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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赌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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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哪一朝,哪一代的舆图上,都没有一个叫做“江湖”的地名,可“江湖”从古至今却无处不在。在江湖中每天都会发生一些有意思的事情,就比如此时、此刻、此地,就有着一场惊心动魄的赌局。

    在北离边境有着这样一座城,名为三顾城,关于三顾城外间有这么一句话:“三顾城中红尘笑,美人庄里醉风流”。所谓美人三顾,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三顾倾我心。谁又能想到,在通往西域三十二佛国的路上,这名动天下的妓院竟是一条必经之路。

    只不过,现在在这三顾城里,最受瞩目的,反倒不是什么美人,而是一场赌局,赌局的一方,是一个白发儒雅的中年文士,赌局的另一方,是一个青衫锦袍的少年以及一个面容冷峻的黑衣青年。

    青衫少年名叫萧瑟,是一个默默无名的客栈老板,而黑衣青年却是近几年来江湖中颇为有名的后起之秀唐莲。

    赌局倒也简单,摇骰子,猜大小,赢者生、败者死,此为生死之局。至于这三人为什么在这里,那说来也简单,便是为了一口棺材。

    一口黄金棺材。

    几个月前,江南寒水寺忘忧大师忽然圆寂,不久之后,便有一口纯金的棺材从寒水寺被运出,运送这棺材的,便是雪月城大弟子,唐莲。

    关于这口棺材江湖上众说纷纭,有说里面存着寒水寺十余年来香客的香火钱换的金银珠宝,有说里面存着忘忧大师一生所学的武功秘籍,只是因着这位唐莲唐少侠的缘故,无数觊觎这口黄金棺材的江湖人士只能退避三舍。

    只是雪月城的名号固然能吓退江湖上三四流的小丑,唐莲的暗器和拳头也能打退那些野心勃勃的二流高手,但遇上真正一流的高手,就算是顶着雪月城百里东君、唐门唐怜月弟子身份的唐莲,也未必能够招架的住。

    因为这就是江湖,江湖从来不缺高手。

    卖肉的壮汉、做鞋子的老太,卖油郎、抬轿子的护卫这些都有可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甚至你以为只是偷了家里地契然后跑出来卖酒的叛逆少年,可能随手便能招出一条十丈长的巨蛇。

    唐莲再能打,他也打了一路,唐门的暗器再好用,也不是无限发子弹的冲锋枪。

    所以,唐莲和他那个在半路认识的小伙伴萧瑟,决定用一种文明的方式和面前这位白发如仙的儒雅文士决定那口黄金棺材的归属。

    那便是……赌!

    既赌前路,亦赌生死。

    儒雅文士轻轻晃动骰盅,然后稳稳的放在桌上,在他的对面,一身锦袍的萧瑟神色淡然的看着那儒雅文士,似是毫不在意他刚刚摇出了多少点。至于坐在萧瑟身旁的唐莲,他从小在蜀中唐门学习暗器毒术,听声辨位那是再基础不过的本事,儒雅文士的骰盅一停,他便知道了骰子的点数。

    唐莲悄悄的凑到萧瑟的耳边,低声道:“五五六,买大。”

    萧瑟叹了口气,微微摇了摇他那如玉般的脑袋,看着唐莲道:“所以你们这些江湖人啊,就是没有情趣。所谓赌局,最好玩的乃是一个赌子。若是提前都把结果料到了,那这赌局还有什么意义呢?”

    唐莲好心提醒,结果萧瑟并不领情。

    “那你说,押什么。”唐莲皱眉问。

    萧瑟目光微凝,看向那骰盅,然后缓缓地将右手放在了桌上,语气坚决的说道:“我赌……五五六,大!”

    唐莲一咬呀:“你……”

    “和哈哈哈,好!”那白发儒士倒是忍不住笑了出来,“押定、离手!”

    忽然,一道破空声响起,唐莲、萧瑟、白发儒士皆是眉头一紧,只见在萧瑟的手边,已经多了一颗浑圆饱满的明珠。众人抬头看去,只见东北厢房处,一个房间的窗户被微微打开了一道缝,那明珠便是从这道缝里射出来的。

    “哦?竟不知楼上还有高人。”白发儒士冷哼一声。“却不知阁下是何意?”

