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 章 权术

    听到女子被抽打发出的惨叫声，袁群脸上依然没有表情，只是眉毛微微动了一下，只是他的脚步显而易见的变缓了。邱老板搓着双手，心里暗暗埋怨这群家伙的靠不住，这种时候搞这个做什么？虽然这种地方发生这种逼良为娼的事都是大老爷们已经心知肚明的，可摆到脸上毕竟不好看。想着他看来和善的脸上摆出一副亲切的笑容：”袁大人？”

    ”那姑娘？”袁群的声音依然听不出感情。

    ”刚来不习惯，要死要活的。”邱老板笑嘻嘻的：”手续齐全，他父母签了卖身契的，不是拐来的。咱们正经玩的地方，不干非法的事。”

    袁群转过身望着邱老板，过了片刻，他忽然笑了，好像觉得什么很好笑。邱老板一直觉得这个年轻人虽然表情冷漠却看起来平凡无害，可现在他发现，袁群笑起来，那表情竟有些让人发寒。就算见惯场面的邱老板也不由自主抖了一下，然后收敛心神想要再说些什么，袁群却逼近了他：”这种事，难免，不过么，我毕竟官差，这种摆在私下的事，这两天先不要做。不要让我这个公人面子上过不去。是么，邱老板？”他说的很温和。很客气，脸上也依然挂着并不冷漠的笑容，可邱老板后退了两步，明白这个年轻人说的事绝对不可以敷衍。忙点头不迭：”我这就说，我这就给他们说。”

    ”还有，这两天，先把那几个孩子关起来，喂点吃的，别饿死，也别让自杀，七个是吧？三个买过来的，四个鱼老四带过来的。”袁群继续说，每说一句，邱老板就颤抖一下，他没想到这个年轻人来这里半天居然把这里的底摸的如此清楚，甚至知道了负责拐人的鱼老四。

    ”不用紧张，大人都知道鱼老四。现在的世道，你不收留，这些孩子也是饿死。”袁群转身不再看邱老板：”不过，我在这里要查三五天，这两天，别打这些孩子，别逼这些孩子接客。毕竟，我不希望，我这个公人在这里的时候，因为这种事闹出命案。到时候不管吧，我难看，管吧，老板你不好看，到最后，大人也不好看。”

    邱老板觉得自己明白了袁群的意思。妓院私下给那位大人银子不少，面子上大家过得去，大人的得力干将袁群自然有什么事也多些遮掩。想到这里他放下心来：”袁大人说的正是，就几个女孩子，父母卖了舍不得家里。我好吃好喝养着，慢慢就想开了。”

    ”注意。别敷衍我。”袁群脚步再次加快：”少让她们几个出卖几天不打紧，别因小失大。”

    ”自然，自然。”虽然在袁群背后，邱老板还是不住点头哈腰。

    ”叫鱼老四来。”袁群又说了一句。

    ”鱼老四？”邱老板一愣，怎么也想不出鱼老四和绿头被杀有什么关系。

    ”他往这边带人。可能知道什么。”袁群再次笑了起来：”邱老板可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各种奇人异术，有的女孩子。虽然自己手无缚鸡任人摆布，却能召开一些不得了的东西。我要听鱼老四说说他最近拐来女子的底细。”

    邱老板半懂不懂，可还是急忙答应了。这就去嘱咐人找人和安排几个女孩子。

    五毒俱全鱼老四，不管听到他外号，还是知道他做的事，都一定会觉得，这是个猥琐下流的男人，外表可能凶恶肮脏，举止轻浮。可恰恰相反，鱼老四外表，收拾的干干净净，举止彬彬有礼，说话文弱带点绵软。看上去就像一个正在苦读圣贤书，待人亲切却对于世事艰难没有什么感觉的年轻秀才。只看外表，没几个人会相信他不但拐骗强暴过数十女子，还曾因为害怕别人出首害死过两个只有十三四的孩子。了解他的人，都知道鱼老四是个披着人皮的野兽，他没有亲情，没有义气，贪婪粗暴。不了解他的人，那些被他外表欺骗的女孩子，好吧那些女孩子根本不知道世界上有鱼老四这样一个人。因为他行骗时的名字，是余乐诗。

    可是他的外表显然没有骗过袁群。事实上，不是知道鱼老四是什么人才看穿了这个人的画皮，袁群进入妓院前就曾在街道对面看见了鱼老四，那时他还一副君子不近腌臜之所的样子，侧着头摆着袖子快步从街口走过，似乎刚才从后门把一个姑娘带进妓院的人不是他。可同样走向后门的袁群只在擦肩而过时看了鱼老四一眼，眼睛里就先是微微疑惑，然后目光就像带了毒的箭让鱼老四全身一痛。这次面对面，鱼老四更是被那目光刺的身体都在发抖。他想说点什么，可一嘴的阳春白雪却在冰冷的目光下忘得一干二净。袁群却也没有开口，他只是看，上上下下的打量，一只手有意无意按在腰间包裹的兵器-----那应该，是一柄锋利的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