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如烟暴露
青荷院。
午后。
慕容婳正欲小憩时，慕容夫人却突然到来。
“娘亲。”慕容婳神情乖巧，嗓音娇甜，喊得慕容夫人心都要化了。
慕容夫人注视着眼前的慕容婳，心中万分复杂。
慕容婳的余光扫了一眼慕容夫人身后的四个一等丫鬟。
如烟、如歌、茗诗、茗词。
“婳儿，日后，由如烟和茗诗贴身伺候你。”
慕容夫人话落，如烟神色平静，茗诗却是面露不悦。
慕容婳佯装受宠若惊，说道：“母亲，她们是您的贴身丫鬟，怎能留在青荷院呢？”
“傻婳儿，你我母女之间，何必分得如此清楚呢。”慕容夫人抚摸着慕容婳的脸颊，面色慈祥。
慕容丞相的嫡亲妹妹是如今的中宫皇后。
慕容雪凝十岁后，便由慕容皇后教养，十三岁时方才归府。
如今的慕容雪凝，琴棋书画、歌词诗赋，样样精通，是盛京城当仁不让的第一才女。
只是，如今的慕容雪凝与慕容夫人不再亲近。
慕容夫人也不明白，为何自小养在身旁的长女同她不亲近，反而是自己流落在外的幼女对她格外亲近。
不过三年而已，慕容雪凝的变化为何如此之大？
慕容夫人离开后，慕容婳淡淡扫了眼如烟、茗诗。
如烟性格沉稳，是个可用之才。
至于茗诗，不忠不诚，日后找个机会除了她。
半个时辰后，曼姨娘前来拜访。
慕容婳看着眼前身姿曼妙的美妇，笑道：“茗诗，给曼姨娘上茶。”
“是。”茗诗虽是不情愿，却也知晓主仆之分。
曼姨娘进入青荷院后，贴身丫鬟银杏将贺礼放下后便出了门。
待到茗诗将茶水上好后，如烟给了茗诗一个眼神，二人先后出了屋，守在院里。
慕容婳淡淡瞥了眼如烟，这般有眼色的丫鬟的确不可多得。
见屋内只余二人后，曼姨娘这才缓缓开口：“我竟未曾想到，二小姐有朝一日还能回到慕容府。”
闻言，慕容婳一愣，问道：“曼姨娘此话是什么意思？”
曼姨娘见慕容婳这番神情，脸上的笑意越发深。
“你可知大小姐心悦何人？”
“啊？”慕容婳顿时脸色一红，低声道：“姨娘，我还没有出阁呢。”
慕容婳低着头，红着脸颊，仿佛受了惊的小白兔。
曼姨娘勾了勾唇，自小养在道观里，心性果然单纯。
“二小姐，你很快便要出阁了。”曼姨娘凑近慕容婳，低声道：“听闻楚王想求娶大小姐，大小姐却心悦秦王，便想出让你替嫁的法子。”
慕容婳神色呆滞，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半晌过后，慕容婳才问道：“所以这才是爹爹与娘亲接我回府的缘由？”
“是啊。”曼姨娘微微点头，继续说道：“秦王毕竟是先皇后之子，传言陛下属意立他为储君。”
慕容婳便顺着曼姨娘的话，小声说道：“阿姊想做皇后，她便牺牲了我的姻缘与终身。”
曼姨娘赞许地看着慕容婳：不算太蠢，还能好好利用一番。
片刻后，慕容婳又难以置信地摇头，低声说道：“爹爹与娘亲怎么会如此待我呢？”
“大小姐倾国倾城、冠绝盛京，二小姐你哪里比得上大小姐半分呢？”曼姨娘开口便是直捅慕容婳的心窝。
听闻此话，慕容婳垂下了眼眸，泪水自眼中滑落。
曼姨娘瞧见慕容婳此番模样，也不再多说，起身便离开。
她只需将离间的种子种下，剩下的全凭慕容婳猜测。
况且，她说得本身就是实话。
曼姨娘未曾瞧见，就在她出门的那刻，慕容婳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嘲讽地勾起了嘴角。
之后，如烟走进屋内，犹豫片刻后，说道：“二小姐，您还是莫要同曼姨娘亲近才好。”
慕容婳并未询问缘故，她只是抬眸定定看着如烟。
随后，慕容婳转身看向门外，茗诗早已不在门前，想来是去见慕容夫人了。
“我已知晓，你退下吧。”慕容婳淡淡开口。
如烟转身便出了屋，她只觉得慕容婳方才那一眼像是要将她看透，但是那一眼又好像是她的错觉。
翌日，卯时。
慕容婳被如烟唤醒时，她眉头皱起，却并未开口。
见状，如烟轻声解释道：“昨夜二小姐入睡后，松林居派人来传话，老夫人命你今早前去请安，因此奴婢没有禀告您。”
“二小姐，今日万万不能迟到，若是惹了老夫人不快，您在这府里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慕容丞相尊崇孝道，因此慕容老夫人掌握着慕容府上的第一决策权。
闻言，慕容婳抬眼看向如烟。
如烟本是慕容夫人身旁的一等丫鬟，慕容夫人执掌中馈，即便是姨娘们，也要敬她三分。
如今，如烟被安排到青荷院，地位可谓是一落千丈。
即便如此，如烟也并未因慕容婳自幼养在姑苏而瞧不起她，更不曾暗中使坏。
“昨夜来传话的是祖母身旁的蒋嬷嬷，当时茗诗也在。”慕容婳淡淡开口。
如烟顿时面色一惊，原来二小姐知道。
茗诗此时还在房中，她是故意如此，想要慕容婳在第一回请安时便迟到，从而惹得慕容老夫人厌弃。
下一刻，慕容婳又缓缓说道：“昨夜给你和茗诗塞银钱的丫鬟应该是青灯院的人吧？”
闻言，如烟连忙跪了下来。
“回禀二小姐，奴婢虽然收了银钱，却并未做事。”
如烟说得是实话，慕容婳也知晓。
“昨夜你伺候我沐浴时，我瞧见了你身上的印记，这才知晓了你的身份。”慕容婳说着伸手捏住了如烟的下巴，笑道：“女儿肖父，此话果真不假。”
如烟面上浮现出深深的惊慌。
她在慕容府潜藏了十几年都不曾暴露身份，二小姐不过归来两日，就已抓住了她的把柄。
这一刻，如烟身子抖若筛糠。
眼前的二小姐，面上温柔无害，实际上却是心机深沉。
“你为我办事，我助你复仇如何？”慕容婳松开了如烟的下巴。
如烟忙不迭地磕头道：“奴婢愿意效忠姑娘。”
方才慕容婳捏如烟下巴时，她便知晓二小姐不但精通武艺，而且武功在她之上。
拥有一位心机与武艺并存的主子，她不亏。
如烟对慕容婳的称呼由“二小姐”换作了“姑娘”，由此可见她已将慕容婳奉为主子。
“更衣。”慕容婳淡淡道。
“是，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