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小镇激战
二十三个学员中，一共有六个奸细。
暴起伤人的五个，被早有准备的卢飞等人生擒。
另一个人跟他们不是一条线，连麦金吾都不知道其身份。是在李垣盘问时，露出马脚的。
李垣将这些人交给卢飞审问，自己继续盘问麦金吾，希望能获取更多的情报。
卢飞的拷问方法是跟军中斥候学的，秉持交代了就给个痛快，不交代就折磨到死，图个乐呵的宗旨，方式简单，手法残暴，毫无人性可言。
六个奸细年龄不大，意志和经验都欠缺，看到一个嘴硬分子，被卢飞折磨得精神崩溃后，就全都老老实实地交代了。
据这些人交代，他们暗中监视学员，只要发现谁对麦金吾不满，或者起了疑心，就暗中通知同伙除掉。
好几个朝夕相处的同伴战死，大家一直以为是正常战死，直到这时才知道，竟是被这些内奸害死的。
学员们群情激愤，还有些后怕，纷纷握着武器盯着内奸。
程慧看了一眼李垣，然后一挥手，众人蜂拥而上，将几个内奸乱刃砍死。
等到大家发泄完了，李垣也杀了麦金吾，问众人：“我们前往河朔，大家是否愿意同行？”
“愿意！”大家异口同声地回答。
有凌云境高手同行，安全系数成倍提高，傻子才会不愿意。
“那好，处理一下身上的伤，我们立刻出发！”李垣点点头。
他见一些女学员衣衫褴褛，传音问冯茜茜和程慧，有没有多余的外衣。
两个人轻轻摇头。她们的衣衫是特制的，耐穿耐脏，防火防水，用不着准备很多套。
李垣无奈，取出几套没有洗过的男子衣衫，交给阎凤玲等人。然后带着一群男学员离开山洞，在外面处理伤口。
几位女孩翻看了一下衣衫，苦着脸套到身上。
李垣送的衣衫，都是他从别人身上抢来的，虽然清洗过，却依然残留着不少污渍。放在平时，女孩子们是怎么也不会穿的，现在却讲究不来了。
撤离太过仓促，都没来得及携带衣物和补给，经历多次战斗后，不少人已经衣不遮体。
半个时辰后，一行人整理好装备，连夜往西奔行。
四海宗人越来越多，增援玉龙国的人马也陆续赶到。
东境战场，厮杀的主力变成了凌云境武者，登山境武者成了炮灰角色。
登山境之下的武者，在以精锐小队为主的特种战争中，几乎没有生存的空间。
李垣等人避过几波敌人，进入了安阳府境内。
天亮以后，碰到的敌人变少，己方的人则多了起来。
不久，众人被一群横刀门的武者拦住，打听敌人的动向。
这是一支七人战斗小队，成员全都是凌云境中后期，实力非常强劲。
与情报相关的事情，自然由卢飞出面解决。
他消息灵通，熟悉战场态势，而且能说会道，提供的情报详细而专业。
横刀门的人非常满意，随手给了他一把符纹长刀，双方还交换了通讯玉符的神识印记。
符纹长刀品级蛮高，卢飞是爱不释手，笑得像吃了糖鸡屎。
不久之后，又碰到了东山门的武者小队，由十四个凌云境武者组成。
还是卢飞给对方介绍情报。
东山门的人也觉得非常满意，见卢飞提着横刀门的长刀，随口问了一句，然后就给了他一副符纹弓箭。
半个时辰后，众人又被铸器门的人拦了下来。
对方一共有九个人，身上全部穿着符纹护甲，手中握着符纹武器，雄赳赳气昂昂。
铸器师是武者最不愿意招惹的敌人之一，谁也不知道这些人的怀中，揣着何种可怕而恶心的武器。
卢飞眼睛贼亮，手中晃着长刀，身上挎着长弓，卖力地给对方讲解，最后又得到了一套符纹护甲。
这些武器装备，有些是别人闲置不用的，有些是别人缴获的战利品，在凌云境武者眼中并不是如何珍贵，对见性境武者来说，却是难得的宝贝。
卢万华为官清廉，家里一直不是很富裕，卢飞也没用过这么好的东西。
两个时辰内，撞见三支凌云境小队，众人都觉得心惊胆颤，不用程慧和李垣动员，就卯足了劲赶路。
三天后进入南熊府境内。
这里离江州府已经有一千多里，形势缓和了许多，居民们的疏散变得有序起来。
