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提亲
慕雨季到了下班时间，出来就看到有一辆宾利停在门口，她小跑过去，以为是林澈，结果来的却是孙栎。
她坐上车问道：“林澈呢？”
孙栎半天不吭声，慕雨季看他脸色不怎么好，着急死了，又问了一遍，“到底怎么了，林澈人呢？”
孙栎深吸一口气，直接讲道：“老板的父亲离世了，但您不必担心，他在医院一个人静着，所以派我来接您过去。”
慕雨季怎么可能不担心，“什么时候的事情？”
“下午四点。”
这都过去两个多小时了。
慕雨季如坐针毡，赶紧催促道：“快，快送我过去。”
到了人民医院，慕雨季火急火燎的下车，又回头说：“孙栎，往前带路。”
“是。”孙栎赶快往前走。
没走多远，就看到林澈在走廊的椅子上坐着，弯着腰手里拿着两张纸，平静的让人不知所措。
孙栎自觉退回去，给他们留空间。
慕雨季走上前，在他旁边坐下，问道：“这是什么？”
林澈的眼底毫无波澜，仿若死水一般，他的目光始终落在这张纸上，双手紧紧攥着，嗓音沙哑地说道：“一份是遗书，一份是遗嘱。”
这份遗书的日期是在发生车祸之前，他早就写好了，也立了遗嘱，所有财产由他继承，林自华早就做好了要离开的准备。
慕雨季扶上他手背，轻声说道：“我能，看看吗？”
林澈缓缓地松开双手，将遗书递交到她的手中，慕雨季接过，看着上面的内容。
林自华：
阿澈，公司越做越强，我也年纪越来越大，我不能撑着林氏一辈子，同时，我也会累，没有精力去管，所以就提前把后事交代了。
我不是一名合格的父亲，说不出好听的话来，亏欠你太多，这些年一个人在这偌大的老宅里，渐渐也想通了，林氏没你重要，我尊重你的选择，无论你想做什么，一切财产照样归你，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
我跟你妈的爱恨纠葛也就这样了，执念太深很难放下，不再见面可能就是最好的赎罪，没机会当面跟她道歉了。
这一生必定有遗憾，往事不可追，但你还有大好的未来，有很长的路要走，我只希望你平安快乐，找到所爱，一定要幸福。
——20161015
慕雨季站起身，双手抚上他背，无声的安慰，他头靠在她的身前，慢慢搂上她腰。
“林澈，死亡不是终点，遗忘才是。”
他缓缓起身，把她拥入怀中，“我知道，所有人都可能会离开，我做好了这个准备。”
慕雨季能感受到他的无力，这几天他经历的太多，这次，就换她来成为他的依靠。
“阿澈，我们也是家人，往后，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他渴望拥有的，慕雨季给了。
林澈强忍着泪水，嘴唇微微颤动，泪水夺眶而出，停不下来。
慕雨季一言不发，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让他宣泄这些天的情绪，默默地给他力量，两人紧紧相拥。
林自华的葬礼办的并不隆重，林澈把这些年对林氏忠心耿耿的几个元老请来，还有可靠的亲戚朋友们。
沉重的气氛，无数遍的节哀，林澈一上午什么话也不想说，在沉默中度过。
下午，他牵着慕雨季来到林自华墓碑前。
林澈低哑着声音说道：“爸，这几天我都在想，当初我为什么非要跟你较劲呢，等到失去才知道珍惜，弥补不了过去，那就圆满将来。”
“害你的罪魁祸首得到了报应，林氏融入到了霖泽，站到了京城最顶层，我妈也回来去看你了，她过得好你也放心，最后，我找到了所爱，你希望的，都会实现。”
慕雨季更加拉紧他的手，“叔叔，应该早点来看您的，林澈和我，会带着您的希望，一直走下去。”
接下来的两天慕雨季除了工作画图外，一到晚上，她就陪着林澈睡觉，小心照顾着他的情绪，不想他失眠。
今天晚上，林澈没再老实睡觉，身子压上来，猝不及防的吻上她，不安分的手指伸进睡衣里面，还没再往上，手就被她扯了出来。
