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有变数
第二天一大早,睡眼惺忪的嘉宾被导演挨个敲开房门叫醒,一行人跟着导演最终来到了颜絮的房间前。
“这才七点半,不知道颜小姐醒了没有。”导演嘴里问着,装作不经意间回头暼了眼佘无游,毕竟他看起来就像是很了解颜絮的样子。
空气安静了半晌,见男人始终性质缺缺的样子,导演脖子一凉正要换个话题。
只是还没等再说些什么,却听一旁的程潇良说道:“应该还没起,我记得以前表姐都是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起来着。”
他有些迟疑的话音落下,众人却对此深信不疑——毕竟颜絮就长了副不好养活的娇气样子。
这段日子颜絮的作精众人都有目共睹,怕又闹出什么事,就在他们准备回房再等等的时候,却听一道冷淡的男声响起,“颜小姐很漂亮,这份漂亮需要精心保养,每天早睡早起是根本。”
说着,高大沉静的英俊男人抄着兜没有抬头,长睫在眼下印出一小片阴影,明明正垂着眼,闻言却又像是一直注意着四周似的冷淡回答。
佘无游的话笃定到不像推测,众人忍不住心中好奇,却又怵他那‘疯狗’的传言不敢接话,一时间气氛就这样凝滞了起来。
“啊,是这样啊,感觉佘老师像是对颜小姐很了解的样子,难道两位之前认识?”最终还是导演照常出来打圆场,其实对于这个问题,他内心也十分好奇。
瞬间,所有人的视线同时都落在了佘无游身上。
有人震惊好奇,也有人像是瞬间发现主人外边有了新的狗似的把一向爽朗阳光的俊脸拉的老长,一张嘴直冒酸气,“我跟表姐那么多年,我能不知道她的作息吗?佘老师不要太自信了。”
高大的少年一边说呲牙,嫌弃的目光落在男人身上,接着又是一番无比嫌弃的审视——啧啧啧,今天又是一身黑的休闲服,真是古板!颜絮那种作精怎么会认识这种古板又无趣的老男人。
想着,他低头看到自己荧光绿的卫衣,瞬间骄傲起来——看到没,这才是年轻的颜色!才是生命的颜色!
程潇良一副斗胜公鸡的模样抬头看了过去,却发现佘无游脸上面无表情看也没看他,只是沉默了会儿才开口说道,“……不认识。”
“失礼了,刚刚那只是我个人的猜测。”冷淡的说着,佘无游放在口袋里的手掌却随之紧攥成拳,苍白小臂上缠绕的青筋恰恰表明了他并没有表面那么平静和不在乎。
他想告诉那小子他和颜絮当年的渊源,他不仅知道她的作息,还知道他的絮絮姐最爱吃酸,不太喜欢碰太甜的食物……
那时她的一切,包括所有衣物都是他一手精心置办的,这个世界上或许再没有像他这样了解颜絮的人。
回忆着,佘无游深邃锋利的眉眼随之流露出些许眷恋来,不过转瞬便又被那看似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包裹。
他告诉自己应该忍耐,无论颜絮是因为什么原因不与他相认,他都不该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给她添麻烦。
外加还有那群人虎视眈眈,哪怕知道她强大到不需要保护,但佘无游还是舍不得把她也扯进这池泥沼。
虽然这么重重的告诫了自己,但当房门打开时,他还是忍不住第一时间朝声源处看去。
装扮整洁舒适的少女打开门走了出来,没有刚被吵醒时的困倦,看样子是早早就已经醒过来了。
她把手里的塑料袋递给一旁衣着鲜亮的高大少年,眉眼精致如画。
……
打开门走出来,正准备把原身留下的甜食都分出去的颜絮:???
看着佘无游苍白面孔上并不明显微红眼眶,和锋利黑沉的瞳仁,她低头看了眼手里正准备递给程潇良的桃子果酱夹心面包,忽然想起他好像是有低血糖来着。
难道是饿了?
这么想着,颜絮动作一转,顺手把那个袋子里装不下只能手拿着的夹心面包塞进了男人手里。
气氛瞬间回温。
导演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好半天才表情扭曲的不得不插入了他们两个人‘缠绵’的对视,“颜小姐你醒的正好,我有事情要跟大家说。”
——
把几个嘉宾都叫了到房间,导演看着众人忍不住叹了口气。
本来看着佘无游加入收视率节节攀升他还挺高兴,没想到一来就遇到了这么凶险的事情。
“昨天晚上我撞鬼了。”一上来就开门见山的说着,导演目光复杂地摊开掌心,“这是我以前找大师开光的护身符,办了那么多期都没事,这次仅仅是碰见就成了这样。”
众人随着话往他掌心看,是块水头不错的翡翠制无字牌,外表完整,内里却有血红色的裂缝密布,乍看上去就像血丝漂浮在水中,不祥的邪妄气息涌入所有人脑海。
“我的想法是,这个地方实在太邪了,佘老师昨天都没能把那东西解决,不如咱们回去吧。”导演也不想放弃这么好个机会,但他更怕自己的命就这样玩没了。
闻言,颜絮漫不经心挑眉,满脸写着‘你们这群蠢货’六个字,“买命钱真当那么好拿?识趣点的早该离开了。”
众人闻言有一瞬间寂静,他们参加这节目虽然各有所求,但明晃晃的现实摆在面前,名利再诱人也被岌岌可危的理智拉了回来。
心思各异的众人交头接耳,一时间倒也没人发现节目组中有人听到导演的话后瞬间神色一变,悄悄摸出手机调到信息页面焦急地输入着什么。
……
另一边,觥筹交错的宴会上,一道短信的提示音在悠扬的大提琴声中也没有激起多大风浪。
穿着笔挺西装的中年男人看着面前神情温和的青年歉意一笑,“不好意思齐少爷,我太太有事想我回个电话,就先失陪了。”
“您慢走。”青年并没有谈话被突然打断的不快,还彬彬有礼地端着手里的香槟往一旁站了站,温和的目送着他转身离开。
直到中年男人的背影消失,青年才推了推眼镜把视线收回,柔和的眉眼低垂着,垂在右侧的指间有火花一片而过,常人看不到的青烟追着中年男人离开的方向飘去。
一路上,中年男人对身后的异常倒不是一无所觉,他随手晃了晃手腕上画着密密麻麻符文的铜铃铛,察觉到身后的冷气消失才来到顶层拨通了电话。
对面接起的很快,自顾自气喘吁吁说了与计划不同的诸多变数才听男人不紧不慢问起,“是察觉到屋子里的骨粉花了吗?他们第一夜怎么都回旅社去住了?”
“……”对面闻言静了静,好半天才吞吞吐吐回答,“不,不是。”
“是颜家大小姐觉得阴气会让脸上长痘所以死活不愿意住下,节目组好多人都被说动跟着她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