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六行神甲
画符，是一项艰难地工作。
多一笔，少一笔，都不能成事。
比如张瘸子，他便多了一笔。
又一张符画废了。
他很懊恼，望着脚下团成小山的纸团，只得无奈地长叹一声。
“要不，咱们试试别的办法吧！”
“可能我真的没有制符天赋！”
他有些气馁了。
张谷安慰道：“爹，不要灰心！”
“在修炼界，画符已经是最简单的科目，能让凡人短暂拥有不可思议地神力。”
“若是你连制符都不会，别的办法更是空谈！”
张瘸子嘟囔道：“莫非是我体内没有灵气的缘故？”
张谷思索道：“也许吧！但以我的了解，即便体内没有灵气，只要使用正确的方法，也能画出‘六行神甲’，只是与修士相比功效有些差而已。”
张瘸子揉搓着酸爽的手，开口道：“不行先让我学习学习修炼之法吧！”
“我感觉若我成为修士，画符会变得轻而易举！”
张谷却摇头道：“爹，你的年纪太大了，经脉早已闭塞，想要成为修士谈何容易！”
“再者说，我们今晚就要去复仇，现在修炼根本来不及！”
张瘸子道：“非要今晚吗不能晚上几天再说？”
张谷道：“圣人云：君子无隔夜之仇！”
“便是说，圣人告诫我们，有仇当场要报，不要等明天！”
张瘸子赞叹道：“圣人言之有理！”
于是继续埋头画符。
张谷轻声道：“爹，沉住心神！作符最忌心神不宁，三心二意！”
张瘸子听闻，盘腿坐在木桌前，闭目凝神，依照张谷所说，感受着天地间的灵气流动。
他不是修士，与灵气并不耦合，其感受过程异常艰难。
地窖中静可闻针。
张瘸子的呼吸逐渐变得深长而均匀，他的意识渐渐融入到无尽的虚空之中。
张谷不断耳语指点，让他的心灵与周遭无形的气相融，感知着天地的脉动，灵气的流转。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在分辨不出黑白的意识中，捕捉到一道流水一般，却转瞬即逝的痕迹。
这是……天地灵气！
张瘸子心中忽然升起强烈的喜悦！
我捉到了！
他激动地要喊出来！
张谷体察到他的情绪波动，连忙说道：“爹！屏气凝神！不要异动！”
“只是一道灵气而已，平常心！平常心！”
一句话，稳住了张瘸子心神。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沉浸在天地灵气的捕捉中。
越来越多的浮空的水流浮现在他的意识体。
张谷感到前所未有的愉悦。
怪道大家都喜欢修仙，不说修仙的成就，令人凌驾于他人，单说感应天地，其中就有无限欢愉！
当张瘸子感受到足够的灵气后，他终于缓缓睁开眼睛。
手持毛笔，蘸取墨水，开始在符纸上绘制符箓。
符箓的样貌，早已被张谷描绘地一清二楚。
无需多想，他的笔触流畅而有力，每一道都汲取着刚刚感受到的天地灵气。
符箓上的图案复杂而神秘，像是古老的图腾，又像星空的轨迹，每一个符号都代表着一种特定的意义和力量。
一笔画出，张瘸子忽然觉得纸上的印记活了。
这是方才废掉的那些符箓中从未感受到的。
那些笔笔画画，仿佛噬人猛兽，不但在纸上咆哮翻腾，肆无忌惮地吸收这地窖中斑驳的灵气。
他甚至觉得，有一股诡异的力量，从笔尖蔓延，以指尖为突破，不断撕扯吞噬他体内的生命力。
一瞬间，便令他起了一身冷汗！
一旁的张谷眼中惊现异色，立刻高声诵念起咒语。
这咒语是他从古老的天真教典籍中习得，蕴含着天地间的奥秘和法则。
随着咒语的诵念，符箓上的图案开始散发出淡淡的光芒，诡异的吞噬之力迅速被镇压下去。
张瘸子擦了一把冷汗，心有余悸道：“怎么回事？”
张谷严肃道：“不用管，继续画符！”
张瘸子有张谷保驾护航，心里踏实了许多，稳住心神，继续全力作画。
而张谷的咒念声再未断绝。
张瘸子再画，却下笔如千斤。
他的手不断颤抖，仿佛一股无形的力量在阻止自己。
张谷抽空解释道：“修行，本就是夺天地之造化，逆天而行。”
“而制符，更是可以让凡人短暂拥有比拟修士的伟力，天地自然不容！”
“画符如修行，逆天、逆命、逆轮回。”
“只有不断挑战天，挑战命，挑战过去的自己，才能战胜阻力，成就无双！”
“爹，莫要担心，莫要气馁，莫要认输！”
“有儿子为你保驾护航，这次画符，一定马到成功！”
听着张谷加油打气，张瘸子平添一股豪情，他猛一咬牙，将手中笔紧握如刀，对眼前符怒目而视道：“好！今日我必完成此符，天地都不能阻我！”
尽管颤抖到双臂痉挛，他还是坚决将笔压下，又画出一笔！
啊！
比种地还累啊！
来不及感叹！
他要一鼓作气，将符箓画完！
又是一笔！
他额头上已冒出汗珠。
再来一笔！
他的脸已涨得通红。
又来一笔！
他浑身都在颤抖，握住笔的手在不断抽筋。
……
一笔又一笔，不知多少笔过后，张瘸子汗流如瀑，浑身衣物都被浸透了。
终于，最后一笔！
“噗通……”
张瘸子瘫倒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成……成了！”
父子二人协作，终于将六行神甲符箓绘制完成！
张谷却依旧严肃，开口道：“爹！莫要等待，赶紧将你的血滴在符箓上，彻底将其激发！”
张瘸子听闻，赶紧用最后一丝气力爬起来，按张谷的说法，用剪刀割破手指，将血液滴在符箓上。
符箓染血，迅速散发出异样光芒，将小小的地窖照得透亮。
杂色的光晕让张瘸子目眩神迷，嘴角不禁露出一丝笑容。
没想到俺老张五十多岁了，还能炼制出符箓！
他看着满地废纸，狠狠攥起拳头。
这一天，没白忙活！
一阵虚弱的脱力感袭来，他再次躺倒在地上。
“儿啊，这回没事了吧？”
张谷道：“没事了，爹，你好好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