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能死她?不,能死他!
“你被人打劫了?”
“噗……”
“嘶……”明显的吸气声响起,却没坚持住两个呼吸,娇气憨傻的音色传出,“噗嗤……哈哈哈……”
“一只僵尸被打劫了。你……对不起,没憋住,哈哈哈……”
“……”
“哈哈哈……我哈……快哈哈哈……笑死了……”
筷头刚刚夹着一口小菜塞进嘴里,嘲笑便瞬息而至,这反应让苏言脸色漆黑。
咯嘣!
瞟了眼西屋,他眼中传出不妙的神色,口中不由用力,咬下了一小截筷子。
呸!
一口吐出嚼烂的筷头,他咬着牙道,“笑够了没有。”
“还……咯咯咯……不行……”
?
“嗯哼哼哼……我不笑……”
“哼哼……”一道长长的拉腔声响起,‘吭哧’如猪叫。
灵素正色道,“我没笑。”
“没笑,你说,我听着。”
斜着横了西屋一眼,苏言收拾了一下桌上的碗筷,开口道,“中午县城人太多,不好收拾那些倭人。”
说道这里,他转移话题,意有所指道,“我这边不好出手,你刚才不是想弄人吗?你晚上出去能死他?”
闻言,灵素眼睛一亮,屋内声音蓦地高了一截,“能死她?!!”
“不不不,”苏言一旁纠正道,“能死他。”
“她?”
“他!!!”
“啊?”声音突地一降,灵素振奋的情绪明眼听去,就如泄了气的皮球,颇有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
“不去,那些男人……就没见过几个干净的男人。多恶心啊,不去!”
“哦?”
苏言啧声不断,淡淡的嘲讽声响起。“就没了?!”
西屋。
幽暗密闭的屋内,灵素此时躺在床铺的半空。
听到这嘲讽的话音,整个人立时于空中惊起。
她甚至都能在脑中想到,苏言此时正用一直极为蔑视的目光看向西屋。
“瞧不起谁?”
灵素似玉藕般细嫩的手臂撑起了整个身子,素袍下修长的左腿自半空垂下。
她小巧的嫩足在空中做踢踏状,纤细的腰肢摆动时,展露出窈窕身形。
灵素月牙似的秀眉微微一挑,“敢小看我!说吧,你想怎样!”
“气势不错。这不该问你?女鬼阁下?”
苏言反问,面上真的带上了藐视,“连个老鼠都搞不定的憨货!想弄谁啊?你就死鸭子嘴硬吧。”
“我呸!不准说我!”
“怎么?”
“你你你……你一只僵尸,连人都不敢咬!”
“你放屁!我咬人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
“倒是你,百年厉鬼?!一只黄鼠狼都被吓得四处乱窜,朝人袖子里钻?”
“你怎能……怎能如此口出粗鄙?你放屁!你放屁!你才放屁!”
“你,我上次瞧见你喝鸡血呢。”
“我喝不喝人血要你管,我每次吃饭还要带着你吗?”
“啊啊啊!!”
一番话怼的灵素在房内抓狂。
忽地,她似是想起了什么眼神锃亮,仔细的从两人话语中寻着。
紧接着,她仿佛抓到唯一一根救命稻草般,整个人大声叫道,“老鼠!”
“你怕老鼠!上次是你叫我抓老鼠来着!”
“就是你!就是你!”
灵素兴奋起来,苏言无视之,默默开口,“上次叫你去送信,结果半个小时后,你还在门口,问居然是怕黑?!”
“你怕老鼠!”
“上上次……”
“你怕老鼠!”
“滚。”
苏言是一个腼腆、害羞、温柔,且情商极高的二十j……三十岁成年男子。
男女单独相处,他从不计较一些胜负。
好比如:此时此刻。
理了理心中残余的挫败感,苏言有些可惜。
这人呐,真摆烂,你还拿她没办法。
随后,他正色道,“晚上我出去处理点儿事儿,王麻子那个……你见过,你看着收拾。”
想了想,又不放心的补充道,“不用弄死,就跟你平常与兔子玩儿一样。这几天给他加点儿料就行。懂了吗?”