慕雨季翻身把他推开，禁锢他双手，接着坐到了他身上，“能不能好好睡觉？”
林澈就这么放纵她这个姿势，“不能。”
“行，那我走了。”
她松手，刚想起身就被他扣住腰，动弹不得。
林澈：“每晚同床共枕，还穿成这样躺在我身边，真当老子是和尚？”
慕雨季没想那么多，这两天怎么舒服怎么来，所以穿的是吊带，他以为林澈暂时不会想这些。
她调笑道：“我这不是怕你再失眠嘛，一个人躲被窝里偷偷哭怎么办。”
“我可没你想的那么娇弱。”
她不知道，克制欲望才更难熬。
林澈突然坐起身，与她对视，正经起来认真说道：“慕雨季，想不想结婚，想不想生孩子。”
慕雨季睁大眼睛的看着他，有点没反应过来。
他再次问出口：“跟我，想不想？”
她渐渐弯起唇，双手搭上他的脖颈，回他：“想，因为是跟你，所以想。”
慕雨季脑瓜一转，又问道：“那如果我说不想呢？”
林澈：“只要我们在一起，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他的意思是，他不在意这些，有慕雨季就够了，可以不结婚，也可以不要孩子，但要尊重她自己的意愿。
“我也这么想的，但我更想跟你有个家。”
慕雨季接着提道：“我们明天回雨邱吧，好好跟我妈谈谈，也回高中看看，好不好。”
“好，但是宝贝……”
“嗯？怎么了？”
她发现他不对劲，眼神湿漉漉，暧昧不清，脸还红红的……
林澈沉着嗓音在她耳畔说道：“你再不下来老子就要把持不住了，还是说，你想今晚就为生孩子做准备？”
慕雨季听懂后立刻下来，盖好被子，“你…还是出去睡吧。”
林澈扬起嘴角，被逗笑，在她额头处落上一吻，不要脸的说道：“得，我走，反正有的是时间。”
清早起来，吃完饭他们就出发回雨邱。
林澈把车内空调打开，说道：“郭奶奶正好找我，先去看望下她。”
“好。”
她瞥到一旁神秘的纸袋，问道：“这是什么？”
林澈勾起笑，“聘礼。”
慕雨季惊讶道：“所以你今天是来提亲的？”
他理所当然道：“那不然呢，昨晚你都答应了，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
“我妈万一还不同意呢，她很难搞的，先稳定下来再说。”她说完都有一丝心虚。
他自信说道：“我有百分百的把握，能搞定丈母娘。”
林澈瞥她一眼，见她神色复杂，发现不对劲，“你该不会……想反悔了？”
她眼神瞟去一边，“当然没有，这要循序渐进。”
她说谎就不敢对眼神了。
林澈看透的应她，“行，那听你的，稳定了再说。”
慕雨季明显的松了口气。
两个人到了雨邱，走在熟悉的巷子里，来到了郭奶奶家，她还住在这个小区。
林澈抬手在门上轻轻敲了两下，郭奶奶迈着轻快的小碎步很快就来开了门，她的精神头还是和以前一样好，一点都看不出来是上了年纪的人。
郭奶奶看两人手牵着手，并不惊讶，笑眯眯的说道：“你俩在一起，这不迟早的事儿，快进来坐。”
两人相视一笑，走进去，找沙发坐下。
慕雨季问道：“奶奶，好久不见，您还在学校食堂工作吗？新搬来的隔壁邻居怎么样，这几年过得好不好？”
郭奶奶在旁边拉上她手，一一回答：“不在食堂工作啦，儿子来找我了，商量下开了家早餐店，生意还不错，隔壁的邻居跟我年龄相仿，我们互相照应，这几年闹点小病也是正常的，反正都挺好。”
慕雨季听完放了心，“嗯，您有任何事儿都要随时联系我们。”
林澈问出口：“那您这次专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郭奶奶一直盯着慕雨季看，笑容就没下来过，“小雨啊，你还想见见你那外婆吗？”
慕雨季惊讶的愣了两秒，问：“您知道我外婆？”
郭奶奶缓缓道来：“缘分就是这么奇妙呐，你外婆啊，可是我多年的好友呢，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亲切，所以去找你外婆唠了唠，她说，想家人了。”
