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童年时代的结尾
1778年开春，学生陆陆续续地返回学校，因为学校发生了些事故，导致学生们没能拿到成绩。
在上半年第二学期，一些学生就开始考虑未来的方向了，有的受推荐去军校做预备生，有的则去上神学院。
“我希望我考的不会太差，天哪，整个寒假过的一点都不好，提心吊胆的。”约瑟夫走上前和弗里昂搭话，“我也一样。”
弗里昂之所以有同样的想法是因为他现在有很大的危机感，父母在假期时一直在联系巴黎那边的人脉，如果谈妥了可能明年就送他去巴黎上军官学校。而他又对这次考试很没信心，害怕自己得不到马蒂尔达的爱。
学生们在礼堂就坐，教师将成绩单纷发下去，所过之处有欢呼也有哀嚎，弗里昂在进来前很想知道真相，但当真相临近时，他又想逃避。
皮埃尔的成绩是全校第一名，哪怕是神学考试他也拿到了惊人的80分的成绩（大部人都只对基础，所以大部分都不及格），其它科目也没有拖后腿。
阿德里安和约瑟夫的成绩不上不下，约瑟夫倒是松了一口气，“还好没倒数。”约瑟夫拍着胸口大喘气道，马蒂尔达看完成绩有些不可置信，她的名次竟在前五名开外，前面居然有好几匹黑马，当然遗憾的是没有弗里昂。
成绩单拿到手中时，弗里昂有想过前三也想过倒数，但他和阿德里安一样属于高不成低不就，就卡在哪了。
这份成绩要比倒数更让弗里昂生气而非沮丧，自己认真学习却非前列，既没有玩乐，最后也无所得；玩没玩好学没学好。
马蒂尔达趁着大家鬼哭狼嚎毫无秩序时来到弗里昂身边，弗里昂像被妈妈训斥后的小孩样（本来就是小孩）耷拉着脑袋。但对方好像很快就调整好了。
马蒂尔达看完成绩单后并未显露任何表情，“中午时到草场找我。”说罢就离开了。
弗里昂心情逐渐又坠入谷底，自己并没有完成对方的期望，‘她会如何看自己？我可能并不是学习的料。’弗里昂甚至已经在想找管家拿麻袋直接扛走了。
摇了摇头，摆脱那些奇怪的想法，‘她要找我说什么呢？拒绝我吗？但她现在难道是在顾及周边环境？那要不要试试麻袋？’
皮埃尔将刚才情况看在眼里，马上他就明白，弗里昂口中的“难处”是什么了。“威廉，还有的是机会，这学期你有不懂的地方可以找我，我可以帮你解惑。”皮埃尔注视着弗里昂，而对方好像还沉浸在失败中，约瑟夫上前拍了拍他的背，“你这样低着头，难道你已经认输了？”
弗里昂冲两位好友笑了笑，继续沉默不语，好像在思考什么？皮埃尔笑了笑“解铃还需系铃人。”
这一上午，周边同学的讨论还是校长的演讲，弗里昂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中午时分，大部分同学奔向食堂，毕竟第一天食堂的饭还是很丰盛的，弗里昂看见草地上马蒂尔达向自己招了招手，于是拖着步子向她所在的地方走去，路上有同学调笑道：“哦，路易，你这模样是去刑场吗？”
走到近前，马蒂尔达盯着弗里昂看了一会儿，说：“走走吧，现在去食堂拥挤并不明智。”弗里昂并未搭话，“你知道我为什么和你说考试争取头彩的赌约吗？”弗里昂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对方。
“我打算去更高的学府学习，我想等我毕业后去诺曼底的卡昂大学进修，我想我”马蒂尔达顿了一下，“我是个混蛋，我利用了你对我的感情，我曾想你和我一同去那里，然后，我”最后几个词马蒂尔达实在是说不出来。
家庭的贫困，使她很难在卡昂市生活立足，拿到国王的补贴可能微乎其微，她曾寄希望于弗里昂对她的感情，从而获得金钱上的帮助，但这想法使她坐立难安。
弗里昂回过神，稍加思索，“那你对我真实的感受是什么呢？”他想知道对方心中有没有自己，马蒂尔达突然不知该怎样回答这个问题，说有那自己刚才那一番话呢？她有时候恨自己又当又立，时常向钱低头。
两个人之间掺杂过多的东西无论是友情还是爱情或多或少都会变味了。弗里昂见对方无言，便故做放松的说：“你想继续上完中小学的课程并去大学学习，这钱我会帮你。”
马蒂尔达诧异的看着对方，自己并未付出什么，弗里昂耸了耸肩，“如果你真的需要我会帮助你，我讨厌我们之间掺和着别的东西。”
马蒂尔达愣在原地，这一大笔钱说给就给了？自己假如拍拍屁股走人了呢？马蒂尔达将内心疑惑和盘托出；弗里昂无所谓道：“那就当我认清了你呗，你知道的我不缺钱，不在乎我被人欺骗了多少，这最多当个教训，倘若你不是那种人，我们最差还是朋友，当我需要时，你也会报答我。”
这番话让马蒂尔达重新的审视了下弗里昂，这是九岁能说出的见解吗？马蒂尔达自认为自己做不到这样。
整个假期，父亲拉着弗里昂谈了很长一段时间，谈爱情，谈未来。父亲的经验教会了他许多，也对这个世界有不同的看法，他的父亲不止一次聊到自己的爷爷去和巴黎的贵族搞好关系，每一次都在亏钱，当时老弗里昂也曾不解，他的父亲告诉他，“多一个朋友那就多一条路”当时自己曾反驳：“那有些人他忘恩负义，我们的努力和金钱全浪费了。”他的父亲在当时沉思了一会儿，“是这样的，这次吃亏也让咱们认清了他，也给我们一个教训。”老弗里昂又问起：“倘若我们没钱呢？我们失去了所有，却无所得呢？”他的父亲摸了摸老弗里昂的头，“这就需要你好好学习，积攒下资本，并学习识人的本领了，每个人不是生来就会的，失败了就想办法爬起来，也许有次投资成功了，也许都没有成功；即使你真的穷到叮当响，也要再努力爬起来，当你看到有需要的人，大胆地投资帮助他，就像今天种下种子，未来会长成大树。”
弗里昂也逐渐理父亲对自己的教导。也许自己做错了，但自己还有试错的成本，他要帮助马蒂尔达，资助对方去卡昂大学。
是错是对？犹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