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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武南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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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因为不担心已经扎根的辖民离开,武应县衙才不遗余力安排人在西郊敲锣宣传,希望那些在武应县吃不上饭,产出不了价值的人都离开。

    逃荒这一路,逃的不是饥饿,逃的是对命运的惶恐。

    安家种地,再有口饭吃,比起一直在外颠沛流离、飘荡无依要好太多了。

    “江南那边每村只收五十户,一村满了,就会隔一段路再开一村,各村之间也会留够荒地,只要愿意开荒,日子总会好起来。”

    “十村建一场,平江军会想法召集武州的商户在平江南岸建立分号……”

    一时间,三成流民都登记要过岸。

    剩下七成中有四成的人或是有些疑虑,或是家里有患者还在治疗,准备等人康复了再走。

    平江军在武应县东段近江的地方新建了一处临时码头,欲过岸的人可凭医帐开的无疫证明,去码头登记乘船。

    “这一下去了六百户,乖乖,十多个村……”蒋天齐是负责转移,接连三日,跟船往返,对这一番忙碌不仅不暴躁,反而干劲儿十足。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老喜欢来徐仙儿这边晃悠。

    这晃悠又不带男女之意,反而有些兄弟投气的感觉。

    蒋天齐这人也不算讨厌,就是话多。

    还好他一日休息不过一个时辰,徐仙儿忍忍就过去了。

    为了防止带疫过岸,登船前除了检查登记证明,船卫还会要求个人清洁。

    代王府给每位过岸者“赠送”一套崭新的粗布衣衫供其替换。

    老王爷捐衣的事儿,平江军一提,他就答应了。

    时下,全武州上下的粗布都被他们承包了。

    既保住了王府庄田,又好事留名、显王府恩惠,而且这笔制衣费不过万两,代王有信心从他那皇侄儿手里要更重的赏赐回来。

    所以除了费事儿,他老人家是一点儿也没亏,安排人尽心做着。

    过岸分流很快,但新赶来的流民也越来越多。

    更为严重的是,他们带的病症似乎越来越重。

    徐仙儿跟刘钟进商量了后,还是用了物理隔离的办法,加大隔离带,分层隔离。

    接收流民的规矩新加了一条--积在栅栏外圈的流民,要想进入栅栏内,必须带一根树木或是十斤野菜、山货作为门票。

    很快,从山脚延伸上去数十米的树木都被伐光,这光山还有不断往上之势。平江军新设了一道栅栏,将这光出来的山坡又隔出了一处半隔离区。

    有门票的人,才可带家人入半隔离区。

    第一道治疗区也迁到了半隔离区,根据寒热和腹泻,治疫汤分了三种,半隔离区也分了三个小区。

    半隔离区后再分流到山下隔离的医帐,西晖村或是灵溪镇。

    而西晖村和灵溪镇的人又自愿的迁移到江南岸……

    人流循环起来后,至少保住了健康的人早去开荒。

    徐仙儿还让平江军大量的收豆类、蛋类,加进医帐的病号餐里。而这些病号想要加餐,他们的家属便需要负责医帐的清洗……

    明明是互惠互利的事儿,总有流民觉得这些安排是为难他们。

    煽动闹事,坐地撒泼,叫苦喊天,他们似乎忘了军队从不是温和治民的,平江军架了几次刀,才把事态压了下来。

    闹事者被赶到隔离区外自生自灭,动手逞狠的人更被扣押到医帐围挡外,负责焚烧处理病尸,或者直接判罪送到矿场。

    恩威并施,才能让他们清醒,真正的痛苦从来都离得不远。

    “你说这些人,为什么就不想好好过呢?”蒋天齐又来药帐了,带了一只卸了腿烤鸡来慰问徐仙儿,嘴里一边啃着鸡腿一边开始今日唠叨。

    “山上的树果那么多,可还是有人要抢别人的食物。抢着抢着,恶胆就越来越大了,心也坏了……”如此而已。

    徐仙儿又想到吃“肉”的画面,手里的鸡肉也变得恶心。

    整场祸事本是一场天灾,因人祸加重,万民流亡在冬春之际,形成了时疫。人们有迷茫、有恐慌、有不信任、有残忍、也有哀伤……

    但灭不了的是更有希望!

