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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午门兵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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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夜兰不由地抓紧花焰的玉手,神色一拧,花容色变,掌心已然被汗水浸开。

    花焰莞尔轻笑,安抚着她,“一群亡命之徒而已,你只管坐好,我收拾了就来。”

    语毕,她闪身出了迫停的香辇,凌立于辇顶之上,对吓破胆的纸鸢说道:“进车里去。”纸鸢一听,迈开软绵绵的腿,钻进香辇内,与祁夜兰依依相惜。

    花焰神目如炬,扫视四周,淡淡说道:“两位天命十境,一位天命十一境,一位精神力神师,若干蝼蚁,这样的阵容就敢做杀人灭口的勾当,真是胆大包天呢。”

    她瞥了一眼宇空中凝出的金光护壁,补充了一句:“对了,还有一个不知名的阵法。”

    百人暗杀队最强者孤臣开口说道:“花焰,元鼎神阵已开,你和公主都逃不掉的,我四人葬你绰绰有余。”

    她没理会孤臣,而是凝视着这中间官爵最高的那人,“邕王,你不做你的王爷,怎么也来当薄命郎呢?”

    邕王脸皮一皱,“本王”

    花焰直截了当地打断了他的话:“我明白了,你被禛王当狗使唤了吧?却不知,你趴在祺王府里摇着狗尾巴时已经半身入土了。”

    邕王气得心梗,须臾间红温:“你!”

    唯一的精神力神师蔡哲与他同为禛王帐下,立即安抚下他:“邕王莫要与她动气,中了她的圈套。”

    转而,他向花焰喝道:“你已经落入了老夫的万囚金阵中,神力在慢慢被金阵摄走,还不赴死?”

    花焰余光瞥了眼香辇底下的一个横亘街道的金色阵盘,“无趣。”她袖中落出参商剑,直直地砸在了地面上,轰出了一个大窟窿,而万囚金阵顿时碎解。

    这一手诡异的玄天妙功,将蔡哲唬得言语失禁:“怎么可能?老夫的万囚金阵乃是”

    花焰失了兴致,眸中闪着幽冷的寒光:“你们废话太多了,都去泉下慢慢叙吧。”

    话音未定,她眸光一转,根本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已经调度始判道光中的夙夜剑印,凝于手掌之上,一指挥出,一股神秘的伟力扫荡这片区域,将全场的时间维度全部调至十分之一!

    他们神情变化都慢了许多,更不说动手或者逃窜了,根本没有机会。

    花焰手掌微握,半截插入地下的参商剑飞来,弧线轮动,在空中大杀四方。

    一具具尸体皆是一剑封喉,或从半空落下,或从屋顶滚落。这里,顿时成为了一片鬼蜮尸土。

    在一个呼吸间解决完所有暗杀小队成员,她的目光凝重了几分,望向中天位置的金色眼球。

    “轰!”一道金色光束撕裂空间,闪忽到她面前。她立时施展出不动明王金身,扛下了这一击。

    金色光束消弭,她低头瞥了眼划出一道三寸深黑痕的不动明王金身,给出了不低的评价:“元鼎神阵么?还不差,足可以殒杀一般的天命十一境强者了。”而后,她以儒笔施展出“儒之大者”,将金色眼球以圆环封住,暂时解决了元鼎神阵。

    她连脚步都未曾移动,就了结了这场暗杀。她拉开香辇外的幔帐纱帘,轻声说:“解决了。”

    祁夜兰和纸鸢一听,又惊又喜,怎敢想象花焰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完全颠覆了局面?

    纸鸢搀着祁夜兰出香辇,观察着这百具尸体,辨出他们所属势力。祁夜兰目光落在邕王身上,虽然他们之间有微末的血脉联系,但邕王亲手参与暗杀,就说明他根本不顾念亲情,那么祁夜兰也就不会怜悯了。

    祁夜兰引首颙望,看着被圆环桎梏住的金色眼球,突然惊呼:“不好!”

    花焰疑惑,问道:“怎么了?”

