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坠落

    卓自遥终于知道人都去哪儿了，他跑上学校中间图书馆所在的小山，果然山坡上、楼顶上都站满了人，向东的窗户也塞满了人头，都在看着天空。

    天空中，那颗“流星”不但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明显了，似乎又大了一些。

    走进学校大门，卓自遥突然觉得气氛有些奇怪，广场上仍然有人在走着，但似乎比平时少了一些，难道大家都进城去了？

    一瞬之后，巨响、气浪、尖叫，大地开始震动。卓自遥摔倒在地，头顶的星空在摇颤。

    “不对，战斗机飞行不是这样的。倒像是人造卫星。”

    “它好像……正向我们过来……”

    “人造卫星怎么会在大气层里呢？难道是落下来了？”

    下了车，已经是晚上七点五十多，学校四野黑乎乎的，只有校门前灯光明亮，有着几个小摊位，但卓自遥还是觉得一下子就又来到了另一个世界。这是这所高中的新校区，远离市中心，大部分学生都要寄宿。喧嚣繁华都在十几公里之外，要站到小山上的学校图书馆最高处才能遥看城市的灯火。看着远方包围在黑色中的一片灿烂灯海，总会觉得与世隔绝，分外的孤寂。

    明亮的流星在天空缓缓移动。卓自遥觉得有些奇怪，流星不是一闪即逝么？这道亮痕怎么能在天空挂这么久？

    “越来越亮了啊！”有人兴奋地喊。

    “我们还没造航天飞机呢。”

    有人拿起照相机开始拍照了，旁边有人笑着，“这么远，你打闪光灯能拍得下来？有点常识好不好……”

    “飞碟，飞碟！”突然有人喊。大家都笑了起来。

    卓自遥莫名地有些不安起来，他冲进图书馆，一口气奔上顶楼天台。向东的一面早都被人挤满了，所有人都望着天空，兴奋地聊着，指指划划。

    “哦，对了，我看电视中航天飞机返回大气层时就是这样的。”

    正想着，寝室老三阿东冲了进来，看见卓自遥，说了一句“咦？你回来了”，然后冲去他自己床边，翻出平时用来看女生楼的望远镜就往外走。

    卓自遥看着那道亮痕，高度似乎比在车上看到时明显低了不少，而且更亮更清晰了，好像是越来越近，越来越低，看这痕迹和停留时间，也不像是自由落体。那究竟会是个什么东西呢？

    坐公车回宿舍的路上，车上的乘客也发现了天空的奇怪之处，开始指着那道亮痕窃窃私语。

    “那是什么？不是流星吧。”

    “是战斗机吧。”

    “天哪……那是什么？”

    那条长线几乎伴随了他们整路，直到公交车转了方向，才离开了人们的视野。

    “你不去看看吗？天上有个奇怪的流星……不能叫流星，也不知道是什么。”阿东又跑了出去。

    寝室门没锁，点亮灯一看，屋中竟也一个人都没有。平时这时候，至少会有一两个人守着电脑打游戏，地震了也不会挪窝的，可现在人都去哪了？

    当他清醒过来，慢慢站起，扑到天台的栏杆边。

    那东西越来越大，最后像呼啸而来的太阳。人群渐渐后退，然后开始转身，最后开始奔逃。巨大的火光掠过了他们的头顶，卓自遥觉得头发似乎要被烧焦了。

    “去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