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赵飞云借牛

    又是一年夏耕，借牛就是赵飞云要做的第一件重要的事。

    在此之前，赵飞云已经借过老丈人的牛，哑巴仔家的牛，老叶家的牛，马赛龙家的牛，等等。基本上村里的牛都借了个遍，借牛就跟借钱一样，有时耕一次地，赵飞云要借几家的牛。

    这次，赵飞云把目标放在老平头家的牛，他家牛多，也许能借到。

    于是赵飞云又一次开始他的借牛之旅。

    晚上，赵飞云看完天气预报就出发了，现在是农忙季节，今天借牛就是他的焦点访谈。

    他迈入老平头家时，老平头正在用脸盆在家里的天井边搓澡。

    赵飞云开口了，“平头哥，洗澡啊？”

    老平头说：“是啊！你洗了没？”

    赵飞云回答：“还没”

    老平头说：“坐”

    赵飞云便在茶桌旁的椅子上坐着，然后掏出他的烟袋卷起烟来。

    老平头问：“你找我有事？”

    赵飞云说：“还是你平头哥厉害，一下就猜到了，还真有件十分紧要的事，想请你帮个忙？”

    老平头一听，心想：自己一个放牛的，找自己能有啥事？不会又想来买我的牛吧？我可不会再上当了，上次白白帮你放了好几年牛。他说：“什么事呢？”

    赵飞云说：“我想借你家的牛，现在正值夏耕，没牛不行。”

    老平头一听，有些不情愿，心想：你知道没牛不行，自己却不养牛，怪谁呢？他说：“那倒是，只是我家牛现在大的都有身孕，小的又拉不动，实在是没有牛借你哦！”

    赵飞云知道老平头不肯借，得想个法子才行。他说：“这样啊！那确实挺不巧的。”

    说完便卷起烟来。

    老平头心想：我都说没有牛可以借给你了，你咋还不走呢？

    赵飞云卷完烟，点上，吸了口，吐了一个烟圈。说：“平头哥，我有个可以让你赚钱的点子，不知道你想不想听？”

    老平头回答：“哦？什么点子？”

    赵飞云说：“你以后不要把牛卖给牛贩子，你自己宰牛自己卖，可以赚更多。”

    老平头心想，这算啥点子？我自己会不知道？他说：“我没时间，我每天都要放牛，哪有时间去卖牛肉？”

    赵飞云说：“你要杀牛的时候，你就来找我，我让我老婆帮你放牛。我还能帮你卖牛肉。”

    老平头说：“你是说你想当屠夫？那你直接干就是了，我把牛卖给你，你去卖牛肉就是了。”

    赵飞云连忙说：“不不不！我不会杀牛，你懂牛，我不懂，牛还得你杀，我有空就帮你卖，我几个妹妹都在外村，每人帮你卖几十斤，凑起来也是不少的数字了。”

    老平头一听，心里嘀咕，赵飞云是出了名的铁算盘，他会这么好心？说：“那其他的我卖不完怎么办？”

    赵飞云说：“卖不完也没关系，把牛肉放在跛脚罗的冰柜里，坏不了。可以接着卖。”

    老平头说：“那我得想想，这事不能儿戏。”

    赵飞云又说：“平头哥，你上次卖给我的牛体力好像没有你说的那么好，我和我弟弟一起用，经常感觉拉不动犁，所以我们把它给卖了。”

    老平头一听，不乐意了，反驳道：“你没喂饱吧？”

    赵飞云说：“不是！不是！我耕田前都割了好几担上好的嫩草。就是拉不动。”

    老平头说：“你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平时没吃饱，耕田时才想起喂牛来，自然是拉不动。”

    赵飞云说：“你说的有道理，我和我弟弟商量过了，还是觉得自己家要养牛比较好，方便干农活，老借牛也不是办法。”

    老平头一听，这小子总算说了句公道话。说：“那是，那是，自己的牛自己想怎么使就怎么使。”

    赵飞云说：“我还是想跟你买头牛，这次我不还价，你把你的千里马卖给我，价格就按你上次说的。”

    老平头说：“那头不行，正怀着孕呢。”

    赵飞云说：“那你选头差不多的，不过价格得等我验过，才能定，一分钱一分货，总之不会亏待你的。”

    老平头一听，这买卖可以做，问：“怎么验？”

    赵飞云回答道：“我先耕三天地，你放心，我已经备好了五天上好的草料，保证这次让牛吃个饱，可以百分之百发挥。”

    老平头半信半疑，心想要是被他耍了怎么办？有些不敢答应。

    赵飞云又说：“你放心，就算验收不合格，我也可以补偿你二十块钱，再送你两担草料。”

    老平头终于答应，“行吧！但是只能验两天，三天太长了。”，其时他留了后手，如果赵飞云是借牛而不是买牛，一定不能让他把活干完。

    赵飞云说：“行，那就这么定了，我明天一早来拉。”

    就这样，赵飞云又借到了两天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