    祁夜兰黛眉紧蹙,神色古怪,沉默一会,才道出一个隐秘缘由:“元鼎神阵的核心是玄黄神气,而胤帝病重,一直是以玄黄神气吊着最后一口气,禛王动用了元鼎神阵,也就意味着他强行抽离了一部分的玄黄神气,这样一来,胤帝那边恐怕危险了。”

    花焰一听,也眉宇徘徊,片刻后舒展,“胤帝最危险的,恐怕不是少了玄黄神气,而是他的好大儿们要提前行动了。”

    祁夜兰不解,“姐姐怎么这么说?”

    花焰反过来问了她一句:“胤帝虽然病重,但一定还有掌握在手中的势力吧?”论京城势力,禛王绝对是几位王爷中最庞大的,但作为政治首脑的胤帝,能够多年稳坐朝中,怎会没有私人力量?

    祁夜兰若有所思,如实回答:“有,胤帝手中还有王宫禁卫军和朝中清流派老臣的支持。”

    花焰会心一笑,“今夜他们这么多人手折在我手里,可以说是我各断了他们一只手。接下来,他们该对王宫动手了,胤帝手中的最后一份力量,成了他们恢复元气的关键,谁能得手呢?”

    祁夜兰和纸鸢听了,均感觉到这始昃城将要真正变天了,而今正是风雨如晦的前夜。

    花焰慢条斯理地说道:“夜深了,我们回兰府吧。该抓紧时间行动的,是他们。”

    一位侦察小卒踉踉跄跄地跑进祺王府大院中,跪倒在祺王妃等人面前,气喘吁吁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祺王妃抓紧袗衣,喝道:“快讲!”

    那小卒抖如筛糠,如实禀报:“派出的百人暗杀队全部战死了!”

    祺王妃和旻王身体往后一仰,差点绊倒。祺王妃气急攻心,连连问道:“禛王,你不是开启了元鼎神阵了吗?怎么还会如此?”

    禛王死死盯着始昃城中天被桎梏住的金色阵眼,半天后才吐出一句铮刺般扎伤两人的话:“元鼎神阵被花焰封住了。”

    闻言,祺王妃和旻王皆是眼前一黑。祺王妃几近歇斯底里地喊道:“你我都折损了精锐力量,现在该如何是好?”

    禛王打定主意,快步走出祺王府,“调度城防军,包围王宫!”

    听了这话,祺王妃和旻王相视一眼,都明白禛王这是要兵变的架势。

    见禛王消失了踪影,祺王妃扶了扶额,“旻王,我们要落后一程了。”这一程,就败在京畿兵权握在禛王手中。

    旻王脸色凝肃,缄默良久,最后神情坚定,“也不见得,他调度城防军抗衡王宫禁卫军要时间,我们可以各带一支府兵先入宫,胤帝没了玄黄神气庇佑,已然命不久矣,谁拿到即位诏书还不一定呢。”

    语毕,旻王也快马加鞭回府调集府兵。

    祺王妃望着两人先后离去,反复斟酌旻王最后那番话的可能性,最后下了如出一辙的结论,“好,那就最后赌一把。”他们是在赌速度,也是在赌王位正统性花落谁手。

    禛王在南宫楚天的协理下,火速调集着一万京畿城防军,在街道上快步行军,目标是北面的王宫。

    城防长官猜出了禛王的野心,惶恐不已,但军令在上,他也不敢吱声,只能将军队调度权交给了禛王派来的南宫楚天手中。

    旻王回到府中,快速调集了一千府兵,顾不得府中空虚,亲自快马领兵赶往王宫,路线与禛王大军交错开。

    而祺王妃盗走祺王的府兵令,号召一千府兵,她乘坐宝马香车,驰在街道上,身后是黑压压的府兵大流。

    午门前,旻王和祺王妃都被禁卫军拦下。禁卫军统领郑权得知城中变故,连夜起身,拦在宫门外。

    他身披战甲,脚踏剑履,气魄雄伟。郑权拱手行礼:“旻王、祺王妃,府兵不得入宫,请两位不要为难在下。”

    祺王妃蛮横一句:“禛王筹谋兵变,我二人是来勤王救驾的,你敢不放我们进去?”

    郑权作为禁卫军统领,毕竟是枪林弹雨里出来的猛人,并未被这话给吓住,而是严肃说道:“禛王是否谋反,在下自会决断,而二位只能自己进去,这府兵必须留在外面,不然以谋逆论处!”

