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他从今日开始正式坐镇掸光大楼，冗长的会议和作战方案的部署，一天下来声音已经失掉。待到一切方案都已确定，已经将近一个星期过去。
詹姆斯重新提议：“那么，送上军事法庭？”
杜柏钦点点头，登车离去。
杜柏钦丢下手上拎着的外套，皱皱眉头道：“伊奢又打电话给你？”
杜柏钦神色没有多大变化，只是迅速站起往更衣室走去，他回头吩咐一句：“让办公室启动应急预案，我去见头儿。”
杜柏钰说：“工作不要太累了。”
杜柏钦拍了拍她的肩头：“说什么傻话。”
一会母亲的声音传来：“柏钦。”
母亲温柔地说：“妈妈不想搭长途飞机了，弟弟已经过去，在长岛的房子，你们兄妹聚聚。”
夜里他回到家看到一个许久不见的人影，他的家庭医生，何美南。
早上杜柏钦起来，热度退去了一些，干哑的嗓子还是肿胀得厉害，司三将他餐桌上的咖啡换成了牛奶。
那么他就能彻底的沉没。
沉沉的疲倦压住了整个人，忽然就有了一种无力支撑的感觉。
杜柏钦应了一声。
詹姆斯道：“根据提前解封的七十八号档案，我们在公爵当年的口供注意到了一个细节，他在登机之前会见的部下中，其中有一位叫做霍华德的海军陆战队高级将领，他号称给公爵提供了一份重要情报，但随后此人在康铎消失。情报处最近得到消息，他藏身在贝兹武装的图姆族处。”
杜柏钦挑挑眉笑笑。
杜柏铮将立一旁的一个女孩拉了过来：“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clara。”
clara是棕发褐眼的西班牙裔美丽女郎，笑着过来贴了贴杜柏钦的脸颊。
杜柏钦面色沉稳：“何不问香敦克？”
杜柏钦颔首。
而同一时刻，政府军的特种部队，地面作战部队已经在军事基地紧急聚合，直接奔赴前方。
何医生说：“发烧三天了，我今天才来，已经很客气了。”
母亲在那端说：“我看到新闻，你在美国？”
杜柏钦飞往伏空军事基地，与此同时四大军种联席参谋长的车驶出掸光地下车库。
国防部专机在跑道上停稳，秘书长已经等在舷梯出口处：“殿下，财相召见。”
杜柏钦收了线，按下了另一个号码，吩咐一句：“回东岸去吧。”
骆克忙着说：“柏钦——”
骆克道：“自然，自然，我怎敢忘记历史的教训。”
他在飞机的沙发上合目休息，侍卫走进来，轻手轻脚地摁下按钮，窗帘悄无声息的落了下来。
门忽然轻轻被敲了几下，秘书的声音传来：“阁下，柏钦殿下到了。”
杜柏钦正合目靠在椅背上休息，闻言抬起头来。
骆克答：“是，你们两个最大家族，可否考虑产业化？”
杜柏钰看了看大哥，有些担忧地说：“我们不能令你开心。”
肯尼迪机场等的出口处，等候着的杜沃尔家族的二公子，穿一件浅灰休闲外套，年轻的脸庞带着笑意。
杜柏钦合上资料夹，淡淡地说：“我要是不仅仅是复仇，而是——清白。”
杜柏钦接起来，是办公室秘书长：“殿下，夫人要与您通话。”
杜柏钦牵牵嘴角，露出一个淡漠的笑：“早该收拾那帮人了。”
骆克问：“对于支柱产业的改革计划，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杜柏钦第二日上班。
杜柏铮迎上前拥抱大哥：“哥，生日快乐。”
那个年轻人推门走进来，面上无甚表情，好像比以前还要更沉稳了一些。
詹姆斯低声报告：“令尊的调查案有进展。”
杜柏钦点点头，转身往会议室去，手上的事情千头万绪，他已经没有分心来考虑别的事情。
墨撒兰财政大臣骆克，梅杰内阁成员中最重要的核心人物，坐在财政部大楼的办公室：“看了上周的议会报告了？”
离别的时候，伊奢驾车来接，弟妹在门前拥抱他，妹妹柏钰说：“大哥，你为我们付出太多。”
杜柏钦起身往楼上。
杜柏钦点点头：“待我去到南部，我来调配。”
