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以命换命，挟恩图报
宋七和宋久怔住。
不可思议看向云敛，觉得荒谬极了，三爷的解药是个活人，且这个活人还是三爷认下的少夫人!
云敛的手指落在锁骨下面。
轻轻摩挲后低头一笑，“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她喟叹道:“宋七宋久，你们去请宋奶奶过来吧。”
宋七稳重，恭敬带宋久离开。
房间里唯二清醒的人，就剩下云敛和顾景然两个人，她肆意笑着，指着自己的锁骨下面道:“二师兄，你看那老头死了也知道他欠我的，给我送了这么个大礼。”
顾景然拧眉，气红了眼。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两天前你刚催了蛊毒，如今又要催万毒蛊生出子蛊 ，你还有命拿这么个大礼吗？!”
这么多年，他们七个人相依为命，云家的事情他知道一些，也清楚云敛来京城是为了调查九年前特工处的大变动。
可这几天她的做法越来越偏激。
顾景然了解她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压下怒火劝道:“你要什么东西，我和大师兄他们早说了会帮你，为什么这两次都要把自己逼成这样狼狈的模样？”
云敛不以为然:“没有狼狈。”
她浓丽的眉眼染上凉薄，有一种不计代价和死活的火焰，顾景然冷笑，“被一个老太婆算计婚约，处处避让宋卿时，催化蛊毒发作半死不活现在又要催生子蛊，哪一个是你黑桃q应该做的事!”
黑桃q，不仅是黑客帝国红蝎的王。
更是令无数人闻风丧胆的天枢观杀堂堂主，国际榜上有名的杀手。
在所有人的印象中，黑桃q冷漠狠厉、天赋异禀、狡猾腹黑，鲜少有对手，也极少把自己逼到这种地步。
顾景然至今想不明白。
怎么就发展到今天这种地步。
“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二师兄，我总不能为了拿到碎玉，杀了所有五大世家的人吧？那样会惊动暗处蛰伏的蛇，何况，宋家是我小姑的恩人，我不知道天枢老头和想宋卿时死的人做了什么交易，我只知道，解了他的毒，棋局会变。”
还有个原因，云敛不想说 。
顾景然满眼怒火，他冷冷道:“这次我不会帮你，要我为了一些虚无缥缈的真相和毫不相干的人亲眼看着你死，我顾景然自问做不到!”
他转身就走。
云敛愣住，她蠕动了下唇瓣，发现什么话都没用，凤眸中闪现决绝，“那我就自己挑开母蛊，救命之恩，我死之前让宋卿时做任何事情，想必他都会同意，只是可惜我没办法亲眼看到大仇得报而已。”
灯光暗沉，顾景然回头怒瞪她。
觉得自己这个多智近妖的小师妹简直疯了，竟然有了抱死的决心!
他反复深呼吸。
忍不住怒吼出声:“真相就那么重要”
云敛极轻却无比坚定道:“是。”
这声怒吼让门外的四人愣在原地，云敛看到到了的水雅芝，扒拉开顾景然死死拽着自己的手，抬头对他笑道:“二师兄，最后一次。”再让我最后任性一次。
她知道，表明了死志。
二师兄一定会答应她的。
顾景然面色冰冷坐下，一言不发，得知孙子有救的水雅芝过来，求助看向云敛，云敛安抚笑道：“放心宋奶奶，三爷有救啦。”
“嗤——对，救活了他，你也要断气了。”顾景然冷笑。
他看向水雅芝，道：“宋老太太，说实话我并不想救宋三爷，奈何宋三爷那张脸勾的我小师妹神魂颠倒，舍了她自己的命也要救宋三爷，丝毫不介意自己冲喜的身份，哦对，还没来得及上你们宋家的族谱就死了。”
水雅芝握着云敛的手一紧，惊愕看向她。
话听一半的宋七和宋久脸也吓的苍白，宋七跪在云敛身前，颤声道：“少夫人，若是要您的命才能救三爷，三爷不会答应的！”
三爷的转变宋久也看在眼里。
他眼眶通红看向顾景然，“神医，您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水雅芝稳住身形，眼中的惊喜散去，拍拍云敛的手，“他们两个人说的对，没有拿别人家孩子的命来救我小孙儿命的道理…”
回想在门口听到的争执。
她布满皱纹的眼温柔落在云敛身上，哽咽道：“阿敛，你是个好孩子，是我们宋家无福，好好活着千万别想着拿自己的命去换卿时的命，你放心，不管卿时最后如何，你都是我宋家要护着的人。”
云敛揉了揉太阳穴：“……”
幽怨看了眼顾景然。
她叹了口气：“宋奶奶，谁告诉你我一定会死了？就是有点危险，捱过去就好了，何况我本来就身中剧毒，现在这毒能解三爷身上的毒，物尽其用而已。”
宋家三人的态度让顾景然脸色缓和许多。
听到云敛安慰他们的话又是一口气没提上来，刺刺道：“小师妹，前两天蛊毒发作半条命都没了，今天真不怕丢了整条命？”
水雅芝松开的手再度握紧。
所有人脸色一个比一个凝重，房间内不知道听了谁的吩咐，灯光全开，躺椅上的人一动不动，几人之间的气氛诡密。
水雅芝道：“宋七，护神医回去吧。”
宋七应声，坐着的顾景然却走到了宋卿时身前，拳头握紧，要是真的成功了，真想好好揍他一顿啊。
“放心奶奶，我师兄他要留下解毒的，至于我，死不了。”
云敛刚说完就被水雅芝拉住，“阿敛，同样是女人，再喜欢一个人首要的还是好好待自己，知不知道？！”
有恨铁不成钢、有担忧、有心酸、有哽咽有绝望。
前者是为了保护云敛，后者是任由孙子身中剧毒的痛苦，云敛懂了，这个站在京城顶端半辈子的老人，在愧疚和心疼，她笑道：“宋奶奶，我没你想的那么好，我救三爷也有自己的私心，若我死了怕是要扔给三爷一堆烂摊子，若我没死，也要拿走宋家一样东西的。”
她看着水雅芝，道：“到时候还希望宋奶奶能够原谅我挟恩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