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在乎
每次考试成绩出来后，老刘都会找几个特殊学生来访谈。
他这次，第一个就把林澈叫到了办公室。
老刘新奇的问：“林澈，这次考试不像你风格啊，是改变主意了？”
他中考来樱贵高中，高分考进了重点班，本就是一匹黑马，老刘当时高兴坏了，还想重点栽培。
结果开学大变样，他每次考试就没好好考过，故意交白卷、逃课、睡觉，问就说不想学了，怎么劝都不听，老刘还是很惜才的。
“没有，考着玩的。”林澈懒散站着，想快点结束跟老刘的对话。
“这叫考着玩？你有实力，别虚度光阴，再好好想想，听到没有！”老刘被气坏了。
他实在没耐心听教，听得都感到了几分困意，抬头望着滴滴答答的钟表，“嗯，到点了，您该上课了。”说完转身就挥了挥手走了。
刘凤凰被气的猛灌了几口茶水，长叹一口气，起身去了教室。
这节课是班会。
老刘兑现承诺，说道：“考试成绩和名次都出来了，前五名可以随意挑位置，分更高的说了算，自己下课搬吧。”
慕雨季为的就是换座位，她要去跟乔雯做同桌。
她看了眼趴在一旁的林澈，丝毫没有犹豫和不舍。
老刘又开始当众点评这次考试：“整体都挺有进步的，尤其是慕雨季同学，没有被新环境影响，这次还拿了第一，特别表扬下。”
“当然，班级前几名都优秀，其他人再接再厉，多向人家学习！互相帮助，多请教问题！”
下面是参差不齐的鼓掌声，但回的话倒很齐：“好嘞，明白！”
老刘接下来说的才是大事，提高了嗓音说：“期末也结束了，然后就是暑假，该补习的补习，再开学就是高三了！将要面对人生重要的转折点，高考！都认真起来，听到没有！“
大家心里都是想着放暑假，美滋滋应道：“听到了，听到了！”
慕雨季简单收拾了收拾桌面。
林澈没在意这个举动，拿笔戳了戳她，低声暗示道：“听到没有？互相帮助。”
她敷衍道：“再说吧。”
“行了，但愿你们都能听进去，收收心！下课吧。”老刘交代完这才出了教室。
林澈注意到了她一直在收拾东西，指尖敲了敲她一干二净的桌面，问：“你该不会是要换桌？”
“换啊。”
林澈皱起眉，不悦道：“你还换哪儿去？这儿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慕雨季：“去前面，看得更清楚。”
林澈：“你近视配眼镜啊。”
慕雨季真的无语住了，“我不近视，前面听得清楚。”
林澈：“各科老师都用扩音器，嗓门震天，你还听不清，是该掏耳朵了。”
还算说的文明……
慕雨季瞪了他一眼，说出原由：“闭嘴，我不满意的是你行了吧！”
贺倾阳听他们对话太有意思了，被逗笑，小声嘀咕着：“哈哈笑死，澈哥真会说话啊。”
张浩挠了挠头不解的问：“你笑啥呢？”
“没什么，小朋友不懂。”
慕雨季说搬就搬，搬桌子还毫不费力，用不着帮忙，林澈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人走了。
乔雯的同桌也要让位了。
换位置都是谁分高谁说了算，那女生往旁边挪，也正好找了个伴儿。
后面的人让座，这一列的人都在往后挪位置，凑巧，贺倾阳成了林澈同桌。
贺倾阳贼兮兮的打招呼：“澈哥，以后就是同桌了啊！”
林澈倒头就趴下，不爽到极点：“闭嘴，别吵。”
贺倾阳不说话了，看林澈受挫的样子，反倒觉得挺爽。
放学，大家沉浸在放假的喜悦中，没想到还能顺便吃个瓜。
沈莉当众来找林澈了。
慕雨季才不想八卦这大少爷的桃花债，背着书包毫不停留的走了。
沈莉在门口叫住林澈说道：“林澈，慕雨季她不喜欢你。”
众人听着，都不着急回家了。
