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入学测试
简轻寒来的时间不算早，大厅前排坐了二十几个人，他随便找了一个靠里的位置。
大家都在小声议论今天的考题，只有简轻寒低着头看手机。
出门前他特意戴了一副没有度数的眼镜，镜框遮盖了部分神态，但简轻寒只是坐着都能吸引人的目光。
“嗨，同学你好，我可以坐这儿吗？”一道轻柔干净的女声从旁边传来。
简轻寒抬头看见一个眉目清秀的小姑娘抱着一摞书站在他旁边，个子小小的，看着挺可爱。
“你好，坐吧。”说完又低着头看手机。
小姑娘原本只是看见后排就坐着一个人，想着和对方搭个伴儿，谁知道居然会遇见这么一个帅哥。
顿时有些手足无措，“那…那个，我叫孟早早，你…”
“简轻寒。”
就三个字…
呃……帅哥高冷正常，嗯。
小姑娘平时大大咧咧，脸皮厚，这会儿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看见对方似乎什么也没带，赶紧将自己手里的书递了几本过去，小心翼翼地说道：“我这儿有多余的书，可以借你几本。”
简轻寒知道对方这是好意，但还是拒绝了。
小姑娘也没介意，自顾自得翻着书。
九点半左右，大厅进来一位六十岁左右的老教授，手里拿着一张纸站在讲台上。
“人都到齐了吧。”老人的声音浑厚有力，台下的学生不自觉地端正坐姿。
“首先欢迎大家报考香学院，我叫吕青，我这个人很随意，你们怎么称呼都行，只要你靠实力说话，我也不管你们中间是不是有走其他渠道的，我只看最终结果……”
开场介绍大概十分钟，前面的都是流程，接下来才是重点。
“这次测试主要分为两部分，笔试和操作，笔试我相信对你们来说很简单，关键是看操作。”
“调香技术分辨香、仿香、创香，对于现在的你们来说创香太难，这次我们主要考仿香，所谓仿香，最能考验功力，考题一会儿笔试结束后再发给你们，现在各自到考场对号入座。”
“还有，机会只有一次，没通过的只能等明年。”
吕教授讲完直接去了考场，本来一把年纪也轮不到他出来监考，但老头子倔。
说什么，正因为老了，他得赶紧挑选几个优秀的后辈，不然后继无人。
“哇，居然是吕青教授，不是说他退休了吗？”
“那可是国内调香界大拿啊。”
“要是能跟着吕老师就好了，哪怕听几节课也好。”
“就算没选上我也死而无憾了，呜呜……”孟早早一脸崇拜地说道。
前面的几十位考生都和孟早早的反应差不多，不过简轻寒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个问题。
“学院分配导师是考前还是考后？”
“考后啊，而且是老师根据表现挑选学生。”孟早早虽然不知道旁边这位为什么这样问，但他居然主动搭话了，此刻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的。
小姑娘的心思很明显，但简轻寒没有刻意去观察。
考后？
他记得几天前给他发邮件的人自称是他的导师，就叫吕青。
名字肯定不会错，想必学院里也没有重名的人。
但现在时间紧来不及多问，先过完眼前这关再说。
这次仿香的作品都放在了各位考生的操作台上，简轻寒很快进入状态，这次测试是全程录像，方便后台时刻观察。
“老吕啊，哪位是你之前提到的学生？”
吕青慢悠悠地品了一口茶，得意得晃了晃头，随后指着电脑屏幕上埋着头的少年。
“我这也瞧不出什么？”
“你可别包庇学生！”
但好友转头一想，这位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断然不会干这事儿。
好友凑近屏幕，甚至将多年的老花镜都摘下来擦了擦，他能看见的无非是这个少年似乎比别人更快冷静下来，专注力不错，调制动作流畅，而且颇具美感。
可这也说明不了什么，最后还是要看结果。
