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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 雨打芭蕉几许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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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皇上动怒到这个地步,跪着的娘娘们,丫鬟奴婢们,大气都不敢出,恨不得自己此刻赶紧隐形了,别在皇上面前碍眼!

    “万万不可,皇上万万不可,如果为了臣妾要责罚这样多的人,臣妾宁愿皇上将臣妾打进冷宫去吧!怎能无辜牵连这么多的人?”雨潇急忙跪下求情。

    “只是以后恐怕臣妾不能再伺候皇上了,臣妾这样的无能,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今日皇上还设宴说要安抚臣妾,妾身知道自己不配,这就闭门思过去,今后愿意不再承宠后宫,求皇上就忘了臣妾了吧!”说完自己又背向一边去抹眼泪,这表现的心酸无辜和委屈,让人看着心疼都来不及。

    皇后此刻心里一定气疯了,她一向痛恨后宫的女人在皇上面前博可怜博同情,后宫的生存法则就是,即便得不到皇上的宠爱,只要皇上心里有怜惜之意,那也足够一个女人活下去了,何况这雨潇本来就受宠,若再得皇上怜惜,岂不是让皇上更加宠爱了吗?

    “爱妃不要再这样自责了,你要永远伺候在朕身边,孩子没了岂是你的错,没了孩子又如何,你依旧是朕的宸婕妤,唯一的宸婕妤,朕给你这位分算什么,别说婕妤,就算妃位,夫人,再高的位分以后都是有的。这样伤心,这身体何时才能好起来。”

    这皇上也被这雨潇的眼泪弄得满是心疼,急忙搂在怀里一个劲拍着后背安慰着。而皇后,云妃和凌月蓉都是惊呆了的表情,皇上这意思难道是要有立新人为皇后的意思吗?这个年轻女子到底靠什么本事这样牢牢的拴住了皇上的心,皇后更是眼泪一个劲的打转,十几年的夫妻,就算是皇上再不爱自己,难道连一点点的恻隐之心都没有了吗?竟然让这个进宫才一年的小丫头瞬间就爬到了自己的头上,自己争了这么多年,斗了这么多年,得到的难道是这样的结果吗?这是报应吗?

    “皇后,以后你也要学会体恤后宫才是,宸婕妤有孕在身,又是晚上,怎得要叫她陪着一同赏花,如今跌了一跤孩子没了,实在是让人痛心疾首。”皇帝又责备着皇后的不是。

    皇后此刻的心里又是气又是恨,没想到皇上当真要为了一个出身低微的婕妤跟自己红脸,“是,都是臣妾的罪过,那日是见那牡丹开得好,就想着看看去,没想到害得宸婕妤滑胎,是本宫害了宸婕妤,本宫明日就让普云寺做法事,然后亲自抄写经文为这个未出世的孩子超度,还请皇上不要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如何了得。”

    雨潇这时将计就计,“皇上且不可再责怪皇后了,娘娘一直对臣妾颇为照顾,那日是雨潇自己要陪着皇后娘娘一同去赏花的,御花园里那牡丹艳丽,又是百花之王,看着也心情愉悦,都是臣妾自己不小心把皇儿都弄没了,皇后娘娘说的也是理,孩子已去,皇上若是为这孩子再气坏身子那就不值当了,不过这倒是提醒臣妾,该给这先去的孩子做个道场且保佑他再寻个好母亲去。”说完又哽咽着将头扭向一边哭的差点背过气去。

    皇上更心疼了,只得依着雨潇“爱妃只管说这道场要如何做,朕都依你。”

    “既是如此,臣妾身为生身母亲现下这身体还不能出宫亲自去普云寺给孩子焚香送行,就请皇上为臣妾代劳吧,您虽是皇上,身份尊贵,可您也是孩子的父亲,不知皇上是否应允。”雨潇泪眼婆娑,楚楚可怜的看着皇上。

    “应该的应该的,明日朕和皇后一起去普云寺,宸婕妤只管好生将养着身子,待你好了,朕保证你重新还会有皇儿的。”皇帝只能应允。

    “这种小事就不劳皇上挂心了。臣妾自己去普云寺就可以,皇上放心就在宫里陪着宸婕妤吧!”看着这个女人把皇帝哄得方寸大乱,皇后早就恨得牙根痒痒。

    “不必说了,就这样明日朕与皇后同去普云寺,让法师做个超度,顺便为我江山和子民祈福,其他人就安分守己的待在自己宫里吧!前朝由安平王代理朝政,后宫就凌夫人多尽心两日吧!”

    偏又那不识趣的淑云出来多嘴,“皇上,那臣妾呢?”