    前面的人被震慑了,被安置了,后来的流民就越来越守规矩。

    依山吃山,仲春的神雾山每日都发着嫩芽,总用无尽的生命力给众人打气。

    平江军跟大昌府的云安军通了气,山坳中的大昌府也开始接收流民,他们也需要人通堵塞的峡口,让杨江和平江早日恢复通航。

    宜川府和杨江府也慢慢恢复了生气,不少人留在了半路或者选择了回乡,武州府的压力才慢慢解了下来,当然这一切都是四月后了……

    因稳民有功,代王府、武州府受朝廷嘉奖。

    陆府尹象征意义的给每名医者发了“治疫名医”的牌匾还有百两赏银,连挂名民间医者的徐仙儿都得了赏。

    说来,只有徐仙儿是“空手套白狼”,这些医者坐堂的药铺捐的药材恐怕都不只百两。

    平江南岸最终新设了武南县,待知县上任后,便可重新登记户籍。

    而这之前由平江军代管,朝廷特许武南县第一年聊胜于无的县税补偿平江军……

    平江对岸到底什么形势,徐仙儿不再关心。

    刘钟进倒是想留下徐仙儿,感谢她的女儿身,最终逃离了军队这个男人堆。

    离开医帐回到成东街的她正在琢磨如何去阳城。

    没办法,最近她又常常做梦。

    徐仙儿的空间在这段时间连升两级,在她报仇之后和她离开医帐之后。

    空间的体积膨胀成一处庭有海棠的二层楼小院。

    此时,海棠花开得浓艳。满枝满树的花,给原本清冷的空间注入了丝丝热烈。

    妞妞还告诉她现在的空间有保固的功能了。

    什么是保固功能呢?就是保持事物的原样,放进空间那一瞬间的样子。徐仙儿试了试徐春儿养的鸡,很好,进去就被定住,隔了一个时辰放出来,还是只生龙活虎的鸡。

    看来扩展后的空间,其时间是恒定的。

    对于死期的疑惑还有梦的反复,徐仙儿明白,这其实就是所谓的人生任务。

    她的任务,不是像通告发布一般,明明白白告诉你。

    而且通过这些潜意识、意外不断却隐秘的推着她往前。

    阳城,梦里万千,她是应该要去的。

    前晋都阳城,徐仙儿已经确定了,它离武州不远,从武州府往西北去,不过三百里外。

    从地域上看属今盛朝保康府区域,神架山所属山脉之北。

    若走官道正途,必然需要办路引。

    大盛朝的路引并不好办。

    上次来武州的路引,是借了祝行山亲戚的名义探亲,徐仙儿现下无人脉再来一次探亲,而且目的地还有些敏感。

    倒是有一条路,直北翻越神架山所在山脉,沿丹河老河道走一段返程便能到达。

    这样陆行距离只有二百多里,还能避开沿途两个大县城兴源县和兴安县。

    徐仙儿计划走这条路。

    说来还得感谢平江军军营,偌大又详细的边防舆图就在蒋丞稷的主军帐中。

    徐仙儿被刘钟进唯一一次带进主帐,还是提出防疫措施的那次。

    徐仙儿就这么凑巧的看到蒋丞稷身后的舆图,而又特别的注意到在他头顶之上的位置,恰好的落有灰字“阳城”二字。

    在一众墨字地名中,阳城显眼又不显眼,它仿佛是那图上世界的陪衬,只有经过它的丹河知道它的过去和现在。

    若只是西南边防舆图还不足以如此清晰的了解西北的局面,或许是阳城属于盛朝西北之南端,与武州也近,所以才出现在平江军的防卫舆图之上。

    徐仙儿完全没想起柳松年提过的“……世闻阳城皆恐。其它三阳城,亦纷纷易名。”在盛朝的舆图上,曾经的阳城应是被磨灭的名字,出现本身就是异常……

    神架山,徐仙儿熟的很。

    徐仙儿借着打猎的名义又进山了。

    驴车驶到山脚,收进空间。

    好几个月没有扫山,这山经过一冬春也是恢复得很快。

    本不打算在路上浪费时间,但是经过猴群的时候,还是没忍住抓了几只进空间,用商城换钱。

    前阵子忙,都少用商城了,正好增加交易,慢慢攒次数升级。

    而且,空间长大了以后,那一小箱子的金条仿佛不够看了,尽管这段时间根本就没动那些金子。

    神架山不似神雾山,山上没有城镇,更没有像样的土道。

    徐仙儿还是高估了自己,低估了深山,霹雳前行,走了十日还在山里。

    真是愁人!