林澈懒散的靠上墙，冷淡说道：“不用你管。”
沈莉：“我一直喜欢你，你能不能……给我个机会。”
骄纵大小姐沈莉，第一次卑微的表白，她也很紧张。
林澈没有犹豫，简单拒绝：“不能。”
沈莉抠了抠指甲盖，继续追问：“那传我是你女朋友的事，你为什么没否认过。”
林澈叹气按了按眉心，然后严肃认真起来，撇清关系：“因为我之前懒得解释，子虚乌有的事也不在乎，现在，解释的够清楚了，别再来找我。”
说完没再给她一个眼神，转身就走了。
沈莉微红了眼，憋着情绪，没脸面的跑开了。
那些传言也不攻自破，可是，大小姐沈莉当众表白却被校霸林澈拒绝，也传开了。
暑假的第一天。
慕雨季给慕妍报告了成绩。
慕妍：“不错，保持住，知识都是学不完的，马上高三，暑假别虚度，一定要预习。”
“嗯……”
慕妍打着电话都是在签合同，接着又说：“金融、计算机、管理公司方面可以提前了解，以后也是要接手公司的，明白吗？”
慕雨季真的听不下去了，她一直都是这样，从来不考虑她的意愿，良久，她低声说道：“跟你说过的，我想做珠宝设计师。”
慕妍听到这个就停了笔，开始苦口婆心：“最容易最赚钱的路摆在你面前，你却选择做设计？小雨，等你长大就知道，不是什么都想的那么简单，你再好好想想。”
慕雨季深呼吸，调整了下情绪，转移话题，想说点开心的，“嗯，妈，明天你生……”
话没说完就被慕妍打断，她着急忙慌道：“不说了，有合作方来找，总之妈妈说的话都是为你好，先挂了。”
嘟嘟嘟……
慕雨季把话又咽了回去，眼角渐红，想着明天她生日……可以一起吃个饭庆祝的。
算了，反正每次中途有事也都走了。
雨邱市有名酒吧内。
灯红酒绿间，充斥着摇滚的音乐和人们不断的尖叫声。
林澈点了杯威士忌，修长好看的手不断摇晃酒杯，尝了一口，酒滑过喉间，香醇又浓烈。
他坐在这儿，浑身散发着荷尔蒙的魅力，惹眼极了，不少美女过来搭讪，但都被他一个眼神吓退。
他有些烦了，不想应付这么多不感兴趣的人，她们靠近的目的也是极其肤浅。
几分钟后，台上唱完歌的宋锦下来，坐到林澈旁边的位置，悠悠道：“阿澈，找我什么事儿？”
林澈放下酒，有点乏了，说道：“姐，你可算回来了，有人帮忙挡着，也不至于这么烦。”
宋锦是林澈的表姐，比林澈大四岁，清冷气质的大美女，她爸是林澈舅舅，宋家是书香世家，她性格却与家世大相径庭，跟温顺乖巧一点也不沾边儿。
宋锦：“别老拿我当挡箭牌，我根本挡不过来。”
林澈轻咳一声，缓缓说道：“不聊这个，有正事，赵毅快出来了，我想以绝后患。”
宋锦听出他意思，说：“你还没和林自华说吗？他树敌太多，你就该跟他说这事，不然以后会有多少个赵毅。”
林澈嘴硬道：“说了那就是我输了，好不容易才让他没再盯着我这个继承人。”
宋锦叹道：“你就是犟，只能麻烦我爸，让他把你的消息压一压。”
她想了想又伤脑筋的说：“可你这一年以来混的人尽皆知，谁不知道大名鼎鼎的樱贵校霸？”
真是亲表姐吐槽，林澈手指敲了敲桌面，“那怎么办，演技有点用力过猛了？”
宋锦想到办法说：“还能怎么办，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问题。”
林澈得到解决方案，爽朗的把酒一饮而尽，“谢了姐，钱算借的，以后我绝对还，但别让舅舅惊动林自华。”
宋锦觉得不对劲，之前的他从来不开这个口，问：“这些事你以前绝不会给我们说，这次怎么想开了？”
林澈被问住，随便找借口说：“嫌麻烦了。”
宋锦一脸不信，他再怎么觉得麻烦，也不会轻易麻烦家里人。
这时，酒吧内传来一阵哀嚎，吸引的林澈远远看过去，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少女戴着鸭舌帽，黑吊带背心，牛仔短裤，一看红发就能认出来是谁。
