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鬼蜮
汹涌的黑烟在祭坛上翻腾。
无数鬼哭狼嚎声从黑烟中浮现，校场中的众人能清晰地看到里面透出的一张张面孔。
有些倭人接受不了眼前的这些画面，意志薄弱着，被阴邪的气息一冲，彻底瘫在地上大喊大叫。
除去这些人外，那些还站在原地的倭人也是一阵慌乱，四散而逃。
伊贺俊雄悄然来到校场西面入口处，鬼哭声自身后响起，听得他头皮一阵发麻。
慌乱中，他迈腿朝着入口外奔去。
duang！
向着外围迈进的身躯被一道无形气墙阻隔，撞得伊贺俊雄龇牙咧嘴。
“这是什么？！”
“可恶！”
“我们要赶紧逃出去！”
“……”
周围逃到此处的倭人亦被阻隔。
他们口中焦急的大喝，使劲拍打着身前的气墙。
该死！
伊贺俊熙站直了身子，他一把推过挡在身前的倭人，死命朝着气墙上撞去。
“啊！”
一声痛呼出声，伊贺俊雄哆嗦着靠在气墙边缘，看着那渐渐形成一个人形躯体的黑烟，心中充斥着绝望。
麻烦大了。
马丹娜站在校场外瞧着里面发生的一幕幕，心中一沉。
要不了多久，万魂聚合的邪祟成型，它吞噬了里面的倭人后，整座城恐怕都会被对方吞没。
哼！
闷哼声响起，马丹娜硬生生止住了干咳，她伸手拼命遮掩嘴巴，以防不小心发出声响。
祭坛的损毁，她利用上百化身施法，去了七成灵力。
现在，伤处少了灵力压制，隐隐痛楚从身后传来，让其不由挺直了背脊。
马丹娜银牙紧咬，她现在处于低谷期，暂时不能再动用灵力。
否则，被那邪祟发现，实在没有把握应对。
转瞬后，马丹娜抬头看了一下校场内那些惊惧的倭人们，最终身影渐渐消失在校场外。
……
荒宅。
院内，一团燃烧着的火堆置于东南角的空地上。
柴火堆上方架着一副简易烧烤，油光锃亮的金黄兔肉不停翻转中，‘滋滋’作响。
苏言搬过一把凳子做在旁边，嗅着院内飘荡着的缕缕香气，他拿出刀来戳在兔肉上，试探生熟。
滋~
烤制金黄的兔肉被刀刃划开，油脂顺势滴入火堆，溅起声响。
苏言小心切下一块兔肉放在嘴边。呼~
就在这时，房内突然传来一声响动。
苏言侧过头朝着门扉里西屋的方向看去，一道素衣白裙的身影立在屋门处，默不作声的盯着他看。
似是阻隔了空间的缘故，白影立在原地幻灭不定。
他眼神一闪，随后迎着对方眼神笑道，“醒了。”
灵素依然沉默。
苏言放下送至嘴边的兔肉，挥着小刀在身前晃了晃，“要来一口吗？”
“那是我的兔子！”
两人隔空相对，灵素缓慢开口，音色坚定。
扫了一眼金黄色透着诱人香气的兔子，苏言点头应道，“嗯，对。所以，尝尝吗？”
“你怎么能……”
“都是你的。”
伸手端起烤架，苏言对着人影遥遥比划道。
“拿过来！”
苏言发笑，转身提过烤架，便起身进了屋去。
西屋内。
嘶~
灵素遥控着一条兔腿在身前吸溜着，兔肉的香气在口中回荡，让她面上满是享受。
金黄色的兔肉被她一吸，转眼变了颜色。
金黄稍稍显得暗淡，香气也彻底消散不见，化为一块寡淡无味的兔肉。
见她吃得开心，苏言也不打扰，就这么立在一边帮她分割兔肉。
过得一会儿，见灵素吃得差不多后，他从怀中掏出一小团散发着金光的事物。
递到面前，“把它吃了。”
皱起琼鼻，灵素凑在旁边轻轻一嗅。
“阳气？”
她眼神一亮，惊喜般的开口，“你在哪弄得？”
“想吃就吃，哪儿来那么多话。”苏言没好气道。
呜~
灵素嘟起小嘴，横横的看了他一眼，一把抢过那团阳气。
犹如进食样的，口吃着问道，“你……不是……不让……我过度……进食阳气吗？”
“过度。”苏言加重了语气，重复道，“你知道过度是什么意思吗。”
被人着重抬高音色的鄙视了一下智商，灵素不是很高兴。
“┗|｀o|┛”
此时，没去理会对方这副不爽的模样。
苏言转头，隔着房屋看了一眼外界。
屋内沉默下来，灵素不由看了过来。“怎么了？”
紫意盎然的眸子转过，苏言回道，“无事。”
转而，他问道，“想出去玩儿吗？”
好奇盯着眸中莲叶旋绕的灵素听后，喜道，“咿？可以吗？已经到晚上了？”
“还没有到晚上。”苏言瞥了一眼外界越发阴沉的天际，“但出现了一些变化。现在，你就算站外面坟头上跳舞也无事。”
听到苏言如此回复，灵素也不在意他言语中的调笑。
整个人都被外面吸引。
她三两口把手中的金团吃了个干净，赶忙拽着苏言的袖袍向外跑去。“走鸭走鸭！”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空间，来到堂屋。
外界。
浓郁黑烟自知南县缭绕而上，直入蔚蓝。
随着时间流逝，黑沉沉的天空吞噬了周围大片天际。
无形无质的力量自上而下，从黑暗的天际降临，笼罩了知南县方圆百里地界。
荒宅。
两只小手死死拽着苏言袖袍，灵素试探着从堂屋门边伸了一只嫩足出去。
下一刻，还不待她高兴，就被苏言一手敲在了小脑袋上。
“哎鸭！”
“若要还有阳光，我岂会叫你出来。”苏言反向拽住对方衣袖，带着人来到院内。
到了屋外，气势汹汹的表情在灵素脸上停了一瞬，她换上笑脸，“没有啦~就是感觉好玩儿……”
弱弱的开口后，她便迫不及待的出了院门。
来到门外，看到周围的景象，灵素月眉蹙起。
她指着周遭一些瘫在地上的蛇虫朝身后问道，“怎么这么多死物。”
苏言向她指着的地方看去，几条五彩斑斓的长虫相互扭成一片，躺在地面。
死掉有些时间了。
附近的一些空地上也躺着十数只兔子、田鼠等尸体。
更远处，荒地上每隔一段距离，都会有着一些死去的动物。
显然，这些动物察觉到危险，想要提前逃离，却逃不过鬼蜮的扩张。
在鬼气的肆意冲击下，一片片的死去。
见状，苏言安抚道，“不是什么大事，算是……你白天出来的副作用吧。我不是在这儿呢吗。”
“来这里时间不算短了，要不要去县城逛逛？”
“可以吗？”灵素注意力被引开，来了兴致。
往常因为魂体的缘故，极怕过盛的阳气。
一般情况下，苏言禁止她接近生人过多得地域。
现在去县城……
好多人呐！
灵素脑中想象一番大街上人头攒动的画面，眼中闪着星星，连忙点头，“去！去去去！”
“嗯，那现在就走。”
说完，苏言转身关上门，他便带着灵素朝着县城方向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