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0
许是这积蓄已久的情感骤然迸发，汹涌澎湃无法遏止，待游珩恢复理智，勉强撑起身，将自己从顾晞身上撕下来时，顾晞已经被吻的喘不过气，脸颊酡红如酔，双眸薄雾迷离，眼角泛泪，仿若千年雪山融为一汪清泉。
游珩发痴的盯着顾晞看，原本冷艳的少女陷入情欲之中，就好似谪仙坠落人间，漂亮的不可方物。
“……”顾晞微微喘匀了气，抬眼就看见游珩含着抹笑盯着她看，好像是要将她的脸盯出花来。她呆了一刹，木着脸将游珩推到一边，想起方才这人搂着他肆无顾忌的乱亲，耳垂泛红，生硬的转移话题：“钟翎和陈……陈先生的尸首找到了吗？”
游珩本来打算趁着气氛旖旎哄着顾晞在亲几口，乍一下见顾晞生硬的换了话题，不禁有些好笑，只得笑呵呵的将自己好不容易追到的心上人安顿好，自己坐在床沿，握住顾晞的一只手，回答道：“丘云彰还在现场，应该很快就找到了。”
手上的温度让顾晞有些不自在，她偏头瞪了游珩一眼，继续说道：“我本来以为，那个人已经死了，但是……”被握住的手不自觉的反手握回去，顾晞面色凝重：“和钟翎待在一起的时候，我听见他打电话时说的是……我们的主。”
顿了顿，顾晞皱着眉继续说道：“一年前洪雁被枪射中的时候，我很伤心……但是其实，我的心里一直都明白这是一个骗局。
只是心里将这为数不多的温暖生生刻在心里，无法忘却。
……我那时候想了很久，总觉得洪雁的利用价值不止于此，后来果然不出我所料，他们的想法，是想利用洪雁击垮我的心理防线。我是被陈川从大伙后的那片废墟中的一个树洞里找到的，陈川用了两个月，把我的命从鬼门关抢了回来。那时他的儿子还没有死，陈川的意思好像是为了我父亲生前的一个约定，有意撮合……”顾晞瞟了眼游珩的脸色，迟疑了一下，扶额继续道：“我和陈凌天。”
“……”游珩的脸色在刹那间变得很差。顾晞长叹口气，继续道：“之后没有过多久，陈凌天就死了，我对钟翎的怀疑，也就从那时候开始。这之后我用了一点手段调查钟翎，很快查到他就是洪雁的事情，购买夜明珠，熏香的信息也呈现在我眼前，轮回那个时候处于疲软状态，我查的算是顺利，但是麻烦的是，钟翎也很快查到我身上……所以，他在我身上下了毒。
……不记得是什么名字了，总之我没事。”感受到游珩几乎化为实质的杀气，顾晞咽了口口水，硬着头皮继续说：“只是身体因为这个变得很差，没有精力再查下去，所以我想了想，和陈川知会了一声，希望他配合我邀请你们过来。”
“我知道。”一个强硬的声音打断了顾晞的叙述，游珩面色冷冷的开口，突然附身在顾晞的唇角啃了一口，面色这才好看了些：“我来找你之后，根据你的计划开始着手调查这次事件，那次的枪击，真正开枪的人其实是连柳，对吧？”
顾晞被游珩突然化身成狗的举动吓了一跳，半晌才微微颌首：“没错，在我发现连峰是近视眼的时候就有怀疑。”
游珩面色总算有些许缓和，终究按耐不住将顾晞揽在自己怀里，继续说道：“我当时也有所疑惑，特别是发现连柳认识我之后更是如此。连峰以一己之力扛下整件事，八成是为了他的妹妹。接着就是现场发现的那个符号，夜明珠，停车场的大火，马亚逃走，你受伤住院……”停顿了一下，游珩拧眉，垂头凶巴巴的责备道：“你知不知道我那会有多害怕？不打一声招呼就往里跑！”
