不构成威胁。但我们的火力防御系统和外壳都损毁很严重，他们仍然可能从外壳破损处进攻我们，甚至突入战舰内部。”

    陆伯言沉默了一会儿，“也许……我们无法保留这战舰了。”

    “你说弃舰？”白霜惊异地睁大眼。

    卓自遥望着那静默的巨舰，想着心事。

    “军人失去了战舰，活下去又有什么用呢？”

    远处又传来了轰鸣声，更多的部队到达了。卓自遥慢慢站起身来，走到树林边望去。刚才只有几辆坦克数百名士兵，现在整条高速路上望不到头全是车队。

    “一看就不是当兵的料，人家练潜伏一练就是几十小时，不用说蚂蚁蚊子，蛇爬到脸上都不能动！”

    “不可以！”陆伯言的回答斩钉截铁。

    “你最好还是现在就看一看。”白霜说。

    ※※※※※

    “不，”陆伯言冷笑，“我们违反公约进入中立星域在先，如果他们知道我们在哪，立刻就会以此为借口进入这个星域，并完全占领这里。现在他们还没有来，那只有一种可能：他们并不知道我们跃迁到了这里。在整个星图上扫描搜索我们需要一段时间，但留给我们的时间不会太多。知道这星球的具体|位置和编号资料么？”

    “最多几十小时后，敌舰队就会找到这里。我们必须在这之前撤离。”

    “妈的！这时候你居然还能睡得着？”

    “很显然，系统严重损毁情况下强行跃迁使我们坠落到了一个受限星系。这里是公约禁区，属于那些受保护的原始生态与文明，或者说，中立基因采集区。也许这就是敌舰队没有追进来的原因。”

    白霜低下头，“那……战舰呢？”

    陆伯言抬头望向主屏幕，眼神变得惊异了，他慢慢地站起身来，“这是什么？”

    “扫描和探测系统已修复百分之三十六，外界环境侦察数据传回来了。”指挥室中，白霜走到陆伯言的面前，“真是让人震惊。”

    头顶传来轰鸣，几架武装直升机正飞越他们上空，渐渐悬停，进入攻击准备。

    十一月六日二十二时零五分。

    老高身子猛地一抖，睁开眼睛向前望去，“什么什么，打起来了？”

    “走吧。”卓自遥说，“看来不到天亮是不会有事发生了。但是天亮了，先有事的就是我们。”

    “我还记得……当年……它终于出厂下海时，我们海军学院的所有学员都涌到港口欢呼，那时它是全世界第三大母舰，我们的骄傲。全国都在为这艘母舰征集名字，我们寝室为了这个名字吵得彻夜不能入睡……”白霜脸上露出了笑容，仿佛重回过去的时光，“那时我就想……如果有一天我能在这艘母舰上服役，就别无所求了，我愿意用我的一生和它在一起……”

    “把扫描图像传到主屏幕上。”陆伯言在埋头查看各部门与系统传来的大量汇报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