简轻寒熟练地靠近操作台，轻轻嗅闻了桌上的小样，如果没猜错，这应该是国外著名调香师sariel早期的作品‘inflorescence’,这款香水市面上已经很少见了，居然会出现在这里，看来没来错地方。
简轻寒很早之前就了解过这款香背后的故事，至于香韵香调更是牢记于心。
很快，低着头的少年就模拟出了它的香气和香韵初稿。
从上手到现在，简轻寒的嘴角一直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眼框遮挡下的眸子更是明亮，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是发自内心的喜爱和自信。
调香的时间过得很快，简轻寒是第一个走出房间的人。
此刻大厅里已经有人提前等着了。
“哈哈哈，我就说吧。”
“老李，别忘了还欠我两顿饭！”吕教授笑着从座位上站起来，一脸兴奋地朝着门口少年的位置走去。
“你是轻寒吧。”
“来坐坐坐！”
“这次的考题怎么样？还行吧！”
简轻寒还没习惯对方这么热情，礼貌地和各位老师打了招呼。
又过了半个时辰，时间差不多，孟早早是最后几个出考室的，整个人看着焉儿哒哒颓丧着一张脸，不过她很会自我调整，大不了下次再来。
“简同学，你应该考得不错吧。”
孟早早走到简轻寒身边询问，不知道为什么，他就觉得眼前这个少年肯定没问题。
简轻寒微微点头，这个姑娘给人的感觉不错，便又多问了一句：“你为什么会选择这个行业？”
孟早早不知道简同学会问自己，下意识‘啊’了一声。
“我的意思是培养一个合格的调香师至少要八九年，以后的路也不容易，你为什么还要走这条路？”
孟早早倒是没想这么多，觉得高级就学了，学着学着发现挺不错就坚持到了现在，反正她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
可是现在她好像有点明白了。
“我…我奶奶喜欢。”
“爷爷去世后奶奶一直留着他身前最后一款香，虽然不出名，但那是我奶奶最喜欢的味道，我想用我的手做出来送给我她。”这是孟早早当初选择这个行业的初衷。
“挺好的，那祝你成功。”简轻寒轻声开口。
“真的吗！谢谢。”
小姑娘第一次听见陌生人的鼓励，心里充满感动，这也更加坚定了她要继续学下去的想法。
测试结束，接下来就是评委打分的环节，在座的都是学院里资历丰厚的老教授。
他们会一一检查学生对样品检测报告的分析，经过嗅闻对比，选出最接近原款的作品。
仿香几乎做不到1：1还原，调香师只能根据经验，不断调整配方。
简轻寒坐在座位上，手机里刚刚发的消息对面还没回复，想着打个电话问清楚，结果评委那边要宣布成绩，又只能等结束。
“同学们别着急，结果已经出来了。”
“下面就请吕教授宣布这次测试成绩排名。”
总算到了激动人心的关键时刻，大厅顿时安静不少，只剩下一些小声的交谈议论。
“怎么办，好紧张！”
“老天保佑。”
……
“二爷，第一名肯定是你的。”
“嗯，晚上庭夜，我请客。”
张天曜知道这是把人哄高兴了，这下合作估计有望。
吕青拿着手里的名单和测试结果上台。
“下面我来宣布结果，没考上的学生也不要气馁，以后还有机会。”
——
我宣布这次的笔试成绩排名第十的是温梦心。
第九林可。
……
第三，季承。
第二，孟早早。
第一名
——简轻寒，满分！
台下众人都惊呆了。
满分是什么概念？要知道学院成立这么多年，还没有一个满分的情况，就是老师也不一定能做到符合所有评委的一致认同。
这个简轻寒到底是谁？
张天曜以为自己听错了，二爷第三名！
为什么和他想的不一样！
“那…那个，二爷，这只是笔试，后面还有操作，你肯定……”
“闭嘴！”季承一张脸可谓黑如锅底，右手死死地握着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