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受伤
透过昏暗的光线,轻书看到了一个男人压在了一个小小的身体上。那个小孩儿正在挣扎,正一头撞在男人头上。
“找死”那男人一巴掌扇下去,一把掐住小孩儿的脖子。
而另一只手,正准备脱自己的裤子。
轻书的瞳孔放大,是阿言。他正被人压在身上,穿了好几年的外套,也被撕成了碎片。小孩儿的额头有血流了下来。
轻书忍不了了。刚好墙角刚好有根棍子,她提着棍子就冲了过去。
“啊”地一声,是男人的声音传来,他停下了动作。
棍子在落在男人的身上时,成功断裂。这棍子本就不太粗,经过风吹日晒,连轻书这么小的力气下去,它都能断开。
那男人慢慢抬起了头转向轻书,是一个流浪汉,轻书的棍子没让他流血受伤。
松开了阿言的脖子,空气的流通,让阿言感受到自己还活着,他本能的大口喘气。
“运气真好,又来了一个,还是个女娃娃!”那男人舔了舔嘴角,即将站起身来。
轻书开始后怕,但是阿言被欺负了,她不能离开。
男人走向轻书,受到了阻碍,同时腿上传来剧烈的痛感,阿言紧紧抱住他的腿,用力咬了下去。
轻书趁机跑了过来,对着男人又踢又咬。试图解救阿言。
男人更痛了,没想到两个小崽子,竟然有本事让他受伤,他将阿言甩开,一把抓住轻书。
这个小姑娘更吸引他。
阿言被踢在另一边,他用尽全力大喊:“跑,姐姐,快跑。”
转过头去看,轻书已经被抓住了,他想站起来,但没成功,额头还在流血,肚子被踢了一下,现在浑身都疼。
那男人撕扯着轻书的衣服,还好天气冷了,轻书妈妈给她穿得厚实,那男人使用蛮力,出了一身汗,衣服弄不开,就打算脱轻书的裤子。
轻书也用阿言的招数,用力撞向男人的头,但她自己也是头晕目眩。
男人感受到疼,他身体本来就虚弱。本来之前就被阿言撞了一下,还被咬了几口,又加上轻书的棍子,疼痛减轻了他的色心,但让他的怒火更重了。
男人一巴掌甩在轻书的脸上,将轻书重重的扔在墙角,他弯着身捂住了头。
阴鸷的一双眼直勾勾盯着轻书。
轻书感受到身上传来的痛,她在发抖。后脑勺还撞到墙上了,这堵墙不平整,有些地方微微凸起。
男人慢慢弯着身朝轻书走去,蹲下了身:“老子不急了,老子要慢慢弄死你。”
手刚伸出去,就僵住了,剧烈的疼痛在头上传来,轻书仰起头,是阿言,他站起来了。
阿言不知从哪里拿的石块,有些大,正重重的砸向那男人的头,男人昏倒在地,血糊了一脸。
阿言回过神,颤抖着手,走到轻书的面前试图将她扶起,可能是受的伤太多,终于软了腿,一下跪坐在地。
劫后余生,但他好像杀人了,从始至终没掉过的眼泪,也控制不住大颗大颗的掉下来,连带着脸上还没干涸的血痕也被冲出一道印记。
轻书忍着痛,抱着他,也跟着哭了出来。
两小孩的哭声都是隐忍的,只有时不时抽泣的传来。
情绪平息了,身上也恢复了些力气,轻书带着鼻音的声音响起:“阿言,我们得回去了。”
阿言吸了鼻子,回:“好”
两个五六岁的孩子,互相搀扶着,一瘸一拐的走出巷子。
现在大人们都还没下班,但是天已经黑了,路上都没遇到人。
昏暗的路灯照亮了两人回家的路,也将两人一瘸一拐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虽然这件事发生的时候,轻书看起来很镇静,但是还是给她留下了阴影,一连几天都在做噩梦。
虽然她看到过爸爸的暴力,也遭受过这种暴力,但是那时妈妈在身边,她的身后是有人在的,她有无畏的勇气,而这种勇气,是妈妈给她的。
所以在妈妈被爸爸又打又骂的时候,她才会那么气愤,比打自己还要气愤。
有些委屈,有些疼痛,自己可以受着,唯独不能看着自己心中重要的那个人,遭受这些。
轻书当天就将自己和阿言遇到的事情说给了妈妈,毕竟身上的伤是瞒不住的,而且那个人应该还在那里,不知道还活着没有。
妈妈第二天早早出了门,早餐店都没开。
警察叔叔叫轻书和阿言问话,看到小孩儿脸上身上的伤,也做不出严厉的表情了。
旁边女警官的怜惜的眼神藏都藏不住,轻书妈妈虽然听轻书说过一遍,但是轻书都是大体讲过,不像这次这么详细。
越听越愤怒,只想把那人直接弄没了。
原以为是一次暴力事件,结果比暴力事件还恐怖,还恶心。还好两个孩子都小,不懂这些。
爱怜的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感到一阵阵后怕,要是两个孩子没有自救,会遭遇什么,她不能想象,也不敢想象。
什么人渣,社会的败类,连小孩子都下手,关键还命大,还活着呢。
不过,这顿牢狱之灾是免不了的。
早餐店关了好几天的门,轻书妈妈也请假了好几天,现在最重要的是陪陪孩子。
阿言在这件事情过后,是住在了轻书家,他开始死活不同意,但是耐不住轻书的软磨硬泡和轻书妈妈的洗脑,所以就住了下来。
两个孩子休养了好几天,才恢复活力,轻书还好些,她最多的是磕伤,最重的是头上被磕那里,红肿着一大块,一直消不下去,轻书妈妈心疼死了。
阿言身上的伤才更严重,脚被扭伤,不能下地,额头遭受两次撞击,破了一大个口,身上的淤青一大片,好几个指甲断裂,去卫生院包扎伤口的时候,轻书妈妈忍不住抹起了泪。
这小孩还反过来安慰她,搞得她更想哭了。
轻书那段时间睡觉总是突然惊醒,叫着“阿言,快跑”这类的话。
白天她是妈妈的小棉袄,忙上忙下,妈妈不忙的时候她就带着阿言写字画画。
是的,她想着,她要将妈妈教过她的东西全部教给阿言,以后,阿言就是她的亲弟弟了。
要不是晚上总是梦魇,轻书妈妈都以为她走出那段阴影了。
轻书妈妈看着两个孩子,心想:“阿书这段时间好多了,可能是有阿言这孩子的陪伴,这孩子头发太长了,等下给他修理一下,总是挡住眼睛,会影响视力的。
而且总是挡住眼睛,显得人阴沉沉的,一点都没有精神上,不像小孩子了。”
等阿言跟着轻书认好了字,迎接他的就是轻书妈妈的剪刀。
很久没有剪过头发了,阿言有些害怕,围着屋子转圈,说:“阿姨,我这头发要留得像阿书姐姐那么长的,不能剪的。”
轻书妈妈哭笑不得,让轻书拦住他,又说:“阿言啊,你是男孩子,男孩子是短头发,阿书姐姐是女孩子,女孩子大多都是长头发的,要是你长大了,想留长发,那可以,现在乖乖的到轻书阿姨这里剪头发。”
哄了好半天,这孩子才乖乖坐到小椅子上,一动不敢动,等着轻书妈妈的剪刀落下来。
轻书看着他视死如归的表情,“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阿言幽怨的望向她。
轻书心想:“这个弟弟好可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