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提剑出燕京
大夏东北方向的战事，好像并没有给这个庞然大物带来特别大的影响。大夏这个巨大的机器依然如往日一样的运转。在太子领军入玉壶关的同时，朱秦也拜别了皇帝和太后，领着几名亲卫出了京城往扬州而去。
春寒料峭，一行人搭了水师军船晓行夜宿，因是隐藏了身份，一路上少了各地官府的迎来送往倒也是清静。
路上行了近一月，船靠在了京口码头。朱秦带着两名亲卫和罗云上岸寻了家酒楼用饭，因长时间在水上漂着，刚刚上岸的时候朱秦居然有点脚步虚浮。
因着朱秦并没有好好的接触这个世界的人间烟火，不管是在京城还是扬州也很少逛街，看着这初具规模的商业城市，看着往来的贩夫走卒颇有兴趣。
“小二，来点你们这里的招牌菜。”朱秦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客官，我们这最有名的便是京口醋鱼，您几位要不要尝尝？”店小二热情地招呼着。
“嗯，就这个吧，再上几个硬菜，不要酒。”朱秦点点头，打量起这家酒楼。虽不奢华，但也干净整洁。正是饭点，食客颇多。
饭菜很快便端了上来，朱秦夹了一块醋鱼放进嘴里，味道鲜美，不禁让他食欲大增。
几人一边吃一边透过窗户看外面的街景，随意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此时，店中突然嘈杂起来，目光看去进来了五六个斜肩耷背流里流气的大汉。
店内食客纷纷加快吃饭的速度，有几人立刻结账离开。几个流氓眼神挑衅每一个客人，大声呼叫掌柜的的摆酒上菜。
好死不死，偏偏安排靠近朱秦旁边的桌子。掌柜的招呼了小二火速上酒菜，一溜烟跑来对几名大汉躬身:“哎呦喂，陈爷大驾～”
奉上一个红包:“这是这个月的头钱，本来应该送去的，想着陈爷来了还能请陈爷吃个饭，故此耽搁了，麻烦陈爷跑一趟。”
那为首的胖大汉子掂了掂:“你倒是孝顺，无妨，正好老子饿了顺便吃个饭，好酒好菜尽管上，少不了你一个子儿。”
掌柜的心里翻白眼，吃一两银子扔十个铜钱，关键他还不敢收，这种街面上讨生活的混混最是恶心，大奸大恶谈不上，欺负起人来绝对让你想到就恶心上好几年。
“哪里的话，能请陈爷吃饭是小人福气。”见那大汉满意点头，掌柜的说了几句便自去忙了。
那几人便大呼小叫的开始吃饭，朱秦本不想理会，但那几人实在吵闹，便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只见那几人衣衫不整，举止粗鲁，看上去甚是讨厌。
其中一人看到朱秦，竟对着他故意眼露凶光挑衅，甚是无礼。朱秦被打扰了本来良好的心情心中恼怒，正欲发作，却被一旁的亲卫拦住。亲卫低声道：“殿下，咱们初来乍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必和这种烂人一般见识。”
朱秦冷哼一声，便转过头去不再看他们。然而，那几人却越发嚣张起来，不仅言语粗俗，还故意把吃光的骨头等物往朱秦一桌方向抛洒。
朱秦也加快吃饭的速度，不想和这些流氓发生什么纠缠。
几名大汉渐有酒意，看见朱秦几人衣着光鲜，桌上菜肴也比较丰盛。见他们一行四人，除了两个汉子看起来有点难搞，另两个不过半大孩子和一个面上无须的人，看着像是行商人家的公子哥，在伴当的陪护下出来见见世面，又见他们面对挑衅不敢言语，心里便起了碰瓷找事的念头。
几个人靠着头嘀嘀咕咕了一会，一个汉子便摇头摆尾的过来，往旁边一坐，一只油腻的手往朱秦腰间的炽天使抓去。口中道:“呦，小崽子年龄不大，倒是会装模作样，带的这刀蛮是稀奇哈～”
炽天使自从到了朱秦手上，平时视若珍宝，除了被夫子拿过，从来不会让别人碰。眼见汉子的脏手摸来心里大怒，猛然站起来一退，啪的一声给了那汉子一个结结实实的耳光。
“何处来的脏东西，眼睛瞎了，竟敢和贵人挑事！”罗云喝道。因着是拔高了声音，分外尖利。两名亲卫也长身而起，拔出暗藏的兵刃。
“呦呵！哪里来的不长眼的敢和我们四海帮动手你们这些东西来京口也不知道去打听打听，这一次你们不出点血别想出这个门。”那几个流氓见状大喜，只当他们是虚张声势，纷纷起身撸起袖子。其中一个人飞奔出门，显然是去叫人了。
掌柜的听见骚乱，赶紧冲出和小二来隔住双方:“诸位诸位，给小人一点薄面，有话好好说。”那几个流氓的目的是想讹点钱，眼见那两名亲卫不是好相与的，便就坡下驴停了前进的脚步。
那为首姓陈的哼了一声:“齐掌柜，老子便给你这个面子，但咱们兄弟刚刚被那小崽子打了，让他们赔一百两银子这事便罢了，少一个子我们让他们出不了这个门。”
朱秦闻言差一点气笑了，十两银子就够普通百姓家庭一年的生活费。这几个流氓倒是敢开口，张口就是一百两。
掌柜的面有难色:“这这这，陈爷这是不是太多了”
姓陈的金鱼眼一瞪:“妈的!当老子讲话是放屁你去与他们说，若是少一个子咱们便要动手了，要是不小心砸了你店里面的锅碗瓢盆咱们可不会管!”