顾晞反唇相讥：“我和你说了你会让我走？而且，我的目的不仅仅是让警察把我抓起来，你是不是忘了，我要的是翰墨……”直到如今，提到这个名字顾晞还会下意识的停顿一下，随后慢悠悠的继续道：“我要的就是她的身份败露。你听过我和连柳的录音，轮回的等级顺序由主--众神--追随众神的神子--神子统领的主教--追随主教的圣徒（连柳）--跟从圣徒为其卖命的信徒（连峰），她和江户川黎已经站在神子的地位，一旦暴露他们的身份，他们就不得不消停一会。”
游珩没有放过顾晞不自然的停顿，他垂眼，揽着顾晞的力道加大了几分：“……之后你住院期间的几次交锋，都是为了击垮你的心理防线，想来是要把你当做钟翎的替罪羊。只是他们还是低估了你的能力，你倒是利用这些尽你可能提供大量线索。”游珩的语气带着深深的气恼，“很多更是通过你给的线索串联的，以及你暗中的几次帮忙。几次推动之下，轮回意识到钟翎已是弃子，这才自暴自弃的丢弃钟翎。”
停顿了一下，游珩终究没有询问顾晞关于杀手和杜康的事。
他在等，等顾晞亲自阐明。
他等得起。
顾晞抬眸瞧着男人棱角分明的下颌，眸中光芒流转，潋滟非常，她直起身别扭的靠在游珩的肩膀上，嘴中徐徐道：“这就是我想要的，但是那场大火不在我的意料之中。”
假的，她从一开始就明白钟翎无法善终，唯独陈川，是她计划中的横生枝节。
陈川运走了这栋房子里他所有的藏品，遣散佣人，却单单把他自己留了下来。如此做法，只能是出自他内心。
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离开。
“也是这场大火让我发觉那个人可能没有死，毕竟栽赃陷害这种事是他的强项，钟翎在最后说的那句走投无路，恐怕是懂得他无法活着回去。而且我没有阻止钟翎燃熏香想要杀了你，还好，熏香对你的影响是反方面的。至于洪晟……”游珩眉眼温柔的注视着顾晞，见她抿唇不语，知道这人心里还过意不去，便附和点了点头：“你说的话，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会去做，还好我照做了，不然……”他慕的将脸埋在顾晞颈窝处，声音闷闷的：“你就不在这里了。”
顾晞只觉得脖颈处热气腾腾，略有些痒，她低着眉深深的看着游珩毛茸茸的脑袋，再次开口，声音不知怎么的有些哽咽：“是啊。”我这一生的幸运，当真就是遇见了你，遇见了一个如此信任我的人。
你的身影挥散不去，灿烂如繁星，驱散着四方黑暗，也打破生来携带的恶言咒语。
我这漂泊游旅在黑夜之中的旅人，总算寻到了光明。
“……阿湫？”见顾晞垂眸不语，游珩有些担心的抬起头，却撞进一双溢满悲伤的眼眸，一怔，却见下一秒顾晞眨一眨眼，神色恢复如初。游珩沉默一瞬，坏心眼的凑在他耳边轻轻说道：“我突然想起来，那个酒吧，是不是要……”
“不用了。”清冷的声音打断了游珩的话，游珩一怔，下一秒顾晞转身，抬头，略有些冰凉的唇瓣附上游珩的嘴唇：“名单上共三百二十七个人，还有那个呦呦酒吧，是我这么多年收集到的暗线和人脉。
这是我的底牌，我可以把我的底牌交给你。”
从一开始，她就没有给自己留有退路，她将所有的人脉留给游珩，就是打算背水一战。
当站上高台背靠熊熊烈火时，她就抱了必死的决心，如今绝处逢生，她也愿意给游珩最大的信任。
“……”
游珩垂眸看着顾晞近在咫尺，清冷秀美的面容，半阖了眸，凶狠的夺走主动权。
我也一样。游珩在心里说。
他何尝不是，从重逢的一开始，就给予了顾晞所有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