“哦,那你干嘛去?”
“取点儿钱。”
“ヾ(≧o≦)〃~”
……
深夜。
王麻子提溜着半壶酒,摇摇晃晃的回到家里。
今天他心里很高兴。
前天,他在街角发现了那个苏言抱着箱子‘鬼鬼祟祟’出城时,他就知道机会来了。
这段日子,王麻子过的很不舒服,特别是苏言那个小白脸来了之后。
想起当初见对方一身白净,借着由头敲点钱财的最后结果。
他现在腿部还隐隐作痛。
断了,养了小半年……
在这个倭国驻扎管理的县城中,对那些倭人来说,暂时以稳定为主。
以对方那男女通杀的容貌,只要不犯在倭人手里,他是可以轻易得到所有人好感的。
不触及各方利益时,任何时候,都不会有人对这么一个形象好、气质佳且谦逊有礼的人下手。
tui!
王麻子暗自呸了一口,心中酸的不行。
装模作样!
可现在……
他心中得意的笑了起来。
想到今天与那几个皇军在酒馆里喝到现在,王麻子不由暗自得意。
永福当铺的小匣子,城里不少人都知道。
只有在用到大额交易的时候,才会用到。
今天他把消息告诉了相熟的几个倭人爹地后,没多久人亲爹就带着满满一袋大洋回城了。
足足三百块呢!
想到苏言被劫,他心里就一阵畅快。
这样,以后在城里那小白脸心中忌惮,说什么也不可能与皇军有交集了。
……在王麻子来看,说不定所有人都跟他一样会凑上去舔倭人,给自己找个爹来供着,只是放不放得下面子。
要是今天那些人动手死了人多好。
恶意的诅咒一闪而过,王麻子抱着跟随皇军吃香喝辣的幻想,晃着来到家门前。
开门。
吱吱丫吱~
伴随着难听的响动,门扉被缓缓推开。
突然,一张面无五官、肌肤虬结扭曲的面孔在门后浮现,随着门缝扩大,正一点点的从缝中拼命挤出。
( ̄︿ ̄)!
还不等门前的王麻子靠近,那面孔像是出了什么状况,瞬间就向后退去。
修长的身影于屋内空中漂浮,缓缓在空中立定。
那身影手臂在身前舞动,暗含恼怒的肢体语言,昭显着极度不满。
推开门,王麻子径直朝着漆黑的屋内走去,似是根本看不到屋内半空中的身影。
左右瞧了眼,他勉强辨清了屋内陈设,索性就此灯也不去点,便摇晃着走到床边坐下。
臭男人!
灵素立在半空皱眉,瞧着下方,惨白色的唇微微翘起,不满的撇着嘴。
看情况,估计已经要恨死苏言了。
也是,本来她已经想好怎么吓人来着。
谁知,那门一被推开,那一身浓烈的酒臭气……
也不知道这混蛋多久没洗过澡了!
就在灵素脑中风暴疯狂涌动时,但见下方坐着王麻子把鞋子一脱,整个人立时就晕晕乎乎的倒在了铺上。
少顷,一股闻所未闻的味道悠悠荡荡着,飘过整个屋内。
五官全无的女鬼,木得保持住……
精美的五官渐显。
哎呀!
灵素捏住酸涩的鼻梁,又伸出一只手来揉了揉眼睛。
ヽ(`⌒′メ)ノ
臭长生!
我为什么要过来?
灵素脸颊鼓动,气气的瞪着躺平了的王麻子,瞳里有怒气飙升。
‘唰’的一声,整个鬼穿过窗子来到屋外。
……
深夜,素白窈窕身影立于月下,白皙的小手带起丝袖在空中一挥,无形无质的怨气自屋外侵袭,径直进入屋内。
滴答!滴答!