    听了这话,祺王妃和旻王心知郑权死不会松口,但现在时间紧迫,只能放弃府兵,只身入内谋局。祺王妃府兵安置于太庙旁,旻王府兵驻扎于社稷坛边。

    两人进去后,统领并未松懈下一口气,反而警惕了许多,喃喃一句:“禛王,你按捺不住了么?”他转身宣布禁卫军集结,午门防御力度提高了十倍不止。

    大概一盏茶的时间,正值丑时,禛王骑马穿过御道,来到了午门下,他身后是一万城防军。

    禛王瞥了眼两边驻扎的祺王、旻王府兵,脸色一横,“两只老狐狸!”

    郑权在城墙上喊话:“禛王,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要造反?”

    禛王冷冷回道:“今日午门兵变,你开是不开?”

    郑权久经沙场,年长退为禁卫军统领,自是正气凛然:“既然禛王决心已定,那就试试禁卫军的实力。”他挥手,上百箭士执弩以待,“放”

    下一刻,南宫楚天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一爪锁喉,郑权立时丧命!

    最高长官都送了性命,那群箭士、甲兵怎敢再做出半点动静?所有禁卫军被吓住,纷纷投降归服,可谓树倒猢狲散。

    禛王命令打开午门,他领着一万城防军如潮水般涌入,占领了王宫各处角落,一时间人心惶惶,宫人奔走。

    这时间,内廷乾清宫(胤帝寝宫)前,灯火通明,祺王妃和旻王被一众黄钺卫拦下,给出了无可置疑的理由:“胤帝有旨,今夜不见任何人!”

    两人面面相觑,一阵恼怒,但也无法子,只能眼看着禛王大军从外朝鱼贯而入。

    不多时,除却分驻各宫的城防军,余下的七千人跟随禛王,布列在乾清宫前。玄旗猎猎,宛如沙场。

    禛王瞥了眼祺王妃和旻王,冷眼视之。他们企图领府兵进宫,已经表明了各自的立场,现在各为阵营,到了皇权争夺的关键时刻。

    禛王挥手示意大军停下,而他最后一次行臣子之礼,跪伏在乾清宫外,煌煌神音令整个内廷惊惧:“儿臣午夜难寐,请见父皇!”

    乾清宫内灯火光亮,迟迟没有回音。禛王就要按捺不住时,胤帝中气十足的声音传出:“禛儿,父皇问你,‘世溷浊而不清’后面是什么?”

    听见胤帝回应,他眉头一紧,这般雄浑有力的嗓音根本不似将死之人。有皇气压制,他终究不敢擅动,于是对答道:“蝉翼为重,千钧为轻;黄钟毁弃,瓦釜雷鸣;馋人高张,贤士无名。”

    胤帝以平常语气喝道:“你今日发动午门兵变,扰乱朝纲,溷浊世道,本帝罚你跪到卯时!”

    禛王眸中闪过一抹幽冷凄寒,但念及“元鼎”仍在胤帝手中,怕闯入寝宫,会生变故,于是笔直了上半身,长跪在乾清宫外,“儿臣遵旨!”

    他料定胤帝气数已尽,不过是回光返照而已,心中暗道:“老家伙,我看你能撑到几时!”

    禛王长跪,祺王妃和旻王在宫门边不敢动作,怀疑胤帝也知晓他们率领府兵前来,心头惧意油然而生,只能效仿禛王,齐齐跪伏,静候卯时。

    时间沙漏一点点流失,终于天光破晓,但最晦暗的时刻还在后头。

    始昃城中的百姓早起劳作,却发现街道上横陈百具死尸,均是修为不低的修士。他们大为震惊,急忙禀告府衙,请求专人调查,揪出杀人者,以消隐忧。

    府衙已经接到了兵变消息,他们自顾不暇,哪里还顾得上这百具死尸,只派人拉走埋了。

    “咯吱”一声,兰府大门打开,祁夜兰与花焰两人衣装鲜艳,先后走出,呼吸了一口沐浴万千霞光的最新鲜的空气。

    花焰目光纵深,投向王宫方向,神秘一笑,“我们也去见见酝酿了一晚上的大场面。”

    祁夜兰轻轻点头。这一晚的相处,她觉得这一切都在花焰的预料和掌控之中,站在她身边,就会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两人乘坐香辇,往政治中心驶去。那里,就要揭开彻底改变元鼎神朝命运的谜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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