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不属于这里
伏涂抬头看见了无尘，眼里流下来一行泪。
他干涩地问道，“您是来带我母后去天上的仙人吗？”
无尘摸摸他的脑袋，“不是，你母后已经去了她想去的地方，我是来找你的。”
伏涂垂下眼睑，“您来带我去天上吗？”
初见时小小的包子脸娃娃，睁着一双黑曜石般大大的眼睛说：“要糖糖～”
如今清瘦的少年满眼悲伤地问，“您来带我去天上吗？”
两个重叠在一起的影子最终说道，“我能跟您走吗？我不属于这里。”
……
无尘看着院中俩人勤奋练习的身影，默默转身回了房间。
他相信自己的眼睛不会看错，为了那一天的到来。
……
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须臾间，金色的光犹如神迹，一点点拯救了苍白的云层，慢慢托起金轮般的太阳。
这是每天早上乔麦溪都能看见的绝美风景。
乔麦溪站在风里，闭上了眼睛，清晨清冽的风还带着一丝潮湿的木质香气。仿佛走了很远的路，抚摸过太多的花草树木。
恍惚间，乔麦溪感觉自己似乎也成了风，整个身体轻飘飘的，从这边飘到那边，从梨花木的书桌旁，飘到了高高的若木之巅。
她好像飘了很远，又好像哪里也没去。
这时候脑海中响起一阵念诵法诀的声音。
乔麦溪指尖一动，整个人倏地凌空飞了起来。
这次是真真切切飞起来的感觉，乔麦溪欣喜地睁开眼，看见了下方站在碧霄殿门口的师傅。
看见了整个玉镜峰！
她终于学会飞行术了！！！
乔麦溪高兴地欢呼一声，张开双臂，像只小鸟一样，一下子飞到这边，一会又飞到那边。
无尘看着喜出望外的乔麦溪很是赞赏，刚刚看她即将顿悟，就差那临门一脚，便出手帮了她一把。
这孩子，果然没有辜负他的期望。
伏涂听见乔麦溪的喊声，急忙从屋里出来，看见乔麦溪已经学会了飞行术，不禁有点沮丧。
“师傅，我是不是很笨啊。”
无尘呵呵笑道，“笨倒是不笨，只是你的机缘还未到罢了。”
“机缘？”
伏涂的小脑袋里装着大大的疑惑。
自从乔麦溪学会了飞行术，便天天在伏涂面前嘚瑟，两条腿基本已经废了。
不管干什么都飞来飞去的。
这天，乔麦溪和伏涂在藏书楼里看书，两人同时选中了同一本书。
乔麦溪手快，一把抢过飞到高高的房梁上看去了。
伏涂一着急，手指捏诀，竟然也飞了起来，这可把孩子高兴坏了。
急忙去跟无尘汇报，“师傅师傅，弟子是不是也没有太丢脸？”
对于乔麦溪比他小，却比他先学会飞行术这件事，伏涂一直耿耿于怀。
无尘像摸小狗似的摸摸他的脑袋，“对对对，你很棒。”
一月之期已经过了大半，乔麦溪突然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师傅，有一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弟子，能否请师傅为弟子解惑？”
“但说无妨。”
无尘修长的手指轻轻翻过书页，眼皮都没抬一下。
“师傅，玉镜峰到底多久下一次雨啊？”
这都大半个月了，乔麦溪有点想徐鹤婉君他们了。但是没有师傅的允许又不能下去，也就没办法找他们玩。
无尘这才抬头看向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两只眼睛弯成了月牙。
“你不知道吗？”
“什么？”
“玉镜峰从来都没下过雨啊。”
“为……为什么？”
“啊，这个为师也不知道，反正就是从来没有下过雨。”
乔麦溪感觉自己的头顶有轰隆的雷声。
“那……您说的下雨就休息……”
“可以啊，下雨就休息。”
“可是，您不是说从来不下雨吗！”
无尘舒服地躺在躺椅上，用书盖住了脸，声音懒懒的，似乎有些困了。
“就是说啊～”
乔麦溪心里的雨终于倾盆而下。
“还有几天就百年大庆了，你和伏涂那小子好好准备，毕竟你们可是无尘上仙的徒弟。”
“要是什么都不会的话，丢脸的反正不会是我。”
“藏书楼里的书都看完了吗？”
乔麦溪垮着个脸，闷闷不乐地回道，“回师傅，看了小半了。”
“背过了吗？”
“背……全都要背下来吗？”
无尘慵懒的声音从书下面传出来，有点闷闷的，“不然呢，打架的时候还有时间让你翻书吗？”
“师傅……”
“好了，我睡着了，你出去吧。”
乔麦溪：……
……
乔麦溪向伏涂转述了无尘的话，以及玉镜无雨的事情。
伏涂却是一脸老成的样子，他无所谓地说，“刚好可以天天在玉镜修炼了。”
乔麦溪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糊涂师兄，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
不过好在隔几天无尘就会买两只烧鸡来投喂两小只，乔麦溪也没那么气了。
总之知道自家这个师傅不靠谱，以后还是多留个心眼吧。
好久没有见到晏、白二人，也不知道他们俩怎么样了。
脑海中没有系统的叮叮，乔麦溪乐得自在。
这个系统也是挺可以的，没有任务的时候安静的就像不存在一样。
穿书这么久，乔麦溪感觉自己忘记了很多事。
不论是原书的内容还是穿之前的生活，乔麦溪感觉冥冥中仿佛有一个橡皮擦在悄无声息地擦掉这一切。
乔麦溪刚开始还有些心慌，不过她感觉，现在的自己比起以前无父无母孤单的自己，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现在则抱着一种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就当是一场梦吧。
乔麦溪靠在若木上，闭着眼睛嘴里迅速默背着。
刚睡醒的无尘一推开门，看见她这样子，又被她逗笑了。
“乍一看，还以为你在念经呢。”
乔麦溪：……
她背过身面朝若木继续念经……呸呸呸，背书。
伏涂倒是没有乔麦溪的烦恼。
“唉，你是不知道想忘却忘不掉的烦恼啊。”伏涂皱眉背手，抬头四十五度望着天空，叹了长长的一口气。
乔麦溪气得牙都快咬碎了。
人比人气死人，她有时候真想扒开伏涂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构造。
怎么有人真的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呢？
看过一遍就能流利的背出来，这真的是碳基生物能干出来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