    “前辈竟然坐庄,岂有不让赌客下注的道理?”厢房里,一个爽朗的男声笑道。“我也压五五六、大。”

    萧瑟的目光微不可察的变了变。

    这声音,为何听的如此耳熟?

    “你这无赖,此刻搅什么局!”这时,一直站在赌桌中央的红衣女子十分不悦的朝着包厢的方向骂道。

    这红衣女子闺名一个蕊字,在这三顾城美人庄中,只有那绝顶美艳的花魁,才能被称之为“天女”,而这天女蕊,本是雪月城安插在三顾城中的接头人,外表千娇百媚,热情似火,实则便是这三顾城美人庄的主人。

    天女蕊能够将这天下第一的美人庄打理的风风火火,她本人也是阅人无数、经过风浪,早已练就了一身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只不过没想到,那厢房中的人,却让这数年未发过一次脾气的天女动了怒气。

    唐莲自然也注意到了天女蕊的神情,他皱眉看着那颗落在赌桌上的明珠,这般弹指神通的手法本不算什么,可妙就妙在劲力使得恰当好处,既没伤到桌子,明珠自身也没任何损伤,这般手法便是在唐门这一辈杰出的外门子弟中,怕是也没几个人能做得到。

    “蕊,那厢房里是什么人?”唐莲忍不住问。

    “别提了,那屋子里的人便是一个无赖。”天女蕊一个跺脚,气道。

    原来,在两个月前,这三顾城美人庄中,来了一个奇特的少年。这少年穿着一件寻常百姓的深色布衣,腰后挂着一个皮囊,看着便是一副穷酸样,可身后偏偏背着一个用蜀锦裹着的长条包裹。

    这少年一进美人庄,便要开千金局。

    若非赌场老手,甚至连听都没听过什么是千金局,只因这千金局何止一掷千金?

    千金局连赌十局,牌九、马吊、金花、六博、天仙、提马、谣将、脱虎、骰子、反官,共计十种赌法,若在旁处也就罢了,可这是在美人庄。

    美人庄的千金局,第一局赌金便是一筐明珠、第二局为两筐、第三局为四筐,第四局为十六筐、第五局为二百五十六筐,若真的赌到第十局,那便是全天下的财富,都不够输的。

    最关键的是,这个少年他没钱。

    一个身无分文的穷酸少年,来到这世上最大的花楼和赌场,要赌最大的赌局,想向这里的东家借上一筐明珠的赌本,这怎么看也是一场笑话,天女蕊也是这般认为的。

    可是,当天女蕊见到这个少年的时候,却鬼使神差的答应了他的要求。

    因为天女蕊从未见过这般明亮的眼神,就算此刻这个少年穿着世间最普通不过的衣服,却有着无人可及的神采。天女蕊借了一筐明珠给他,却并没有答应千金局的要求,只说若这少年赚了银子,记得付她利息便好。

    少年笑着答应了。

    可是天女蕊怎么也没想到,她看走眼了。

    一个胆大包天敢在美人庄开千金局的少年,却是个赌啥输啥的臭篓子,整整一筐明珠,赌了三天,愣是一把都没赢过,这倒也没什么,天女蕊原本想着这少年还不出钱,大不了便让他在这里打杂干到八十岁还债,结果没想到的是,这个少年输到只剩最后一颗明珠的时候,他……不赌了。

    只因在这美人庄里有一个规矩,只要还有赌本,便不能赶人走。只要在这美人庄,美酒佳肴,高床软枕一律免单。这个规矩看似奇怪,实则在三顾城建立之初,便有了这么一条规矩,因为来这里消遣的商人,大多都是一掷千金的富豪,他们赌钱,并非缺钱,只不过为了寻求刺激、以及彰显自身财力,所以吃喝那点小钱,早就被忽略了。

    而这少年就是仗着这条规矩,每天在这美人庄中,喝最好的酒,吃最好的肉,睡最软的床,除了没找姑娘作陪,大有在这里混吃到死的意思。

    “人家赌生死局,你却凑什么热闹?”天女蕊十分不满的冲着楼上的厢房喊道。

    “赌不了千金局,还不让我赌生死局吗?”厢房中,少年的声音充满着调侃的意味,“天女姑娘,倘若这局我赢了,那我欠你的银子能否不还了?”

