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龙飞把石磊说的躺不住了，他起来看看雪已打住，一看表才三点多，准备去厂里一趟。
“行了，你刚回来，去干啥？告诉你，着急吃不上热豆腐。别急着去找满分!你觉得我们在不好意思，我们让位。如菊,起床喽!”龙飞说着，两个人开始穿衣服，起来洗了脸，梳好头。
“石磊，你睡吧。我去送如菊回家。”说罢，龙飞拉着黄如菊出了宿舍。
龙飞走后，石磊把火封好，把叶青竹的相片拿出来，仔细欣赏，慢慢地困意上来。
石磊做了一个梦，挺甜，不时露出微笑。
雪下下停停，后半夜又下了一阵。
石磊起来的时候，梦兰已经在院子里扫雪，见石磊从屋里出来，惊讶道:“哎，石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晚上。”他说。
石磊觉得说中午回来，不去她家问候一下不合适。
梦兰说:“我说怎么没听见动静。你回来了，我们那口子呢？”
石磊:“我和李伟哥分手一个多月了。估计两天也就回来了。前天副科长还和他们联系过，在等车票。哎，嫂子，你和孩子都好吧？”
“好啥，他一个人去游山玩水图个轻闲,把我们娘俩扔下不管!咱们这个破旮旯，一到冬天，一点热乎气都没有。你看，不和煤泥吧,炉子封不好,和多了又上冻，死硬。
不过，那天老高告诉我，今年一定重奖你们!这还差不多。”梦兰嘴上唠叨着，可心里很甜，其实她心里美滋滋的。
皮革厂这么红火，让她的口气都变大了，人前人后地常把和高厂长住在一起挂在嘴边上，好像高厂长是她们家什么人似的。别说，还真有人托她的后门，让她去找高厂长办事呢
梦兰扫完院子，石磊过来两人一起堆雪，石磊问:“嫂子，近来大家都好吧？&34;梦兰说:“都好，厂里的效益这么好，大伙谁不高兴？哎，石磊，我忘了告诉你，青竹可是光打听你的消息。昨天晚上冒着雪还来过一次呢。”
石磊一愣：“昨天晚上我早回来了呀!”梦兰：“我哪知道，又没亮灯，我看
门门没锁，还以为是龙飞那小子不干好事呢!她只坐了一会儿，怕天黑就走了!”
石磊咂着嘴:“是不是，你看你，成事不
足，败事有余，人家顶风冒雪来，你却把人家骗走!”
梦兰不服，“嘿，你小子，谁让你回来，
不先给嫂子请个安!活该!”说着，梦兰自己大笑起来。
“看你急得，人都回来了，一会儿不就能见面了，真是的。你嫂子是过来人，你李伟哥走了这么长时间都不着急，看你倒急成这样，没出息!”
石磊哪里还有心情听梦兰唠叨，早回去洗脸，恨不能马上到厂里。
石磊上班后，把办公室打扫了一下，和别的同事互相问候并述说了这一段的工作情况，刚坐下来想喝口水，就听见门外传来叶青竹的声音:“小陈，你们石主任在吗？我听 说昨天就回来了。”
小陈点点头，示意就在屋里。
这时石磊探出头来:“青竹”
叶青竹三步并做两步，进了石磊的办公室，两人相见，悲喜交加，互相深情地凝视着，感情的浪潮使彼此胸膛起伏，太多的情感令双方眼睛湿润。
千言万语,道不尽离别苦，万语千言，说不完相思愁。在电影和电视剧里，这种场合一般都是彼此扑上去，双方拥抱在一起，互相依偎在对方的肩头，抚摸着，陶醉着。
特写镜头，男女都高兴地泪流满面,慢慢，男人捧起女人的脸，含情脉脉地问一声:“想我吗？”
女人兴奋地泪流双颊，幸福地点点头，或者又抱在一起来一段道白，最后，压抑的欲火终于爆发，两张嘴长时间接吻在一起，交织着，吮吸着。
现实中的石磊没有这个福分和胆量，他不敢如此放肆!他只是心潮起伏，语无伦次:“青竹，坐，快坐，水我刚倒的，你喝!”他话虽这样说着，自己倒不知是站着好还是坐下好。
叶青竹坐下，解下了围巾，顿时一股带着女人味的热气直扑石磊。
大冷的天，她倒着急得直冒汗!美丽的红霞在她的双颊灿烂着，秀丽的大眼眨巴眨巴转了两圈就蒙上了一层泪花。
叶青竹轻声说:“你怎么也不给人家来个信，让我一天到晚耽心你在外面出事!”
石磊受宠若惊:“我要知道你从杭州回来了，早就给你写信打电话了!我还以为你早办好了回杭州的手续了呢？”
叶青竹一提到杭州，心里的苦水就往上返:“调什么调？人情世故淡如水，亲戚朋友尚且如此，何况外人，正所谓，人一走茶就凉，真是一言难尽!”接着，叶青竹就开始仔细地讲述她们的杭州之行。
这话一开头，又一起沉醉在人世间的喜怒哀乐之中。
就这样，两个多情的人又一次离合，再一次没有激动人心的场面出现，太坦率的心灵沟通,又一次取代了肉与肉的接触!
正应了龙飞告诫石磊的那句话:你们哪里是在谈恋，纯粹是在谈判。
谈判就谈判!谈判是漫长的，艰苦的，是异常地漫长非常地艰苦!
石磊谈判的目标就一个，鲜明而且直率:“嫁给我”三字。
叶青竹答应的干脆:“可以，&34;只是多了一个附加条件，“但还得等!”
比石磊的要求和达到的目的多了四个字。
为了能把后面的四个字去掉，石磊明确表示出态度可以一辈子当牛做马。
叶青竹对这四个字的解释是:为了争取一个做人的尊严!她还想调回杭州，她只想回敬那些杭州人一个响亮的耳光!哪怕是打完这一耳光接着调回来，再跟着石磊一起走，哪怕天涯海角再所不辞!
谈判真难!从实验室到仓库，换着地方谈，从工厂到大旮旯变着话题谈。
刮风天黑抓紧时间谈，阳光明媚无休止地谈，上班他接她在谈，下班他送她还在谈。人前他们小声谈，人后他们放声谈。
谈到高兴时，她陪着他一起笑，谈到伤心处，他和她一起抹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