掌柜的无法，见罗云是个年长的，看样子是个说话管用的，拉了罗云和朱秦去了一边低声埋怨道:“几位也是走南闯北的，咋就按不住火气这四海帮足有五六百人，后面又有漕运领运千总大人为他们撑腰，平素在这京口连知府大人都要给几分面子。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如今只能破财免灾了，免得和他们纠缠徒增烦恼。”
罗云听闻，想到他们连船上的不过六个人，纵然个个武功高强却也肯定打不了几百个人。若是硬磕，必然需要公开身份，没的徒生事端。目光向朱秦看去:“少爷，您看～”
朱秦哪里愿意服软，看这几个流氓的德性怎么看怎么窝火。当下大喝:“想得美，爷除了给他们点教训，一个子儿也不会给这些脏东西，给我好好收拾他们!”
众流氓听见大怒，还没来得及说话。两名亲卫已经欺身上前，收了兵刃三下五除二就把这几个人放倒好一顿毒打。
正在酣畅淋漓之间，店门外人声嘈杂，先前出去那人带了几十个流氓已到门口。均是一身短打，手持棍棒铁尺，个个一身匪气。
进来看见那几个鼻青脸肿的流氓，众痞都大喝着纷纷冲向朱秦等人。
罗云拉住朱秦往二楼楼梯跑，对两名亲卫低喝道:“他们人多，我们守在楼梯口，少爷安危最重，不要留手!”亲卫也不搭话，呛啷拔出佩刀，一左一右守住楼梯口。
众痞看见对方拔刀，纵然他们平时欺压良善，争抢地盘利益没有少打架。见了这寒光闪烁的钢刀，还是不由得慢了脚步，虚张声势的咒骂着，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双方相持之间，一个泼皮指着后面的朱秦骂道:“你这个有娘养没娘教的小畜生，看你长的细皮嫩肉像个兔儿，有种你下来，看爷爷不掏了你的肛～”
朱秦一方皆是大怒，尤其朱秦听见对方骂他娘，这正正刺到了他心里的痛处。亲卫们没得到命令没有擅动，朱秦却从他们头顶一跃而下，直奔那人而去，半空中炽天使便已出鞘，在空气中划出一道炽烈的线条，刷的一声朱秦落地。
啪的一声，那人的大好头颅也随之落地。
那人的无头尸体还站立着，向空中疯狂喷射着血液。看起来显然是练过的，下盘很稳。
满室突然陷入死一样的安静，掌柜的尖唤:“杀人啦！赶紧报官!”说罢连滚带爬的往门外跑去。
众痞如梦方醒，随着掌柜的飞奔出门。出来门见到了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回了点神，见朱秦等人没有追上来，便停下脚步守住店门。
这一次，没人敢再口中喷粪了。有几名帮众火速去报官或者叫人。
朱秦热血上头，愤怒中杀了一人。此刻看着那无头尸体倒地稍清醒了点，不由得浑身颤抖。罗云见状，拉了他在楼梯上坐下。
守在楼梯口的两名亲卫面色平静，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朱秦看己方几人淡定的神情，心里稍安。
罗云微笑着拿出手帕帮朱秦擦汗:“少爷好剑法，身上硬是没溅到那东西的脏血。”朱秦抓住他的手，声音微颤:“大伴～我杀人了，这如何是好”因着前世的记忆，朱秦感觉他做了一件了不得的事，当下有点六神无主。
罗云一怔，改了称呼在前面两个字加重了声调道:“殿下!是的，您杀人了，您不要往心里去，第一次杀人是这样的，心里难免有点慌，不过这不稀奇，习惯了就好了，您就当杀了条狗就行了，莫要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