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源头

    男人见状打的更卖力，北霁以为山神会进来救自己，直到被打晕也不见其影。再次醒来时躺在身边的不是伤痕累累的女人，而是散发着白光的驯鹿。北霁踉踉跄跄起身到驯鹿身边，驯鹿安静的躺在肮脏的地上，他不知道在他昏迷期间发生了什么，唯一能确定的是驯鹿很虚弱，他的白光开始显得昏暗。

    “山神大人”，北霁从背包拿出一瓶水喂给驯鹿，“喝点水会不会好一点，山神大人你可不能有事啊！”

    “咳咳，你给我喝的是什么，难喝死了”，驯鹿化为人身坐起夺过北霁的包，“你这个包里就有难以下咽的东西，衣服勉强能入眼”

    “大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北霁冲进厨房后，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来到了山神旁边，小孩阻挡山神去救北霁。

    “我把他打回了婴儿的状态，现在的时间线是他刚出生”

    也就是说他们来到了1995年。

    “现在我的力量比小鬼强，他们不会发现我们”，山神说道。这样一来北霁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默默当无能为力的旁观者。

    “你替女人遭了两次毒打，小鬼已经生气了，安分点跟在我身后”

    地下室内传来女人的痛哭声，婴儿的哭啼声，和男人的谩骂声。

    “折腾半天，就生了一个啤酒瓶，玩啊，老婆子在掏几下，肚子那么大老子就不信没有别的了”

    北霁瞠目结舌，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血腥味随着女人崩溃的哭声弥漫开来。北霁浑身颤抖，这次并不是因为身体不适，而是气到发抖。

    随着时间的流逝，直到孩子三岁，女人承受不住男人的暴力行为逃出了小镇。三年来女人无时无刻计划着逃跑，她对孩子没有半点爱怜，每次抱起孩子眼神里尽是厌恶。

    女人趁着男人外出把小孩留在外面自己走了。那天晚上没有月亮，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女人说：“我去给你买糖，然后给你捉萤火虫，这样宝贝就能看见路了”

    北霁不知道女人说这句话时的表情，但感觉是真情实意。仅有的一点爱是为了自己能逃离魔掌。小孩乖乖点头站在原地从半夜等到了早上，期间他哭过很多次，他害怕恐惧，却依旧没有离开。从那以后男人的巴掌落在了小孩脸上。

    眼看过了两年，男人因自己的暴力行为失手杀人进了监狱。小孩原本被警察送到了福利院，可他因不喜欢福利院逃走最后曝尸荒野。男人进监狱后女人来到小镇上看过孩子，但也只是看了一眼就走了，没有任何留恋。

    “救救我，救救我”，一个瘦骨嶙峋，面目满是伤痕的女人抱住北霁的脚踝祈求，“救我，救我，为什么，为什么？”。山神一把把北霁拉到自己身后退后几步幻化出一颗白光球，光球散成点点星光进入女人的身体。

    “都是生前的伤，无知的人类已经替糟了两次毒打，我们与您素不相识”

    “山神大人，您在和鬼讲道理”，北霁有些不敢相信。“君子动口不动手，在这个梦境里，她也没有十恶不赦，甚至是可怜”

    北霁何尝不知道，他因为女人差点被废掉一条腿。他以为世间没有人不爱自己的孩子，面对一个抛弃孩子的母亲他没有了怜悯之心。现在在北霁眼里女人就是一只鬼。

    “是萤火虫吗”，消失了很久的小孩轻轻拽了两下北霁的衣服。知道了小孩的过去，北霁不忍心推开，从口袋里拿出太妃糖准备给小孩。

    “什么萤火虫，什么糖果，都是骗你的，孽种，你怎么还没死，还没死！”，女人发了疯似的扑过去掐住小孩的脖子。

    “灵魂之间的事我插不了手，现在我们谁也帮不了”，山神知道北霁想要去帮小鬼。

    他们在灵魂的聚集地，能做的只有感受，他们只是迷路的外来人，在这个世界他们只能做旁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