南熊府中部小镇厚仓，全镇一万多人口，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有大路口的一个饭店，还在开门营业。
中午时分，李垣一行走进饭店，年过六旬的掌柜，亲自跑出来接待大家。
“掌柜的，你怎么还没走？”点好菜肴后，李垣跟掌柜攀谈起来。
“明天就走！”掌柜说，“我的二子和三子进山采购香料，今天晚上才能返回来！”
“这里安全吗？”
“不是很安全。”掌柜的摇摇头，“昨天下午，南熊府的飞豹军和长京来的龙卫，在北边的长湖那里，剿灭了一千多强盗，捕获了六七个四海宗的凌云境高手！”
“你为何这么清楚？”李垣好奇地问。
“官军返回来时，曾在镇子上短暂停留，我特意跑过去看了！”掌柜说道。
“原来如此！”李垣点点头。
没有其他客人，菜上得很快，以肉食为主，量大管饱。
掌柜说，镇子上的人走得急，许多鸡鸭猪羊贱价甩卖，甚至弃之不顾，酒家现在最不缺的就是肉食。
学员们连续多天没有正常吃饭，全都不顾形象地狼吞虎咽，就像饿死鬼投的胎。
忽然，李垣和程慧同时抬起头，看向远方的大路。
八个戴着帷帽，身穿黑衣的人，从远处呼啸而来，速度快逾奔马。
“是四海宗的人！”李垣立刻站起身，给程慧传音。
敌人显然是冲他们来的，其中两人是凌云境后期，其余的都是登山境。
或许自恃可以轻松碾压他们，因此大摇大摆，不作任何掩饰。
“敌袭，准备战斗！”程慧轻声喝令。
正在吃喝的学员，立刻抛下手中的碗筷，握着武器出了客栈，组成战阵严阵以待。
程慧站在队伍前方，手中握着长剑，符剑悬停在肩头上方。
李垣、卢飞、唐文宇、冯茜茜、王向川站在她身后两侧。
四海宗的人来到跟前，隔着十多步远，仔细审视众人。
“你是如何猜到我们身份的？”一个凌云境的武者，冷冷地问程慧。
“一身的臭鱼烂虾味，顺风飘十里，还用得着猜吗？”程慧冷笑道。
“这女人尖酸刻薄，黑鳗，待会你好好调教她！”另一个凌云境语气阴森。
程慧眼中寒光一闪，符剑激射而出，人也跟着冲了过去。
实力太过悬殊，等着对方发动进攻，那样局面会更加的不利。
战斗瞬间爆发，三个凌云境的高手，迅速朝远方移动。
程慧想将两个强敌引走，给李垣他们创造机会。
敌人则认为六个登山境的武者，对付一群武院学员，那是轻松的屠杀，让程慧留在战场中，反而会多一些隐患。
李垣等人开始冲锋，一往无前、视死如归。
敌人迅速散开，排成一条弧线，帷帽下的目光残忍而嗜血，还带着一丝戏谑。
见性境都没几个的小屁孩，也敢向一群登山境武者发动进攻，他们从没见过如此不自量力的人。
突然间，李垣手腕隐蔽一翻，飞蚊针从袖口滑出，对准敌人疾速按动机关。
“小心！”一个敌人发现了李垣的小动作，立刻大喝一声，同时挥拳轰了过来。
飞蚊针速度奇快，敌人的喊声迟了一步，两个登山境武者反应不及，脸部被飞蚊针射中。
二人立刻扔掉帷帽，拔出脸上的细针，愤怒地扑来，却脚下踉跄，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就在李垣发动袭击的时候，卢飞的手弩，唐文宇的飞锥，冯茜茜的丹药，王向川的圆形符器，也同时扔了出去。
其余的敌人，心中产生了强烈的危险感，立刻疾速闪躲，同时取出飞剑等远攻武器反击。
“轰”，冯茜茜扔出的丹药爆炸开来，释放出呛人的烟雾，还有干扰神识的作用。
敌人察觉到不妙，顾不得继续攻击，疾速退向远方。
只有左侧一人，见几个学员离自己较近，便不退反进，疾速扑来。
李垣手握一翻，飞蚊针激射而出。
烟雾能够干扰别人的感知，却无法干扰破妄术的视角。
那人感知受限，直到飞蚊针钉在侧脸上，才反应过来，却为时已晚。
敌人接连吃瘪，转眼间倒下三个，不由得勃然大怒，御使飞剑等武器，朝众人暴射而来。
学员们脸色骤变，敌人攻击速度太快，以他们的实力根本无法躲避。
就在这时，因神识受干扰，而失去控制的圆形符器，突然“轰”地爆炸开来。