    皇上本来就不悦,现下更是一脸不满,“怎么云妃在宫里待不住吗?非要朕下旨禁足你才能安分是不是?”

    “皇上不要禁足臣妾,臣妾就是想陪着皇上,皇上如果不愿意,那……”淑云自己越说越没底气,连大气都不敢喘了。

    “你既闲不住也想去尽尽心,那就一起,省得你在这宫里也是闹腾得乌烟瘴气。”罢了,遣散了众人,自己着人安排雨潇歇着后,也回自己宫里歇着去。

    次日皇上皇后,云妃一干人才出宫往普云寺去,雨潇就急急忙忙的找来了玉迎,“玉姐姐,妹妹昨日这一出演的可好!”,

    玉迎忍不住笑了笑说到,“才失了孩子到底伤了身子也不安分的养着,急忙请我和小蝉过来是有什么大事吗?你把皇上皇后都支出去了有何打算?也就是你了,皇上竟然也依你说的。”

    “这就是我为何不爱这个男人却又要千方百计讨好他,千方百计博恩宠的原因,只有他宠我,很多事情才能取得他的信任,我身子没什么大事,报仇才是我的大事,你有自己的想法,不愿意承宠,那就只有我来做这个宠妃了。皇上皇后不在宫里咱们才好说话,淑云那个笨女人自己也要跟着去,以为去了能多接近皇上那就成全她好了。”雨潇说完自己又得意的扬了扬嘴角,似乎很满意自己的计划。

    “那眼下妹妹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玉迎,小蝉和雨潇回到了内室,关好门户,这几个女子身上不同的国仇家恨,是是非非,恩恩怨怨把她们聚在一起,这一刻,她们肩上担起自己家族的所有希望,求什么,只求一个答案,一个能让人不再怨不再恨的结局。

    “玉姐姐,夏蝉姑娘,我以故去的父母,故去的哥哥发誓,今日与你们聚在一起都是为了给我容家讨一个公道,我把自己献给皇上,让自己失去孩子,今日种种希望能取得你们的信任,我一己之力很难给容家争一个结局,同样,你们一己之力,也不能给兰城,给夏家争一个说法,我们是一样的,我愿意交换我所知道的全部线索,不知二位此刻是否可以放下戒心相信我。”

    雨潇诚心诚意,看着她小小的年纪,为了容家在西北莫名中毒而死的七口,为了含冤故去的哥哥,只身一人来到这地方,玉迎的心狠狠的颤了一下,自己是否该相信眼前这个姑娘了呢。

    “我该称呼你雨潇还是笑语呢?”玉迎试探着问道。“我是雨潇也是笑语,此生名唤雨潇,心却永远都是笑语的,请玉迎公主就相信我吧!”,雨潇再次诚恳的说明自己的身份。

    “你,你叫我什么?”,玉迎公主,这称呼,玉迎特别感动,这样的称呼好像又活回了自己。

    “你最大的心愿不就是做回自己吗?叫你兰昭仪不过是给你多了一层枷锁,我又岂不知,眼下无外人,我这样叫你不妥吗?”雨潇还略显苍白的脸,露出了最真诚的笑容。

    不得不承认,玉迎有被感动到,“好吧,玉迎愿意相信你,只是雨潇,实不相瞒,我和小蝉努力这么久并没有什么可靠线索,上次听你说你手上有哥哥遗留下来的皇后的手绢,惠空德尽可有什么进展了吗?小蝉的手上仅有你哥哥欢声死后的一件血衣,上面用血写了字,我们不得而知是什么意思,这是以前御膳房的高嬷嬷留下来的。”

    “高嬷嬷我知道这个人,哥哥家书里以前提过哥哥认作干娘,只是我未见过她老人家的面,雨潇进宫这些日子一刻都没敢闲着,惠空德尽,这是皇后当年写悔过书时一句话,哥哥给的手绢上偏偏綉的是皇后的悔过书,这其中到底是有什么联系,哥哥肯定知道什么与皇后有关的,也可惜我还未参透其中深意,姐姐且再看看这手绢上綉的这四个字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说罢,从怀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了哥哥留下的手绢。玉迎接过手绢仔细端详了一会。“这几个字似乎不是寻常丝线绣上去的?是这意思吗?”玉迎问道。

    “正是,这是金丝锦线,不懂的人只当是普通绣线,这金丝锦线极难得,颜色比普通绣线更亮。取金丝鸟翅膀上最细的羽毛。一丝一缕理出,与锦线手工编织一起,几十人一月之久才能编织少许。每年制得之后只做贡品,达官贵人家都无缘享用。寻常只用于织就礼服上的花朵点缀,谁能舍得用来绣手绢,这宫里也就故去的太后,皇后,凌月蓉的衣着上有金丝锦线绣的图式,连淑云都没享受过这好东西。”雨潇微微笑的解释着。