慕雨季反手按住那人手腕，脚狠狠踩在他后背上，引来一堆人围观，她怒骂道：“敢碰我？龟孙儿！花言巧语对老娘没有用，骗钱骗色的人渣！”
“还说跟我同校，简直就是耻辱！”
那男生叫杨烁，和彭源他们一个班的，长的有点姿色，表面文彬彬，实际上却是个海王。
他求饶道：“我错了我错了！再也不敢了，姑奶奶您饶了我吧！”
林澈坐不住了，站起身来，看她红透了脸，像喝醉了，但这行为却很清醒。
慕雨季力道更加重，说道：“不是喜欢喝酒吗？把这大半瓶酒都喝完就放了你！”
杨烁疼的不行，秒答应她：“我喝……”
慕雨季先放开了他。
周围人都夸赞支持慕雨季，必须教训这人渣。
几分钟后，慕雨季亲眼看着他喝完才罢休，有些头晕的拿上包，转身就要准备走。
杨烁看她摇晃的背影，心里愤恨，拿起酒瓶就要朝她头顶砸去，林澈见状立刻用力掐住他的手腕，一脚踹他肚子上，人倒地，酒瓶也碎一地，又是一阵痛叫。
慕雨季听到动静回头，半眯缝着眼，看清旁边的人，林澈？
她知道这人要搞背后偷袭，更恼火了，不顾任何，上前又是死踹杨烁，骂道：“人渣！还敢背后偷袭？本来心情就不好，你完蛋了！”
林澈赶紧上前把慕雨季扛走，真怕她把人打死，他哄道：“不值得，走了走了，咱们报警，消消气。”
这话吓得杨烁慌了，连忙起身，一瘸一拐的逃走了。
宋锦机智的录好了视频，查好了监控，也报了警，他逃不了。
她看着眼前温柔又慌忙的傻弟弟，可算明白他开口的原因，是有在乎的人了。
林澈一手扶着她，另只手拿上她的小背包，慕雨季被气得晕头转向，睁不开眼，她靠上他肩膀，嘴里还在嘀咕：“混蛋、混蛋……”
他回头看宋锦，却被她一眼看穿，催促道：“明白了，赶紧走吧，我善后。”
林澈点了点头，说：“谢了姐。”
夏天的夜还是很燥热，风吹来都是暖的，这个季节，雨还是下的很勤，外面下起了小雨。
林澈扶着她到酒吧前台大厅，找沙发坐下，先想办法让她醒酒。
慕雨季很快意识清醒了点，看林澈紧紧扶着她的肩膀，自己竟靠在他怀里？
刚才的事也历历在目，她急了，推开他，皱眉不高兴道：“你干嘛啊！我还没打够呢！”
林澈继续顺毛道：“别气，他逃不了，我给你拿瓶水醒醒酒，等着。”
他刚起身就被她扯着衣服又坐下了，她倔强道：“谁说我醉了，我没有，不许去！”
林澈无奈，这时候还逞强，“那不去了，你到底喝了多少？”
慕雨季安静了几分，坦白说道：“就两杯…啤酒。”
这酒量还敢来酒吧喝酒，真喝醉了，在耍小孩子脾气。
林澈：“以后别喝了，我送你回家。”
慕雨季又急了：“我才不回家！我难受。”
林澈紧张看向她，上下扫视，问道：“哪里难受？”
慕雨季额头上出了点细汗，她捂着胃，有些委屈的说道：“我胃疼……”
他接着担心的问：“你吃什么了？”
慕雨季报菜名：“二十根烤串、一个冰淇淋、一包薯片、一碗冰粉、一份水果捞……没了。”
报告的清清楚楚。
她本来胃就不好，不易消化，情绪极差的时候，除了运动发泄，就是爱乱吃东西，倒是吃不胖体质，还要喝个一两杯酒，所以总是容易胃疼。
林澈低头扶额苦笑，吃这么杂，还喝酒，她不胃疼谁胃疼。
林澈想着先解决当下问题，“走，去给你买胃药。”
慕雨季摇摇头，说道：“不去，太麻烦，家里有药。”
这不还是要回家？
她戴着帽子仰头，小表情能看得一清二楚，抿着嘴巴，倔强的可爱。
林澈服了她，拿手机打了车，抬手轻轻擦掉她额头上的汗，“行，那回家。”
慕雨季半醉半醒，林澈今天怎么百依百顺的？反倒还有点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