杜柏钦将头靠在椅背上，眼前有轻轻的晕眩，他这两个多礼拜，他一边军演一边抽空往阿联酋跑，在上下两班飞机之间的空隙，去到她经常出没的那一片街区，看着她下班，逛街，和同事吃饭喝酒，然后一群男女嬉闹着结伴夜游。
还有什么值得奋斗，他连此生唯一的光都已失去。
下午三时，直升飞机从掸光大楼顶部升起。
詹姆斯耸耸肩：“好吧。”
窗外是海平面上明媚的阳光和灿烂的长空。
潘雷格将手上的文件递给他：“贝兹最近活动频繁，军情局最新消息，反叛武装已经有了深入计划，图姆地区意图自治，我保荐你统军，如果能打好这一仗，那将是你事业的基石。”
潘雷格直言：“我明年退休，柏钦，这次看你的了。”
杜柏钦一边翻着资料，一边淡淡地答：“嗯，没想到他倒在国内。”
杜柏钦答：“好。”
詹姆斯问：“要如何处置？”
他何不顺势推舟，光荣退下来。
有好几次她几乎都发现了他，但是他却成功地隐藏了起来。
潘雷格示意他坐，杜柏钦在对面的沙发坐了下来。
国防掸光大楼前的安全警戒线外大批蜂拥而来的媒体聚集。
丽贝卡进来：“殿下，头儿在办公室等你。”
杜柏钦说：“杜家的产业，现在经营都已经股份制运营了，我只做重大决策。”
何美南给他挂水，点滴落下来，他终于能沉沉地睡下去。
车上的卫星电话响起。
杜柏钦：“我父亲在昔年就曾想过将杜家花场改革，骆，你若要在内阁提起议案，你在我这里得到的支持，不会太少。”
伊奢合上门的一刻，默默回头觑他的脸色，转到办公室外拨公寓私人医生电话。
何美南端着咖啡坐在沙发上笑吟吟地看着他。
杜柏钦答：“妈妈。”
骆克笑着答：“等老头和你面谈吧，最近在预算方案空出了数个亿的军费开支，我们要干点儿大事了。”
杜柏钦沉吟：“国有化还是太过冒进。”
骆克面色瞬间轻松下来，笑着调侃：“他日你握住兵权，我无后顾之忧后想必会大刀阔斧。”
飞行向西穿越半个地球，从日落到日出，西经七十四度的纽约，返回了一天之前的时间。
杜柏钦携了官员往市政大道十号。
结果如他所愿，她早已投入别人的怀抱。
落到他眼中的瞬间变成一片漆黑。
杜柏钦面色不变，只淡淡地说：“至于各方势力怎么平衡，这看你的了。”
杜柏钦笑了笑：“有你们我倍感安慰。”
今晚的确是不想再避开，他忍着心底冰寒与怒火的交织，就是想要看着她离开他之后，究竟能快活到什么程度。
杜柏钦不置可否。
兄弟两都有高挑修长的身形，只是杜柏钦有着更为挺直的脊背，他长柏铮两岁，气质更加刚毅稳重，眉目之中沉郁萧索之色明显，柏铮则是一副干练的青年精英模样。
如同一个绝望之中挣扎的人，需要最后的当头一击。
杜柏钦召来秘书给他送冰咖啡提神：“嗯。”
杜柏钦在回家的车上，才有空拨冗会见了詹姆斯。
杜柏钦并未作推辞之色，只安之若素点点头：“什么时候要计划？”
詹姆斯说：“如果他活着回到康铎，我们可能需要特种部队的配合。”
杜柏钦掐住眉头低声应：“嗯，陪部长军方谈判。”
这个夜晚之于墨撒兰的历史来说，注定是不平常的一夜，盘踞在南方多年的图姆族首领贝兹骤然起兵发难，反叛武装朝市区大楼发射了多枚放射炮，随后持枪占领了政府中心，于早晨五时宣布自治。
杜柏钦露出浅浅笑容：“嗨。”
潘雷格答：“四个军种的伙计们都在办公室等你了，越快越好。”
十一层的部长办公室，现任国防大臣潘雷格一袭军装笔直，头发已经有些花白，正坐在沙发上缓缓地吸着雪茄，他在一九八八年之后接替了杜柏钦的父亲任职，已经做了廿余年墨国国防大臣，他未必不会审时度势，杜柏钦的锋芒已经无人可敌，何况跟在他身后的一班老臣，堪称墨国军界的半壁江山。
詹姆斯兴奋地道：“柏钦，你是要——送他一颗子弹？”
詹姆斯言毕退下，他终于能回家去休息了一夜。
十一月底的纳苏郡，别墅的长廊望出去的海面，透出一股蒙蒙的灰色，他由弟弟和其恩爱女友，加上妹妹，度过了他三十岁之前最后一个生日。
第二日清晨，伊奢进来，看到杜柏钦坐在卧室外的起居室，晨衣都未换，却不得不行礼禀报：“殿下，秘书处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