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还你自由
第二天，宋衍带着谢沐寻与道光仙尊告别，一路上也没看到桑衡仙君与梁子秋等人。
听说是他们早早就来辞别了，估计是梁子秋不想再看到谢沐寻和宋衍了。
离开林隐门，两人乘红木小舟在天上飞着，宋衍介绍起即将要去的地方，谢沐寻却闭口不言，完全没有前几日的兴致。
宋衍问：“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谢沐寻考虑了一晚上，觉得宋衍虽然在把他当替身，但似乎没有那种强制性的逼迫感，或许他应该先正式地表明自己的想法。
他憋了一路没找到适合的机会，眼下宋衍主动问了，那就直接说了吧！
“檀樾仙君，我想了很久，还是对修仙一途没有太大兴趣。或许更我适合做个普通人，过普通的生活。”
宋衍闻言未动，但向前飞行的红木小舟却停了下来，像静止一般悬在空中。
这种感觉很不好，谢沐寻有些心惊，宋衍生气了？这大空中的，万一宋衍收了红木小舟，他可就要垂直降落了啊！
谢沐寻不动声色地咽了口唾沫，决定还是先迂回一下，日后再做打算。
“其实我有些犹豫不决，也不是很确定哪种更适合自己。”谢沐寻道。
宋衍没有说话，仍然像被按了暂停键似的站得笔直，目光看向谢沐寻，没什么表情，看不出喜怒。
谢沐寻心中警铃大作，正想再说些说什么，却见宋衍呼出口气，声音带着些挫败问：“初见之时你便说过不想修仙，看来这个想法并没有改变。”
时间忽然流逝得缓慢，两人安静了半晌，宋衍再次开口：“既然你执意离开清音宗，我也不好勉强你，我会送你离开。”
谢沐寻双眼蓦的睁大，完全没想到宋衍竟然就这样答应他了，愕然地张了张嘴，好一会儿才不敢置信地道：“你真的同意我离开？”
“嗯。”宋衍仿佛彻底松弛下来，反而露出淡淡笑容，“既然这是你的决定，那我也只能让你离开了。”
不知为什么，明明是期待已久的回答，谢沐寻却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是开心的，但没有想象中的开心。
“谢谢你檀樾仙君。”
“你有想去的地方吗？此处西南方有个玉芝镇，百姓都很喜欢吃辣，应该会很适合你。”
谢沐寻再次惊讶，他之前在青竹峰看各地风俗的本子时，就想着之后如果能顺利离开，就在玉芝镇开烧烤店。
没想到宋衍和他想一起去了。
或许也不是想一起去了，而是宋衍真的是在为他考虑适合居住的地方。
这么一想，谢沐寻心里又有些酸涩。从遇见宋衍到现在，宋衍从未苛待过他一分，甚至包容了他很多有意无意的不当行为。
当然宋衍的出发点是错误的，但他能及时改正，还不算是个彻底的渣男。
“嗯，就到那里吧，多谢檀樾仙君。”
“你想现在就去吗？”
“可以吗？”
“当然。”
谢沐寻扯了下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檀樾仙君会觉得我没礼貌吗？”
突然跳脱的问题令宋衍意外地挑了下眉：“什么？”
“就是我平时跟檀樾仙君说话时都不用‘您’，提自己是也从不用‘晚辈’或‘弟子’，似乎和别人有些格格不入。”
宋衍也轻笑了一声：“跟我说话时不必在意那些小节，不过跟其他……也不会再遇到其他人了。”
“嗯。”
红木小舟调转了方向，飞向谢沐寻的目的地玉芝镇。两人都没再说话，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一柱香的时间后，玉芝镇远远出现在视线里，宋衍这才出声提醒了一句，随后继续保持安静。
红木小舟降落在玉芝镇外，宋衍将其收起，两人一同走了进去。
玉芝镇面积不大，但依山傍水下，百姓生活十分富足。道路两边的店铺鳞次栉比，就连路边小贩也不少。
吃的喝的用的玩的样样都有。
这还是谢沐寻第一次来老百姓生活的地方，不由得有些兴奋和好奇，就连之前那股抑郁的情绪也消散了不少。
“虽然你离开了清音宗，但在清音宗一日便是清音宗的弟子。”宋衍边走边道。
谢沐寻转头看他一眼，心想没通过测试的难道也算清音宗弟子？
宋衍继续道：“在我青竹峰住过一日，便是我的人。”
谢沐寻：“……”
虽然知道宋衍的意思，但奇怪的是心脏还是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
搞什么这是？
“日后如果有麻烦，随时可以唤我。”
谢沐寻眨了眨眼，看来这句话才是宋衍真正想说的。
他抿了下唇，竟有些开心，看来以后还能再见面。
……等等，他在想什么？
应该是为有这么个潜在的靠山而开心才对！
谢沐寻：“那我怎么联系檀樾仙君呢？用传音灵石吗？”
宋衍：“可以。不过不能再摩挲灵石至亮起，要将灵力灌入灵石中。”
谢沐寻嗯了一声，忽然想到手腕上的那个手串，展示出来问：“在这里错开叶子也能回到青竹峰的院子里吗？”
“这个不行，只能在青竹峰上使用。”宋衍有些失笑，对着谢沐寻摊掌，一块鹅黄色的玉石出现在他的掌心，“若是遇到紧急情况来不及使用传音灵石，就在掌心汇聚灵力，捏碎这颗灵石。”
谢沐寻看着这颗灵石，郑重地接了过来。
“捏碎他你就会出现吗？”
“嗯。”
由此可见，宋衍所说的有事找他并不是在客气，是真的想帮助他。
“那这手串还你吧。”
“不必，你留个纪念吧。”
正说着，宋衍的腰间发出淡淡的亮光。这光极为微弱，若不是谢沐寻已经炼气期，根本发现不了。
宋衍停住步伐，定在原地，谢沐寻知道他在听传音灵石里的消息。
是噬魂梼杌又出来了？
“好，我这就回去。”宋衍道。
原来是要离开了。
“宗内有事需要我处理。”宋衍说着，深邃的眸子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无奈。
“没事，你走吧，不耽误你了。”
“这些钱你拿着，愿你能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生活。”
宋衍说着，将一个绣着翠竹的淡绿色钱袋递给了谢沐寻。
钱袋沉甸甸的，应该有不少钱。
谢沐寻一直没张开嘴要钱，结果宋衍却没忘。
“嗯，谢谢檀樾仙君。”
“我走了。”
“嗯。”
宋衍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看着宋衍渐行渐远的背影，谢沐寻忽然觉得心里空唠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