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变化的风

    “不要想当然，因为风向随时可能改变。“

    ——一个被来自东方的赌徒们广为流传的说法

    艾因在院子里找到了艾文，跟加拉克斯和塔贝隆说话。他惊讶地看到两个熟悉的六条腿的生物在他们身边，耐心地等待在一辆破旧的马车旁边。

    “原来你在这里！”埃文说，冲向他。他稳住自己准备拥抱，但她在几步远的地方停下来，好像改变了主意。“你感觉怎么样？”

    “可能会更好，”他咕哝道。阿伦的蜡黄形象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就像一个挥之不去的痒。伊奥斯在他身边停下来，交叉着双臂。

    “你不是应该去兵营吗？”aeos问。“你已经收到信了，是吗？”

    “我想先和大家说再见，”艾文带着一丝挑衅的口气说。王子皱起了眉头。

    “早上好，殿下，”塔尔贝隆打招呼。他把手放在火的外衣上，看着史塔林格的瞳孔，显然是在检查它的状况。“我想你已经准备好出发了吧？”

    “当然可以。这是我们要坐的马车吗？”他轻蔑地看着这些生物。

    这时马克出现了，一手拿着锤子，一手拿着一把钉子。他一见到王子就单膝跪地。“很高兴认识你，殿下，”他说。&34;我是马克，我将带你们去达特茅斯&34;他朝艾因点点头。“又见面了，少爷。”

    司机是艾因最没想到会在旅途中再次遇到的人之一，但他心里有一部分很高兴能在熟悉的人手中。

    “你确定找不到更好的坐骑吗？”伊奥斯皱起了鼻子。“闻起来……更好闻的那种？钱不应该成为问题。”

    “马克很好，”埃文说。“他把我们安全地带到了这里。“

    “我可以向你保证，你很难找到比两匹马拉的马车更快的交通工具，”塔尔贝隆说。“除非是一辆马车三斯塔尔纳格斯。我们会在周末前到达达尔茅斯。&34;

    “不过，我们会先回旅馆。”加拉克斯解释道。“这样我们就可以收拾东西了。然后我们把艾文放下就走。”

    梅里尔，艾因想。再见他一面会很好，最后一面。

    “我明白了。我想我会在里面等你们。”他又看了看那辆被打败的车。“你确定它能装下我们所有人吗？”

    “当然，殿下，”马克说，用力点头。

    塔尔贝隆完成了对斯塔尔纳格斯的检查，走到地面上的补给箱旁边。马克匆忙追赶王子，留下艾因和艾文和加拉克斯单独在一起。

    “瑞恩在哪里？”艾因问道。

    “是的，”伊万尖声说道。“你们两个到底在城堡里做什么？“

    “她已经在里面了，”加拉克斯说。他转过身，确保aeos听不见。“长话短说，我对她试图做的事情略有所知，但不幸的是被她的滑稽动作所吸引。她没有像她期望的那样找到龙之石，现在她心情很不好。”

    “你是说你真的闯入了金库？”伊万问。“真是……令人钦佩。”

    “一路上我会告诉你更多的事情，”加拉克斯对艾因说。他对埃文说:“不幸的是，你必须等到我们回来。”

    “所有令人兴奋的事情都发生在你身上，艾因，”她抱怨道。“这不公平。我很乐意取代你的位置成为一名御剑刃。”

    “如果可以的话，我会给你的。”艾因喃喃自语。

    十年前，他会为最近事态的转变而欢欣鼓舞。他现在是一名御剑师，国王的仆人，一个近乎传奇的头衔。法恩加德人民敬仰的英雄。他的父亲曾经是一位骑士将军。

    然而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同。他不觉得自己是个英雄。英雄们生命短暂，走过充满血腥和悲剧的道路。人民现在指望他来维持和平，解决他们的问题，并在敌人兵临城下时挺身而出。艾恩不想参与其中。他只是想让他父亲回来。

    “小心你的愿望，”加拉克斯警告艾文。“还记得去卡尔隆的路上发生了什么吗？“

    伊万安静下来。“我尽量不要。”她又呆了一会儿，在登上马车之前，她还在打量着艾因的眼睛。加拉克斯看着她走了。

    “艾因，”他说着，将一只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你从现在开始小心点，好吗？”

    “我尽可能地小心。”