强光如霹雳闪过，巨响惊天动地，随即腾起巨大的火球，吞没了附近的两个敌人。
可怕的冲击波袭来，学员们瞬间成了滚地葫芦。
客栈的部分建筑物轰然倒塌，烟尘呼啸而起。
阎凤玲和许静怡紧紧跟在李垣身后，爆炸发生后，李垣身体向后飞起，撞在了阎凤玲身上。
阎凤玲像被陨石撞了一下，张口喷出一口鲜血，翻眼昏死过去。
李垣翻身跃起，顾不得七窍正在流血，扑过去捡起地上的飞蚊针，顶着热浪和烟雾，朝敌人冲去。
紧跟在他身后的，是提着符纹长刀的卢飞，同样是七窍流血，模样凄惨。
远处的地面上，一个敌人翻身跃起，提着长刀朝人群冲来。
李垣猛地单膝跪倒，左手托着右腕，按动了飞蚊针的机关。
卢飞继续前冲，从侧边扑向敌人。
那人同样是七窍流血，眼睛发花，反应速度不及平时三成，先被飞蚊针射中了脖子，跟着又被卢飞撞倒在地，一刀枭首。
从战斗爆发至今，总共不过两息功夫，六个登山境的敌人全部伏诛。
远处的战场上，两个围攻程慧的敌人，被爆炸吓了一跳，骤然闪到了远方。
等他们发现六个手下，都已经死于非命时，不由得狂怒起来，两支符剑同时掠向程慧。
他们带队前往南熊府，探查被俘同伴的情况，半道发现程慧和一帮学员，打算顺手除掉。
结果手拿把掐的事情，竟然出现这样的变故，让他们如何不暴怒。
面对两个同境敌人的狂攻，程慧左支右绌，奋力抵挡，眼看就要身死道消。
蓦然间，敌人身后的沟壑中闪出一个人来，挥动手中长刀，砍中一个敌人的脖子，然后瞬移般的突进，挥刀砍向另一个敌人。
同伴的死，为那人争取了一丝反应的时间，举起长剑奋力反击，同时控制飞剑夹击对手。
两人瞬间互换了数招，偷袭者突然暴喝一声，长刀幻化出数十个刀影。
敌人稍一愣神，身上便中了数十刀，顷刻间变成了一堆碎肉。
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程慧震惊地张大了嘴巴，神态有些呆萌。
“多谢龙道友再次援手！” 她终究是凌云境后期的高手，转眼间就回过神来，赶紧抱拳道谢。
来人正是神出鬼没的龙瑜。
“不用客气，不用客气！”他连连摆手，歉意地说，“我在卧虎坡那里杀了一波敌人，来晚了一步，差点酿成大祸！”
“不晚，来得正好！”程慧赶忙说道。
“先去看看李垣他们吧，伤得好像蛮严重的！”龙瑜奔向客栈方向。
“你还好吧！”两人赶到李垣面前。
“我耳朵听不见！”李垣指了指耳朵，大声说道。
程慧扳转他的脑袋，见耳孔正在往外渗着血水，顿时心中一紧：“会不会变成聋子？”
“我刚才内视了一下，耳膜破损不是很严重，能够恢复！”李垣大声安慰她。
程慧一听说没事，立刻推开他，转身到了冯茜茜身边。
冯茜茜被唐文宇护着，只受了一些轻松。
“你真的没事？”龙瑜瞅了程慧一眼，眨着眼睛问李垣。
“我的内脏被震伤了，需要休养几天！”李垣传音说，“先看看大家吧，这次麻烦不小！”
经过仔细检查，二十多个学员，或多或少都受了点内伤，其中有六七个人伤势严重，其中就包括阎凤玲。
她腰部的伤还没有痊愈，又被李垣狠狠地撞了一下，断了一根肋骨，得休息好些天了。
让人庆幸的是，大家距离爆炸中心比较远，没有人员当场死亡。
程慧和冯茜茜来自丹霞门，身上有许多上好的疗伤丹药，取出来给轻伤者服用一粒，重伤者服用两到三粒。
过了一会儿，程慧重新检查一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自信地说：“死不了了！”
王向川默默地坐在一截断墙下，蓬头垢面，神情紧张，听程慧说不碍事了，这才放松下来。
局面稳定了，大家频频打量他，个个眼神异样。
这厮一路表现低调，没想到却是一个狠起来，连自己都炸的猛人，真是人不可貌相。
“不要这样看着我，人家会不好意思的！”王向川红着脸，扭扭捏捏地说。
众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