慕雨季有些急道：“我想见她，还要带上我妈一起，您知道外婆在哪儿吗？”
林澈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情绪，牵住她的手，温柔地抚摸着。
郭奶奶：“别着急孩子，下午她在家，我和她提前说一声，再带你们去看她。”
慕雨季淡定下来，“好。”
中午，他们出发去慕妍公司的路上。
“紧张吗？男朋友。”慕雨季问。
“有点，毕竟今天要搞定的是两个。”
“我会替你说好话的。”
林澈轻轻掐了下她脸蛋，“不用，说的不如做的，要相信你男朋友。”
慕雨季浅笑道：“行，我相信你。”
到了慕妍公司楼下，两人下车，他拿上那个袋子，又从后备箱拿出一个大果篮和各种补品，准备的够齐全。
慕雨季问：“所以你这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
林澈把袋子递给她，让她自己看。
慕雨季看完惊道：“你这是卖身契了……没必要…”
林澈打断她，“我知道，可你妈妈没安全感，这些也是应该做的。”
慕雨季拗不过他，拎着袋子想上前帮忙，被他躲开，她问：“不用我帮你拿啊？”
林澈：“不用，你去前面带路。”
得，谁让他是既要强又好面子的男人。
“哦。”慕雨季只好往前走。
此时此刻的慕氏，正好是下班时间，两个人一进去，迎面就走来了一群员工。慕雨季他们自然都认识，而跟在身后的这位嘛，他们也认识，就是没想到他居然会来。
“那不是霖泽集团的老板林澈吗？他怎么会来咱们公司啊？”
“看这大包小包的礼物，还跟着咱儿大小姐走，绝对不简单。”
林澈身为大集团的老板，学历背景早就被对家扒的一清二楚，他爸是林自华，曾经的林氏可是跟慕氏水火不容。
两人进了办公室，慕妍看到林澈就不顺心。
林澈把东西放下，好声说道：“阿姨，这次来，主要是想跟您谈谈，有很多事，您都误会了。”
慕妍：“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慕雨季：“妈，你不肯商量就解不开误会，别无理取闹。”
慕妍冷静不了，“我亲手养大的女儿跟我站在了对立面，还处处维护他，你让我怎么接受？”
林澈走上前来，安抚道：“阿姨，单独谈谈吧，我带了礼物来，如果您看了还不满意，我随时走人。”
慕妍同意了，“行，也要跟小雨立刻断了。”
“妈，你怎么能……”
慕雨季被林澈拉住，他低声打断道：“你先去外边等，相信我。”
慕雨季无奈的点了点头，出了办公室。
两人面对面坐，林澈从袋子里拿出东西，大大小小的协议和材料，婚前协议、房车署名、公司股份、死后财产分配等等，慕妍仔细翻阅着，这相当于将全部家当都给了慕雨季，列得清清楚楚。
慕妍：“你能保证财产，但保证不了感情，我最怕的是她以后会伤心。”
林澈：“我知道，有您在，她也不缺这些，这只是我能证明诚意的一部分。”
他开始慢慢解释，“当年确实叛逆，给您营造了些不好的印象，但您一清二楚，就算知道我不是传闻中的那样，就算我的身份地位变得再高，您还是会选择不相信。”
林澈说在了点上，慕妍什么不能查出来，她清楚的明白林澈的为人，找那么多借口否定他，只是舍不得慕雨季罢了。
慕妍承认道：“对，就是我舍不得小雨。”
林澈接着说：“我希望您多关心下她，作为一位母亲的关心，她在英国过得并不开心。”
慕妍问：“你去看过她？”
林澈：“嗯，她一点也吃不惯那边的菜，赢了奖项没人分享，受了委屈没人倾诉，不只是没有我，更多的是没您的关注。”
慕妍叹了口气，“先聊到这里，你先出去吧，叫她进来。”
慕雨季看到他出来，赶紧走过来问道：“怎么样，不会真被扫地出门了吧？”
林澈抬手刮了下她鼻尖，“待定，她叫你进去。”
“怎么还待定呢……”
林澈往前推她，“行了，快进去吧，反正你男朋友有机会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