    加拉克斯摇摇头。“我这次是认真的。你现在是王刃了；这意味着艾顿可以随时杀了你。从现在起，我会非常小心地行事，以免你引起他的愤怒。”他走近了些，压低了声音。“不过，我从他儿子那里得到了不同的感觉。现在最好保持低调，听从泰伯龙的指挥。我们将在适当的时候看看王子是否能被说服。如果我们能让他站在我们这边，他也许能解除你的束缚。”

    “我有点怀疑，”艾因说。“我觉得aeos甚至都不想和我们说话。”他以为他是谁？他看起来甚至不像是出过城堡。

    “他是一个强大的盟友，不容错过，”加拉克斯回答。“如果我们必须迈出第一步，那我们就这么做。就像我常说的，旅程中最难的部分是迈出第一步。”

    “那甚至不是你说的。”

    “不代表我不会用。”讲故事的人咯咯地笑了。“不过，很高兴看到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很多人在亲密仪式后变得不同了。”

    “你说‘很大程度上’是什么意思？”

    但老人已经摇摇晃晃地走了，他的剑在他的臀部摆动。

    那个梳着辫子的女服务员又看着梅里尔。他不喜欢这样——她让他想起了太多伊凡。

    整整一夜过去了，艾因和埃文都没有回来。他大部分时间都坐在座位边上，躲在旅馆里，听顾客小声谈论入侵者的故事，以及他们离完成他们那个时代最大的抢劫有多近。然后，他会在凌晨时分陷入不安的睡眠中，然后再次醒来收听新闻。

    他希望自己去追他们，希望自己那天晚上和他们一起被抓。任何事情都比沉默地坐着，等待听到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消息要好。即使现在，他也在前往乌尔丹要塞和留在原地以防他们回来之间左右为难。

    “少爷，你在想什么？”女孩来到他的桌旁。她的棕色头发被拧成了一条辫子，就像伊万剪头发之前的样子。

    “没什么，”他嘀咕道。

    “我看不像。”她走近他。“想一个你喜欢的女孩？&34;

    梅里尔站了起来，他的凳子当啷一声滑了回去。“对不起，”他说。“我现在不想说话。”

    他走向楼梯，一次两级，低着头，无视女孩的抱怨。他一进房间，就关上门靠在门上。

    他们的毯子还在地上，旅行包也打包了一半。每个人都走了，把他留在了身后——阿伦和艾恩，艾文和加拉克斯。他本应感到宽慰，但他反而感到焦虑不安。

    我现在该怎么办？他想知道。他没有办法也没有钱回到费尔黑文。他不知道其他人在哪里。我应该和他们呆在一起

    但他知道如果有机会，他不会这么做。他仍然记得当他们爬上那堵墙，躲避看守时的恐惧。即使是现在，他也对冲向乌尔丹要塞感到焦虑。他会说什么？他会怎么做？沉睡双胞胎的一个卑微的屠夫的儿子在国王的城堡里没有权力。他不像艾因或伊万。他想得太多了。他没有行动。

    然而我在这里，离家一百万英里。他诅咒了伊万，然后诅咒了自己。他的处境只能怪他自己。

    突然传来敲门声，吓了他一跳。又是那个服务员吗？她就不能让他一个人呆着吗—

    “梅里尔！开门，是我们。”

    听到伊万的声音，他顿时松了一口气。他打开门，微笑已经爬过他的脸，告诫的话在他的嘴唇上形成。

    “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他开始说道。“发生了什么事？你找到艾因的父亲了吗——”

    他中断了。感觉有些不对劲。

    当然还有一个箱子，肩上扛着一个莱茵金制的包德龙——这是高种姓家庭的标志。保罗德隆一个人可能就值一大笔钱。还有他的眼睛，比平时更黑更深。他们厌烦他，一动不动，不安。

    但所有从他身边飞过的都代替了伊万。梅里尔花了足够的时间与她交谈，并从远处观察她，以了解她的感受。她内心有一种兴奋和喜悦的感觉，但她噘起嘴唇、把胳膊放在身体两侧的样子告诉他，她有话要说，而这不是他想听的。

    “梅里尔，”她开始说道。

    他们告诉了他非常想知道的事情。关于他们在审判大厅的审判，关于艾因成为一名王者之剑，关于他们将要走的不同的路，艾因加入了歌唱者军团，艾因去了拉金洛克，而阿伦被关在地牢里。过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能想到的只有一件事。

