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石磊回到招待所的房间后，还心有余悸,酒早吓醒了一半。
他和副科长睡一个房间，真的害怕李伟使坏，把豆豆弄到他的屋里来。早早地把门插好，还把椅子拉过来堵在门口，仍然觉得不保险，干脆把床拉过来，死顶着门。
李伟只是喝多了开了一个小玩笑。豆豆没有来，倒让石磊一夜提心吊胆没有睡好!
他既怕门外有动静，又好像期盼着门外有动静!一合眼，那一对雪白的山峰就在眼前晃悠。
一个漫长的冬夜，只有风在吹,雪在下。
第三天，石磊和副科长一起，离开新疆，前往银川，继续检查采购员的工作情况。两人在银川、吴忠等地又停留了十几天，取道内蒙古，最后直接飞往东北。
石磊和副科长两人回到梧桐市的时候，已经进入了农历腊月。
一辆崭新的桑塔纳轿车来接石磊和副科长。
石磊坐在舒适的小轿车里，望着车外的飘雪，心情忐忑忑不安，没有回来想回来，真的回来了心里更乱。
两个月的奔波，不知叶青竹的消息，这是其一:服装革的生产销售情况如何让他担心，这是其二。
摸摸看看这辆轿车，石磊又有一种不愉快的感觉，他仿佛看见高健在变，一定变了，变得如何，很难猜测。
高健冒着大雪在办公室门口迎接着他们的归来。
他们是皮革厂的功臣，这一趟不但解决了生皮的数量,还保证和提高了质量,使革厂的产品更受欢迎，整个冬季，服装革供不应求，行情真是一天一个价地往上涨!把大伙乐得个个喜气洋洋,眉飞色舞。
高健把石磊和副科长接进自己的办公室。好家伙,真是今非昔比!完全变了模样。
前几天进行了一次豪华装修，连地板也换成了大理石的，一走直打滑，铮明挂亮的老板桌后边是真皮老板椅，高健往上一坐，俨然一个大阔猪。
他笑道:“你们辛苦了!这一趟劳苦功高，快说说外面的情况!”副科长汇报了几个采购点的大体情况，分析了市场走向，提出了今后工作的建议，高健听得很认真，也很高兴。
石磊在一边坐着喝水，很少插话，该说的副科长都说了，他没有显白的乐趣和心情，只想早点结束,回去睡觉，高健听完汇报，满面笑容:“好,干得好!我把厂里的情况也给你们说说，你们猜猜,咱们厂到年底完成了多少利润？”
副科长说:“估计完成任务的一半以上。”高健哈哈大笑:“告诉你们，元月一日前就完成了208万元，从十一月份开始，全厂平均奖金100元!&34;这的确是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石磊已经估计到形势不错，可这么好的成绩也确实惊人，难怪高厂长满面红光，财大气粗，高健看了一下表，已近中午，打电话让负责经营的副厂长过来，几个人一起奔了市里最好的饭馆，狠搓一顿。
送了另外两个人，最后把石磊送到大旮旯。
雪这阵子更大了一些,积雪也有三、四寸，石磊下车,道了声谢谢，转身向自己的宿舍走去。
走近一看，门没上锁，挺高兴，他原以为龙飞一定早冻得回家去住了，自己还得点火生炉子，现在看来情况不错，一推门，里面插着，他想也没想:“龙飞快开门，你想把我冻死在外面啊!”
他使劲地敲着门，屋内一阵噼里啪啦兵荒马乱。
等了片刻，龙飞才把门打开，石磊被寒风卷进屋里。
一看才傻了眼，龙飞穿着秋裤跑回被窝，黄如菊把头埋在枕头里，只露着乌黑的秀发，两人的棉衣棉裤扔了石磊一床。
龙飞泰然自若，倒把石磊闹了个大红脸。他尴尬得不知进退，语无伦次:“我刚下火车……真的，又是大白天，不知道也没想到的，好，你们在……”说着，石磊要转身出门。
门刚开了一条缝，一股刺骨的寒风夹着雪花就扑了进来，吹得他一趔趄。
“快回来吧!”龙飞叫道:“你怕什么!这天太冷，我们不过在一起取取暖而已!”说的自然随便。
石磊心想:对呀，这也是我的家!凭什么他们能取暖，我就不能避寒？
于是，收回脚步，回到自己床边，把他们的衣服一推，靠在被子上，冲着他们一笑:“请接着取暖，你们知道外面很冷的,没办法!”
龙飞说:“哎，石磊，你别尽往坏处想,我们都是正人君子，没有你想得那么坏!”人要是不要脸了，什么话都说得出口，都滚在了一个被窝里嘴还硬得很呢。
“不信，你看，我们可都是穿着衣服的!”说着一掀被子，的确，两人都穿着秋衣秋裤。黄如菊拧了刘龙飞一把，忙拉好被子，脸早红得像熟透了的苹果:“石磊，真的很冷的!”她无力地解释着，然后推了龙飞一把:“你还不去捅一下炉子!”
石磊起来:“别劳你们大驾，我来。”
石磊过去把火捅旺，洗了一下脸，又坐了一壶水。
接着，回到自己的铺上坐下来，脱鞋，拉开被子，盖住两条腿，欣赏着这一对恬不知耻的男女。
龙飞从被窝里坐起来，向石磊要过棉衣披上，扔过来一支烟,两人点着。黄如菊猫一样藏在刘龙飞身后。
龙飞问:“怎么样？这趟没少受罪吧!东北指不定有多冷!”
石磊说:“罪倒没受，人家东北是冻天冻地不冻人，别看外面冷，屋里最少十度，哪象咱们这里，天、地、人一块冻。屋里屋外差不多!”龙飞说:“没受罪就行。要不，‘满分’还不定多着急呢。”石磊一听，大吃一惊:“你说什么？青竹怎么啦？”
龙飞嘿嘿一笑:“一说这个就知道你上劲!人家把你都快想死了。”
黄如菊听说这些，也来了精神，探起身，钻进了龙飞的怀里，知道他们在谈论姑娘，小耳朵竖得挺直，两个大眼睛一眨一眨地，问:“满分是谁？”“你不认识，这是雅号。”龙飞说。黄如菊不再插言，依偎着刘龙飞，洗耳恭听。
石磊有些焦急，“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啊!”
龙飞干咳了两声，故意卖关子:“听我从头慢慢讲来。你们是同一天离开梧桐市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