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再遇
穿着一身崭新，且与苏言身上款式极为相似的白裙走在幽静街道上，灵素心中欢喜极了。
她觉着，可能，这辈子，直到魂飞魄散。
她也不会再换掉身上的这身崭新衣裙了。
如果……
歪着小脑袋，不知想到了什么，灵素面上挂起红晕，眼神闪烁的看向身旁的苏言。
那……
？
“你在看什么？”转头见到苏言环首四顾，灵素小脸都跨了下来。
那心不在焉的神色，看上去，好气哦！
让她原本美好、舒心的情绪直线下降。
回过头来，见灵素跨批着个脸，苏言回道，“没事，我在想……接下来去哪儿。”
“今天集市没了，你还想干嘛？”
他面带正色的回复，实则注意力一直放在几个街区外。
这个马丹娜……有病吧。
不自觉得，苏言在心中爆了粗口。
他们往哪儿走，她就往哪儿逃。
这么一会儿功夫，他已经带着灵素在城中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跑了个遍。
马丹娜被邪祟追杀而至，每次都能在两人换了方向后，紧随其后。
追着他们满城跑。
她知道我在这里？
一边应付着灵素，苏言一边在心中沉思。
这事情，没得理由啊。
不说三天前差点儿死在自己手里，仅以两人的速度而言，她不可能知道具体方位。
这也太巧了。
轰隆隆！！！
两人所在的这条街外，震天的战斗声传出。
听到动静，灵素与苏言抬头望去。
一些房屋承受不住战斗的余波，应声而倒。
带着周围的小片房屋也开始受到波及，坍塌了小半。
灵素见到前方的景象，好奇极了，当即就想过去看看。
“你干嘛去？”
苏言伸手扯住对方如今比往常要宽上一些的袖袍，发问。
“我去康康。”神色中带着惊奇，灵素娇声道。
“看什么看。”苏言手上一个用力，扯着对方衣袖把人带回。
“捉迷藏有啥好看的，我们去别地儿，你要是玩儿腻了，就回家。”
“啊？”灵素不是很理解他话中的意思，但还是不依的拽向苏言袖袍道，“你让我康康，就一眼！”
“这话你自己信吗？”
“啊~~不行，我不回去！”
就在两人站在原地争执时，一前一后两道身影自空中飞跃而来。
昏沉的天色下，清冷街道上，有两道身影立于地面。
远远地看去，两人衣袖都较之寻常衣物宽阔些许，一高大身影头顶挽着发髻，另一身影较为矮小，身材窈窕，亦是发髻高束。
想来，是一乾一坤两个道士。
其中那坤道正拽着乾道衣袖，似是不停说着什么。
马丹娜自空中腾跃而至，她的天眼已开，能清晰辨认常人与鬼物。
见到两人此时依然站在原地未动分毫，不由心下着急。
她偏过头看向紧追在身后的邪祟，强忍脊背痛楚，高声开口，“前面的道兄还请速速离去，丹娜身后有一至邪之物追来。在此停留，一会儿恐会波及到两位道兄。”
清脆的音色响彻在街道上，灵素听得这阵喊叫，心中好感顿时大增。
她转头看向即将奔袭而来的马丹娜，眼神一亮，叹道，“好个英姿飒爽的姑娘。”
“长生，你看。那边人都过来了，你让我在这儿康康~”
苏言白了她一眼，叹气，“你别后悔就成。”
说完，当即站在原地等着那边的一人一祟赶来。
灵素闻言，开心的像是一个百来岁的孩子，她拽着苏言长袖靠着他身旁站立。
见此，苏言转头过来看了她一眼，还不算太傻，知道往人身后躲着。
马丹娜几个跃动从远处行来。
来到苏言二人近前，当她看清楚这乾道衣裳着色时，心里就是‘咯噔’一下。
太熟悉了。
昏暗的城镇中，一人一邪祟，一鬼一僵尸，四个完全相悖的事物，不期而遇。
借助城里些许微弱的光芒，马丹娜勉强辨认出苏言的相貌后，径自后退了两步。
持剑的手臂轻颤。
这还真是，前有虎，后有狼啊。
对于马丹娜的戒备，苏言不曾放在心上，他只是隐隐向前靠了一点，悄悄把身边的灵素护在身后。
马丹娜心中焦急，却也十分警觉。
她见到苏言身躯动弹，当即就是朝着侧面窜动几步，单手持剑横在身前。
这一动作，看得苏言微怔，这是被打怕了啊。
他褐色的眸子闪动，心里思考着如何应对于她。
身旁的灵素对此一无所知，皆因对方之前奔袭中还不忘提醒的善举，在她这里算是刷足了好感度。
见到马丹娜如此防备二人，她反倒是软语开口安慰道，“姑娘不怕，我叫灵素，我身旁这位……道长，叫做苏言，字长生。我们在城外居住，今天来城里游玩，没想到能碰到姑娘这般英姿飒爽的人儿呢。”
灵素露齿一笑，又道，“姑娘叫什么？你不用害怕，我身边的这位苏道长可厉害了呢，你不用害怕什么邪物！”
说完，她还得意洋洋的朝着苏言作出一副炫耀姿态。
潜意思：看，我在别人面前夸你了呢，还不快来感谢我。
真谢谢你，一句话说完，把自家底儿全都给泄了出去。
苏言无语凝噎。
马丹娜站在远处眼神闪烁。
我当知道他很厉害。
恐怕……身后那邪物都没他来得邪。
许是灵素的态度感染了她，虽然依然保持着戒备，但还是开口道了一声。“马丹娜。”
神色冷淡，语气中透着陌生的距离感。
“呃……”
这般语气噎得灵素一滞，她倒是没想到对方如此冷漠。
“姑娘……还……哈……还挺……”灵素语塞，挺了一会儿，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最终，她憋出了两个词语，“风华绝代……不惹凡尘……呐！”
苏言站在旁边看着灵素与其交谈的一幕，哭笑不得。
视线扭转，微微瞥了一眼马丹娜，暗道。
这要不是马丹娜知道打不过，她定会提剑上来砍你丫的，最后收了你个鬼丫头。
语毕，灵素转头悄悄撇起了小嘴，待看到身边苏言似笑非笑的神色，她忍不住一拳垂在其肩膀上。
一时间，几人皆沉默起来，空气显得格外宁静。
就在这时，一道带着魍魉鬼气的身影呼啸着冲了过来。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