    他们要离开我了。第二次。

    仿佛又回到了《沉睡的双胞胎》的创始人之夜。当他醒来发现他最亲密的朋友和他爱的女孩已经离开时，这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曾在森林中勇往直前，与遗迹战斗，甚至在一次与天启骑士的相遇中幸存下来，现在他被告知他们的旅程才刚刚开始。

    “你不会是认真的吧，”他小声说道。

    埃文低下头。

    “很抱歉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梅里尔，”艾因说。“我们……我们别无选择。”

    “我该怎么办？”他问。“什么……我该怎么办？”他的舌头在嘴里感觉很厚。

    艾文从口袋里拿出一袋硬币。&34;塔贝隆给了我们一些硬币，以防你想回去&34;

    “你也可以和我们一起去。”艾因提议道。“尽管从这里开始事情只会变得更加危险。“

    “不，”梅里尔摇摇头。我来的唯一原因就是和伊万在一起。他没有大声说出那部分。

    “我肯定你能找到人带你回卡尔龙，”艾文说。“在那之后……”

    他盯着她手里的袋子，然后，在一阵激动中，把它拍走了。它飞过房间，金银散落在地上。伊万退缩了。

    别那样看着我，他想。我只是个负担，不是吗？

    三个人在尴尬的沉默中面对面站着。

    “美林……”艾因开始说道。

    “走开，”他说。“求你了，走吧。”他怒气冲冲地走向角落里的包，拖着它们穿过房间，费力地将它们扔出门口。“带上你需要的一切，走吧！”

    “美林——”艾文说。

    他当着她的面砰的一声关上门，重重地摔在地上。沉默了一会儿。

    不要再敲门了，他默默地恳求道。他觉得如果再见到他们，他会受不了的。他不想在她面前失声痛哭。

    当他听到他们的脚步声从门口渐行渐远，让他沉浸在痛苦中时，他不知道是否该感到宽慰。

    “他疯了，”当他们单独在客栈后面时，伊万对艾因说。他们抬头看着梅里尔的窗户，但百叶窗紧闭。

    “嗯，他有权利。我认为他第一次离开熟睡的双胞胎时从未计划过这么远。”艾因将金刃戒指缠绕在拇指上，陷入沉思。自从审判那天晚上他宣誓后，他看起来就变了。伊万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的外表没有变化，但他似乎站得更稳、更直，呼吸缓慢而深沉，像个成年人一样沉着。她一直认为他长得相当英俊，有几分男孩子气，但现在他似乎变得疏远了。甚至是不祥之兆。

    “你不觉得他反应过度了吗？我是说，这又不是世界末日。我们是被国王征召的人。”

    “你对此有何感想？”艾因问道。

    埃文皱起了眉头。“好吧，我不反对。这正好符合我一直想要的。我想象不出一个更好的结果，考虑到他们是如何不顾一切地让我们闯入城堡抢劫国王。”

    艾因转向她，她退缩了。他的眼睛冰冷而灰暗，像钢铁一样。“这可能是什么你有一直想要。但美林想要什么呢？&34;

    梅里尔想要的。他一直是安静的那一个，当他们在费尔黑文的街道上玩耍时，他一直跟着他们。伊万一直以为自己一切都好。

    否则他会说出来的，不是吗？

    他不会吗？

    “他应该能照顾好自己，”埃文辩解道。“他自愿决定来这里。我不会改变我想为他做的事情。”

    “我也没有要求你这么做。也许想想他的感受，试着理解他。想想他为什么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又因为这个失去了什么。”

    “你没有意义，艾因。王刃仪式对你的脑袋有影响吗？”

    一个年轻的男主人和女主人从客栈的后门摔了出来，把他们俩都吓了一跳。他们红着脸，咯咯地笑着，头也不回地爬走了。他们身上浓浓的啤酒味。

    艾因叹了口气。“也许吧。此刻有很多事情在我脑海中闪过。”

    “那你为什么不去和梅里尔谈谈呢？”埃文建议。“你和我一样是他的朋友。“

    “我认为最好让他一个人呆一会儿。”

    客栈门前传来一声马嘶。加拉克斯在拐角处探出头来。“来吧，你们这对爱情鸟。我们在太阳下山前走吧。”

    “我想这是再见了，”伊万说。“我想你回来时会受到英雄般的欢迎。“

    “别这么叫我，”艾因咆哮道，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我只是……只是要帮国王一个忙，仅此而已。让我父亲回来。”

    “如果你这么说，艾因。等你回来的时候，我已经是一个强大的织女了。”她笑了。

    艾因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