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灵盒，两人的争执
来到一处街角。
苏言长身而立。
天空中黑气不再，露出了此时已经暗淡的天色。
待他转身出城时，一道清亮的声音传来。
“茉莉！茉莉！”
苏言回头看去。
一道矮小的身影自街边闪现，渐行渐远。
朝着那远远离去的背影微微一笑，他转身出了城去。
……
荒宅。
进入西屋内。
苏言袖袍一挥，一道身影出现在床上。
睡着后的灵素，面容恬静。
又睡了啊。
苏言立在一旁叹气。
坐下身来，他伸手捋了一下散落在对方脸颊上的发丝。
正当苏言准备起身时，一道细红的丝线自灵素颈间浮现，映入眼帘。
伸手把丝线挑起。
一个比掌心差不多长的小盒子被红线挑起。
那盒子被他提溜在空中后，便兀自于半空来回晃悠着。
灵盒？
苏言心中暗自叨念。
这是灵素平常宝贝的不得了的灵盒，一直用红绳挂在脖颈，盒子深藏衣物。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叫这种难听的名字，总感觉跟骨灰盒差不多。
那时，第一次见到这盒子，问她，她就是如此回道。
苏言想伸手拿来看看，盒子里到底装得是不是骨灰。
没想到灵素却极为抗拒，不给看。
怎么说都不行。
最后，他一大男人也懒得跟她掰扯，也就不了了之。
现在趁她睡觉时突然看到，不得不说。
苏言好奇心大盛。
偷偷瞄了灵素一眼，见她已经睡熟，像是暂时不会醒来的模样。
为了不吵醒对方，他整个人便在床前蹲了下来。
身子一探，来到近前。
苏言拿着小盒子仔细看去。
盒面上印着几个繁体大字。
送……马铃儿？
马铃儿？
苏言蹙眉。
是灵儿还是铃儿？
心里仔细考虑了一下，感觉……刻字送礼的人应该不会把主人名字都给刻错吧。
这时，无生的话在他脑中回荡。
她与马丹娜两人之间，注定了有着牵扯不清的联系。
所以，灵素生前是马家的人？
灵素、灵素……
这名字是她在神魂清醒后告诉自己的，总不会错。
马灵素，马铃儿？
这名字除了都姓马外，还有什么联系？
脑中想了一下，信息实在太少，想不清楚，苏言也就放了下来。
随后，他的注意力被手中盒子吸引。
倒要看看这里面是不是骨灰。
轻轻把盒子拿在手中，双手用力。
吱~
盒子表面受到大力，发出一声响动。
苏言赶忙合上双手，低头看身下人的动静。
睡颜依旧恬静。
他放下心来。
再次用力。
咔咔~
打不开？
苏言眉头微皱，怎会如此？
眼见木盒上都差点被他双掌掰扯出裂纹，亦不敢再用力。
就在这时，身下躺着的人影身躯动弹了一下。
苏言明显看到对方正不断颤动的长长睫毛。
似是无事般的抬手前伸，他提着木盒轻便的放置于灵素脖颈。
眼见对方眼帘即将张开一条细缝，苏言一把把人从床上揽起。
灵素睁眼，一脸懵批的趴在肩膀上，似乎还不明白怎么回事。
苏言伸手绕过灵素胳膊，从背后箍着她半边身子来到一边。
她整个人当即被提溜在空中。
动作间，他隐秘的抬手在木盒上轻轻一推，盒子径直进了灵素里衣。
“起来啦？”
苏言把灵素放下，见她依然癔症着脸呆呆看来。
他伸手从袖袍中抓出小小一团阳气，递了过来。
“饿了没，刚睡醒，吃点儿东西。饿多了对身体可不好。”
“唔！”
迷蒙双眼瞬间清醒，灵素注意力被苏言手中的光团吸引，她舞爪着手臂就直直向他手中抓来。
一手抓过阳气，她‘啊呜’一口就往嘴里塞去。
跟吃食般小口做出咀嚼状，灵素疑惑道，“今天怎么这么好，不是说不能过度进食阳气吗？”
“嗨，量不多，看你睡得沉，怕你出什么意外。别问，赶紧吃，看你瘦得！”
灵素一听，低头看了看自己矮小的身形，是哦。
索性也不再询问。
苏言见状松了口气，这算是糊弄过去了。
但接下来他要说的事情，还是有些发憷。
……
“什么！！！”
“你要让我去找马丹娜？！”
灵素气急。
她小手不断的在空中舞动，胸膛起伏不定，“你不是说不跟她搭话吗？”
“对，我是小狗。”
“啊！你……”
“我不去！你别想我跟着过去！”
似乎，因为之前无生引导的缘故，灵素现在彻底把马丹娜放在了对立面。
她见不得与马丹娜相关的任何事情，甚至连名字都能引起她的情绪波动。
“别激动，坐下来好好说。”
苏言轻声安慰道。
“你让我怎么冷静，我怎么可能会去找她！”
灵素情绪过于激动，身形隐隐开始幻灭不定。
“好好好。”
苏言摆手，“先不谈这个，我带你出去逛一逛，行不行？”
“不行！”
灵素瞪着眼睛看着他。
“那你说怎么办。”
苏言见她现在情绪逐步稳定下来，怅然说道，“你留在这里还能留多久？”
“你的时间不多了，若要想安安稳稳的活下去，你只能进入轮回，以求来世。”
他在灵素面前缓缓摊开手掌，上面有莹白色的月光浮动。
“我是僵尸，不是修行者。除了身躯，我所能动用的能量，就只有来自弯月中的玄阴之气。”
“掌控力量，遮掩气息。可以让它以多种形式呈现出来，让马丹娜误以为我是修道者。”
“但事实是怎样的，你应该更清楚。玄阴之气可以用作杀伐，却不能用来救人，可以让人魂飞魄散，却不能将人送入轮回。”
说道最后，苏言语气软了下来，“灵素，再这样下去，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魂飞魄散。”
道法，道法，悟道成就的法。
是修行者力量的体现，苏言可以根据典籍中的法决改进，契合僵尸之体，来带动玄阴之气。
这是一种掌控力量的体现。
僵尸就只能上去砸人、咬人吗？
那是沾染了散落于世间的一丝盘古凶气，而天生地养自主形成的僵尸才会做的事情。
盘古的本质，是人，是神。
唯独，不是僵尸！
作为盘古直系后裔！传承中出现异变！的！一代僵尸！
他身躯中是有着变异了的神性力量，简称神力。
所以才有空间异能，才能挥手间能量攒动，破灭一切。
所以，盘古后裔才会是死了的身躯，拥有活人的体温，柔软的肌肤。
本质上，他就是一个矛盾集合体，这是来源于创世之神的力量传承。
但唯独不能救治于人，除非把人变为僵尸。
可灵素只是魂体，不是活人，她没有七魄，甚至三魂都不一定全部健在。
因此，他这才在灵素与无生的介入下，与马丹娜示好。
不然，再次见到马丹娜时，她只能成为一具尸体。
“你出去，让我冷静一会儿。”
听到苏言近似哀求的语调，灵素沉默，最终开了口。
见此，苏言知道对方听了进去，他起身向着屋外走去。
“我在外面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