    “你若当真能赢,你在这美人庄住到死都没人管你。”天女蕊负气说道,她是真的生气了,因为楼上厢房中的这个人,当真是逢赌必输,若是他非要押注,原本兴许能赢的局,怕是也要输了。

    “那倒不用,最难消受美人恩,得天女姑娘一筐明珠、两个月的山珍海味,我已经很满足了。”厢房少年又道,“楼下的前辈,开吧,我赌,我赢!”

    “狂妄!”

    白发中年儒士的两根手指轻轻搭在骰盅之上,只是瞬间,一股常人难以察觉的波动便从塔的指尖扩散开来。

    唐莲大吃一惊,这中年儒士所用的竟然是碎空指。这中了碎空指的人表面毫无伤痕,五脏六腑却会被全部震碎,以这中年儒士的功力,他这一指,这骰中里里的骰子恐怕已经

    “我就说,你们这些江湖人士真是无聊。”萧瑟叹道。

    “公子要改吗?”白发儒士冷笑一声,问。

    “既然是赌局、哪有那么容易。”萧瑟自信的笑道,缓缓地站起身,伸手去拿那赌桌中央的骰盅,“所谓赌局必胜之法,就是相信自己会赢,只要坚信自己会赢,那就一定会赢。”

    “开!”萧瑟毫不犹豫的拿起骰盅,在众人的目光中,那三里骰子果然已经变成了一堆白色的粉末,但,萧瑟嘴角的笑容仍未淡去,他放下骰盅,大袖一挥,白色粉末被吹散,桌子上赫然留下了几个白点,正是五五六、大!

    白发儒士的脸色变了几变,终是开口说道:“公子好俊的功夫。”

    “不才不才,一点小戏法罢了。”萧瑟双手交叠,收入那宽大的衣袖中,“我可不会什么武功。”

    “前路凶险,公子不会武功,可不要趟这趟浑水的好。”白发儒士的话中,隐隐带着两分威胁的意味。

    “阁下可是要反悔?”

    “我说过不会杀你们,但是我的伙伴们不同。”白发儒士道,“他们可没有我这么大的耐心。”

    萧瑟不慌不忙的再度坐下,缓缓道:“我们也有一个同伴,虽然脑子不大好使,不过手上的功夫不错。你的同伴未必能占到便宜。

    “如果你知道我是谁,定然不会这么说。”白发儒士站起身,背对着萧瑟等人,抬头看了看那皎洁的月亮,叹息道。

    只是,让这中年儒士没想到的是,萧瑟缓缓的吐出了六个字:“天外天、白发仙。”

    “你怎知道我的名字!”白发仙喝道。

    “知道你们的人不多,但总归有人知道。白发仙,十二年前,这的确是一个能镇得住的名字,只是十二年之约未满,你不该出现在这里。”萧瑟目光森然,语气中也带上了七分严肃。

    白发仙一伸手,那莹白玉如的美剑应声出鞘,唐莲见状,立刻抽出指尖刃,便与白发仙的长剑对了一招。只一招,原本在美人庄广场中央的赌桌被震成了碎片,萧瑟、唐莲也被震退了好几步,只有天女蕊的面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穿着深色布衣的少年。

    就在刚刚,白发仙的剑气波动之时,那少年从楼上的厢房中一跃而出,伸手从后腰拔出一把宽背圆刃的菜刀,挡下了波及天女蕊的剑气,又将菜刀插回了那皮革刀鞘之中。抽刀、挥刀、收刀一气呵成,迅捷如风,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

    “花有重开日、人物在少年。姑娘如花似玉,前辈可怒不得啊。”少年挡在天女蕊的身前,双手抱胸,似是毫无惧意。

    白发仙轻轻挑眉,攒道:“想不到,北离境内,竟有如此刀法之人,小子,你师傅是谁?”

    “师傅?我没师傅,我的刀法是看出练出来的。”少年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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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无师自通,当真后生了得,你叫什么名字?”白发仙又问。

    少年傲然,道:“我叫凌尘,凌云之志、铅尘不染的凌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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