    “那也难为你了,竟连这个都查到了。”玉迎有些佩服的看着这个女孩。

    “哎,着实费了一番功夫才得知的,以前从未见过这稀罕东西。”雨潇又感叹了一句。

    “那这能说明什么呢?这手绢自然是皇后的,金丝锦线也是她享有的东西,不能证明什么呀?”玉迎不明白。

    “暂时是不能证明什么,我就想知道,这手绢既是皇后的,为何到了哥哥手上,哥哥又为何要小心翼翼托人送回家里。我想试一试,如果有人提起了这块手绢的事儿,皇后会怎样?”雨潇自顾自的说着,仿佛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你想怎么做?”玉迎又追问。“姐姐这事要做,就要当着皇上和合宫嫔妃的面做,方纯岚才会自乱阵脚,她露出马脚,我们才会有迹可寻。”

    “可如今,你把皇上皇后都支出去了,那如何来做呢?”玉迎更不解了。

    “我支开他们是想着先了解一下这几个字当真只是悔过书这么简单吗?为什么我总觉得怪怪的,皇后出身世家,文墨不差,跪一夜就写这几个字,怎么都不对呀!”雨潇皱紧了眉头,总是无法琢磨出个所以然。

    “你这样一说我也觉得是有些奇怪,堂堂皇后写出来的悔过书竟然是这样几个字?既是顶撞了太后,就这样草草了事的悔过书太后也能轻易饶过她?”玉迎附言到,似乎事情变得更加迷离了。

    “所以,这段时间,我还需要把我们手中有的共同线索再理一下思路。”雨潇若有所思的边踱步边思考着。

    玉迎和小蝉,一时半会想不到什么,只好静静的看着雨潇,雨潇接而问到“小蝉,你说高嬷嬷留下的我哥哥的血衣上有什么记号?”

    “并非什么记号,而是一个字,木”小蝉百思不得其解。

    “木?哪个木?”雨潇又追问。玉迎和小蝉更不能理解了,面面相觑了一会,玉迎还是回答“独木成林的木。”

    雨潇又陷入了沉思“木?到底什么意思呢?木,能指代木的到底是什么,出事那年是中秋后,那个时节有何木!不对不对,木,木兰苑,木兰苑里到底有什么?”雨潇一个人嘀嘀咕咕了好一阵,还是没有思绪。

    “雨潇,你嘀嘀咕咕说什么呢?什么木兰苑呀,木兰苑有什么线索吗?”现在在同一条船,玉迎对雨潇的信任也多了几分,称呼也就不再刻意了。

    “木兰苑是皇家的花圃,专门为皇宫培育花草的园子,不知道我想的是否对,我可能得去木兰苑再留心一下。”雨潇自认为自己已有了几分把握。

    “这么些年,木兰苑里怕是有什么现在也都没有了吧?”小蝉显的很失望,这些自己以前怎么没想到,当真是当局者迷吗?

    “就是,且不说木兰苑这么大,人来人往的证据也保留不了,你单凭木字,就能断定一定是木兰苑吗,你知道这木字是指什么吗?或许只是一个暗喻呢,也或许本身就没什么含义。”玉迎又想到了更深一层。

    “哥哥不会无缘无故留这样一个字,你说的对,或许也只是暗喻未可知,只不知到底是指人,事,时间,还是地点?”雨潇也自叹了一口气。

    “别急,慢慢来,这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也许,我们还是只能从司徒方那里入手,他毕竟是现在刑部主事,上一任季敬的事也只有他清楚。司徒家的筱柔小姐本是要嫁给纳兰梦凡的,我也许能让梦尘帮帮忙,多留心一些。”玉迎急忙安慰雨潇。

    雨潇偷偷笑着“梦尘长,梦尘短,你堂堂皇妃这样称呼人家妥吗?”被打趣玉迎也羞红了脸,急忙推着雨潇离开,“身体才经历这样一场,赶紧回去歇着吧”

    没有更多的线索,报仇一事又只能暂时搁置下来。送走了雨潇,玉迎闷闷的回到里屋躺着,窗外淅淅沥沥下起了雨,敲打着墙角的芭蕉叶,玉迎的思绪又飞远了,回忆起这些点滴,仿佛都是假的,自己怎么就不知不觉的搅进了这样的困境,仿佛无休止的旋涡,只会越来越深,直到完全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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