一种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液体滴落,半睡半醒的王麻子被脸上突如其来滑动着的凉意惊醒。
谁……
癔症中的王麻子开口欲骂,当他睁开眼睛后,却瞧见上方浮着一张腐烂的人脸。
那张脸此时持反方向横在自己头颅上方。
这情形,就像一个趁着自己睡熟,悄悄来到并站立在床头位置的人,他见人睡熟了,就把头低了下来,凑近后仔细瞧着熟睡人的面容。
应该……想做些什么。
王麻子双眼蓦地睁到最大。
此时,似乎察觉到躺着的人醒了过来,那张挂着烂肉的脸庞横在上方,轻轻扯动嘴角,露出一抹在王麻子看来狰狞到极致的——微笑。
一番动作,牵动了那脸上还未彻底烂透的肌肉,晃晃悠悠的掀起一阵波澜。
人脸缓缓靠近下方人的面部,丝毫不顾及自己那即将掉入对方口中的腐烂眼球。
啊!!!
睡衣全无,瞬间清醒!
王麻子当时便被吓得失了声,嘴巴拼命大张,却无论如何也叫不出声来。
就在此时。
吧嗒!
一颗龙眼大小的烂珠落入口中。
一条与其相连的腐肉径自耷拉在他的唇边,晃悠悠着垂下。
呕!!!
像是身体中的神经紧绷到了极致,突然‘啪’的一声断开。
王麻子脑子一片空白,感觉整个人魂儿都飞了起来。
魂飞魄散什么感觉,王麻子不知道。
但此时,他很想体会一下。
至少,那感觉再差,也就一下就挺直了吧。
半空中的腐烂脸颊步步向下紧压而来,王麻子整个身体都止不住的痉挛、颤抖着。
随后,他眼白一翻,整个人口吐白沫的昏了过去。
哼!
屋外,见到王麻子昏死过去,灵素撅着小嘴,不高兴地冷哼。
还没玩够,便宜你了。
转而,她突然想到苏言的交代,明个儿好像还要来。
……
灵素气急,神色嫌弃。
不行哦。
死长生!一会儿见到人就……
就……
灵素皱着细眉在空中苦思。
有了!
想着,她眼神一亮,抬起素白的嫩爪对着虚空就是一扣。
就……chua得这么来上一下!
chua!
chua!
chua!
……
县城酒馆的街道上。
“喝……继续……”
“森田……君……我们来……喝!”
几道晃晃悠悠的影子搀扶着,朝城北处的倭国驻地走去。
随着几人越走越远。
渐渐地,似乎……今天回去的路,显得格外遥远。
稍显清醒的森田晕乎乎的想着。
随后,抬头,看路。
?
幽暗的环境、茂密的树林。
怎么来到城外了?森田不由站定揉了揉眼睛。
周围漆黑一片,除了脚下的小路外,四周杂草丛生。
再扭头回身一看,影影绰绰的看到一座模糊城镇。
他不由伸手拍向旁边的人。
“谁……带的路,怎么……怎么……走到城外了?”
这时,其他五人也是迷迷糊糊的看向周围。“肯……定是……森田……你带的……”
“回……去……”
有两人醉得实在不行,他们只是随意瞄了一眼,口中便模糊不清道。
森田也是迷蒙着眼神看向周围。
他有些疑惑,可能……是……自己迷迷糊糊带着人走了过来?
就在这时。
吼!
一阵低沉的似龙似虎声响起。
一道黑色影子蓦地出现在几人身后。
!!!
听到动静,森田立刻转头。
一双紫色瞳孔在视线中浮现,还不待他有什么应对,只觉着自己脖颈一痛,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哈……哈哈……”
同伴中,有不明就里的人看去。
当见到森田人倒下,那人不由嘟囔着笑道,“你……还说……”
“嘿……没醉……嘿……”
就在他转身跌撞着要来到森田身边时,一双寸许长(1寸33厘米)的尖牙在眼前愈放愈大。
扑通!
几个呼吸。
荒野中。
有重物落地声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