    但愿徐春儿没有因为她没按时回家而惊慌。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又越过一峰,徐仙儿选择下山,往目及所至的村落方向走去。

    芒夏之中,山林里感觉不到的暑气,一下山就明显得不得了。

    徐仙儿驾着驴车,行至一处看着破旧却还规整的茅草屋外。

    暗黄色的竹篱笆门半开着,一只老黄狗吐着舌头趴在院中,守门也守得不经心。

    徐仙儿行车这么大的动静也不见其抬头望一望。

    “有人吗?有人……”

    “谁呀?”屋里有人,应得也快。

    一名裹袖的麻衣糙汉拿着抹布走了出来。

    场景很违和。

    尤其是跟手持两只被拧了脖子带血山鸡的小娘子徐仙儿一相对。

    ……

    “细妹子,有事?”

    ……

    徐仙儿身着一身男装,又在山里裹了土,糙汉一下就看出她是个女娃儿,眼力真好!

    “大……哥。”徐仙儿犹豫了一下称呼,“可否打听下,附近可有集市或驿站?”

    “靠山村离驿站远着了……明日廿六,北边的白水镇赶集,赶驴沿着这条路走,半日就过去了……”糙汉边回答问题,边招呼徐仙儿进院喝水,热情得很。

    白水镇,徐仙儿背过舆图,对这个地名有印象,算算路程刚走到兴安县的边角。

    有驴车还半日,那确实是够远的。

    翻山十日也就行了驴车三日的路程,徐仙儿想想就心酸。

    “细妹子,去镇上卖猎物?这天可放不住?”糙汉把人引到堂屋口的矮桌坐下,刚好能避开日光。

    “不光是卖猎物,还想找个客栈梳洗。”流汗加热气蒸发,停下来的徐仙儿,身上馊味儿一下就涌了出来,烘得人难受。

    “细妹子,家离得远?”

    “啊,刚搬到兴安的……”

    徐仙儿要打听周遭环境,糙汉似乎也有些心思,借着喝水间歇真真假假、你来我往……

    “时近日夕,细妹子若是不嫌弃,就在寒舍留宿一晚吧。”

    ?

    “细妹子,放心哈,老白我不是坏人,只是见天色晚了,你一女子行夜路怕是不妥。我屋里人带着两个崽去她舅爷家帮席去了,约么着,也快到家了。”

    老白的话刚说完,就听见屋外有人在叫唤。

    “阿大,门前怎会有驴车,是俺们家的吗?”

    老白起身出门迎接,“瞧,说着说着,人就回来了。”

    “你个崽子,想啥好事。”老白拍了那小子的头,跟着教训,“家里什么条件,你不知道啊?别见着好东西,就打主意儿……”

    ……

    老白在屋外悉悉索索一番,过了一会儿才见一位眉目清秀的女子进了院子。

    “细妹子,就在我家歇一晚。今儿帮席带了些蒸菜回来,干净的,一起,将就着吃哦……”

    徐仙儿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见这婶子转身出去叫唤了老白给徐仙儿烧洗澡水。

    ……

    老白夫妇去厨房忙活了,院子里除了徐仙儿,就剩一大一小萝卜头有些拘谨搓着半挂上的补丁。

    “你们……吃糖吗?”徐仙儿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也不管眼前的大小子可能过了喜欢吃糖的年纪。

    “吃!”小的那个飞快的跑到徐仙儿身边,还没拿到糖,就对徐仙儿鞠躬,“谢谢娘子!”

    徐仙儿装模作样从袖口拿出前几日在商城买的奶糖,快速扭开纸包,脱了两个放到小小子手里。

    “我不是什么娘子,你也别拜我。我叫徐仙儿,你叫我仙儿姐姐吧……”看来等会儿得唤老白白叔了。

    “仙儿姐姐好,我叫白诚。那是我大哥,白忠。仙儿姐姐人美心善,可不可以让诚儿和哥哥坐坐驴车。我们不会去很远的地方,就在村里转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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