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围困1
城中一家药房门前，人群聚集，有富商家中的小厮，有上门求药的官员，更多的是恐慌囤药的普通人，他们脸上写满了焦急和恐慌。药房老板站在高高的柜台后，眼神冷漠，他的声音透过人群传来。
“本店不讲价，嫌贵就别挡着我做生意”
一个穿着普通却干净整洁的中年妇人站在人群中，声音颤抖地祈求道。
“金老板，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家两个孩子都发热了，您再便宜些吧，他们还不过三岁啊”
但药房老板不为所动，他一眼都没看那人，径直向人群中大喊。
“别扯那没用的，我卖给谁不是救命啊，不买的都给我让开”
身侧的林世忠眼皮一下就耷拉下来，没兴趣再看金老板一眼。
“红玉姑娘，这就是城里最大的药房了，城中其中小药铺都搬空了，就这家还有些库存，可你瞧瞧，这…哎”
我抬头向牌匾上看去，赫然写着“惠民药房”，多讽刺。
“发难民财是要遭报应的，林大人做做好事吧，帮他们做点善事”
“可若是他们…”
“那又如何，殿下一日健在，他就跳不出名堂，况且，我也没说不给钱啊”
“您要付银钱的么？”
我登时无语望天，我什么时候是这么个活霸王的形象了。
城中的另一边，几个医师和一群衙役不知头脑忙碌着，但他们的努力显得杯水车薪，简称瞎忙。药材短缺，病人基数太大，病情又急，光是烧水就要忙活半天，熬药更是不计量地一锅乱炖，不记时长。
一旁监管的几位官员更是打着盹，或是与那几个富商闲聊谈笑。
雨水无情地打在草棚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刺鼻的醋和艾草混杂的味道，取暖的火堆已经熄灭，只剩下几缕青烟在雨中挣扎着上升，似乎在寻找一线生机。
看着眼前混乱的场景，我不由得皱眉。
“怎么才这几位医师，那群人又在做什么”
一个衙役闻声走过来，迅速看了眼林世忠，又低声回道。
“大多数医师们闭门不出，只请出这么几个，那边几位大人家中有人不适，特来取药”
我一声不吭的往里走，拿过他们手上的药方，治风寒的，清热的，解酒的，利水消肿的，治风痹的，看完只觉得热血上涌。
“分得清轻重缓急么，这是在干什么，当人命是儿戏，如今太子殿下亲自坐镇，你们还如此敷衍了事，当真以为疫病是躲就能躲掉的么”
“红玉姑娘，这…生病了拿药也不成吗，殿下也未曾有说过不许，您这未免太过专横了吧”
看着几人愤愤不平又隐隐不屑的模样，我直接掏出太子的令牌，眼神冰冷。
“太子让我全权负责，你们有意见，去找殿下啊”
众人哗啦啦跪下，噤若寒蝉。
“来人，将城里的医师都给我请过来，明日之前，所有人都给我分工明确，烧水的烧水，熬药的熬药，煮粥的煮粥，病患身体素质不一，对药材禁忌不一，症状程度不一，要有专人负责统计，医师对症下药，再让我看到一锅乱炖的现象，我就把你们扔进锅里煮了”
“再者，你们这里消毒的倒是勤快，病人那却是乌烟瘴气，人都住在秽物里，你们告诉我，这个疫病怎么去除？”
声音震的众人吓一大跳，之前那几个人缩了缩脖子，闭了嘴。林世忠见那些个刺头终于服帖，他缓缓补充道。
“之前守着灾民的衙役们，都戴了口罩，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才没被传上，所以召集大家再多做一些，给他们送去，来来回回就戴一个也失去了效用”
“替换之后，需仔细清洗，晾晒，方可再次使用”，我在一旁沉声说道。
几个富商和官员连连点头，城中就他们这些显赫家中还算干净，女眷们又被护的周全，这口罩一事，必然是落在他们头上了。
顺着这个话题我又说起给灾民分流之事。
“灾民都住在一起，一传十，十传百，不知各位大人自以为还能扛多久？”
众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印花布料的高瘦男人傲然开口。
“那些贱民岂能与我等相提并论，他们又臭又脏，丝毫不懂得礼节，如今是这天也容不下他们这群跳蚤了”
我还未开口，林世忠率先动怒。
“糊涂，天下之大非一人之天下，乃众人之天下也，你如此相轻，岂不是违背了天意”
男人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本官自有本官的职责，那些贱民又岂能理解”
我不由得冷笑出声。
“大人一口一个贱民，一口一个本官，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本次旱灾是大人未尽职责早日预防，本次疫病也是大人未尽职责及时阻拦，如今每日几百人死亡，大人若要负责，怕是几个脑袋都不够”
那人瞪大眼睛，伸手指着我。
“你…女人果然是这般胡搅蛮缠”
我慢悠悠地掏出来太子的令牌，对那人明媚一笑。
“来人，将刘大人的官袍脱了，刘大人说的一点也不错，我这个人啊，不喜欢讲道理，若是各位大人喜欢讲道理，尽管把官袍脱在这，我绝不纠缠”
“病患一定要单独分出来，我不喜欢重复一句话，若是做不好，就让别人做”
就在这时，一名衙役满脸满面尘土的出现在门外，又被一脚绊倒，连滚带爬地冲进来，他的脸上写满了恐慌，颤抖着声音大喊道。
“报，大事不好了，城外突然出现大批不明身份的兵马，我城墙四周已被团团围住”
林世忠快步上前，紧张道。
“他们来干什么，可有旗帜标识”
衙役喘着粗气，答道。
“人数众多，也不似有敌意，看样子并非寻常匪患，恐怕是有组织的军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