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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还有那棵我们重遇的梨花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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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延洲看着油纸袋,对着管家轻声说道:“嗯,去将我最近要穿的衣袍都熏了香,在给我拿些乌木雪松香来”

    于管家闻言,自然是十分高兴的,欢天喜地的安排起来,不一会儿延洲房里院儿里都是乌木雪松的香味。

    延洲沐了浴,闻着香,沉沉的睡了下去。

    梦境里一位红衣小姑娘,牵着一位黑衣小男孩 一手蒙住小男孩眼睛

    那小孩左肩衣衫已被润湿一片,每走一步血就往外渗出来一点,周围满是被冰封住的尸体,妇孺、老人、女子、青年男子故是各样的,冰柱清亮透净,能清晰的看到每一位尸体临死前狰狞痛苦的表情,脚下的鞋子全是被血液侵染的冰渣,一小步一小步的朝着前走

    小姑娘双眼瞳孔放到,不断的睁开又闭上,双眸里噙满了泪水。额头上冒着细汗水,双唇发白,满脸写满了绝望无助。每走一步就拽紧小男孩的手一分

    “别怕,这些都是假人你看哦你还是别看了”

    “玉絜,你冷吗?”

    “不冷”

    “那你为什么全身都在发抖”

    “我也不知道,你好像也是哦”

    “好像是,玉絜你是怎么来这里的”

    “爹爹说,我以后要当公主,公主要先为天下百姓为先”

    “你爹骗你的”

    “才没有,刚刚要不是我拉住你,你就被那大个头杀死了”

    “哦,那谢谢你”

    “怎么谢?”

    “以后你做了公主,给我做驸马吧”

    延洲再次睁眼,眼里满是泪水,任由泪水朝眼角四散开去。直直的盯着床顶良久,心口处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很闷很痛,又像是有人拿着厉刀,一下一下的剜他的心,他却束手无策…

    起身换了衫,跃墙而出…

    【梁国公主府-霄凤阁外】

    “王太医,你可知梁帝今日为何下令撤了一众太医,独留你我二人?老夫今日替公主请脉,这脉象虽不似前些日子那般虚浮,但还未到缓醒的地步” 许太医带着疑问

    王太医整理着近日余焕英地脉案:“许是你我二人得陛下信赖,公主殿下现需要静养缓缓养着咱们估计在公主府还得住上些日子”

    许太医点点头,又说道:“也是,咱们去外边亭子详细一下公主后面的疗养”

    “走走走…声音小点”

    延洲立在楼阁暗角,听完老太医的话,才进屋这是他近日养出来的习惯,来之前,走之后都会偷听一会儿太医闲聊这些个太医也算尽兴,平日闲聊也都是互相在通请脉脉案,余焕英的今日情况 日日下来延洲对余焕英身体状况越来越清楚、心里自然又多了几分小心和心疼

    延洲小心翼翼的打开油纸袋,放到余焕英床塌边,轻声说道:“玉絜,你看,我给你带栗子糕来了”

    床塌上的余焕英,面色虽比以往红润了许多,但依旧静悄悄的一动不动的躺着…

    延洲先是端了一盅汤药,依旧是自己先试试温,然后熟练的往自己口里灌,又轻轻附身,扶上余焕英的双唇,小心翼翼的一丝丝的把汤药喂到余焕英的咽喉中…最后在轻轻用舌尖卷走余焕英嘴角的药汁

    这次的延洲有些贪心,喂完药后,又又亲了亲余焕英的眉心、眼睛、鼻子、最后又将唇附了上去,小小翼翼的吮吸…直道感觉身体有些燥热,才将人放开

    延洲将余焕英重新放入床塌,自己又立到一旁抚平慌乱的心绪眼角的余光无意间瞥到梳妆台盒子露出的一小截帕子,鬼使神差的走上去扯了扯

    那是一条裙角撕成的带子,白雪纱丝带粘着斑斑血迹延洲蹙眉,拿起丝带仔细瞧了瞧,又放到鼻吸间闻了闻

    走到余焕英的床榻边,看着余焕英心里暗暗思忖:这是那日跳崖给玉絜蒙眼的撕下的带子,这一块血渍是当日诈死的假血渍,那这几处明明就是真的血渍,又是从哪里来的呐?难道是当日玉絜回程路上受了伤?等会儿回去好好问问云辞,对了…她留着这袋子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对我有了几分好感……

    这样想着想着,嘴角的止不住的上扬,又怕发出声,故意握拳抵唇,让自己冷静冷静…

    随后,做到床沿边,将余焕英身子同被子一同揽入怀中一只手握住余焕英的小手,十指相扣。

    “玉絜,你可知,我从不喜男子,也不喜旁的什么人…玉絜等我…我要给你置办一处院子,院子前后都种满了芍药花,还有你喜欢摇椅…还有那棵我们重遇的梨花树…”

    延洲这样一抱就是几个时辰,双眸一直盯着与自己相扣的小手,生怕不小心挪了挪眼,就错了了余焕英再次的小手松动迹象

    “瑶姐姐,为何这几日煎的汤药和比倒掉时颜色淡了好几分”跟在映瑶身后的小厮疑惑的问道

    映瑶转过身,接过小厮端着的几盏刚煎好的汤药,掀开瓷盖瞧了瞧小声说道:“是吗?我怎么看都一样,放了一整天,颜色淡几分也正常”

    二人放好汤药,又跪坐在余焕英的床塌边

    “殿下,你快醒醒吧!刚刚奴才去帮你去瞧了瞧小白驹,她真的有宝宝了,马肚子都大了好多,还有院里的白孔雀,这几天天天都开屏,雪白雪白的像羽毛蒲扇可美了,还有塘子里的鱼,现在仍杆子就有鱼儿上钩…”小厮越说声音里的哭跄也越重

    映瑶给余焕英掖了掖被子,双眸泛着红,担心小厮哭出来影响余焕英,国手老太医说过,要静养,映瑶时刻谨记,伸手捂住小厮的嘴,瞪了他一眼,示意让他先出去,小厮只能收起哭腔,拿着换下来的药汤出去了。

    映瑶又将门轻轻关上,在暗角看到这一幕的延洲自然是十分生气,心里暗骂:怎的?还不滚出去,留在这干嘛,人又不会醒,你要真留在这守着,小心扭断你的脖子把你扔出去…

    延洲真想着,如何将映瑶给扔出去就听到映瑶伏在床沿上,低声抽泣轻声说道:“小殿下,我的小殿下,今日国手老太医走时,同奴婢说,殿下之所以昏迷这么久,除了殿下伤了身子外,还有就是殿下存了死志,不愿醒过来,被困在梦里了……殿下梦里可有梦见奴婢?殿下快醒过来吧”

    映瑶伸手用衣襟擦了擦眼,继续说道:“奴婢心里明白,殿下虽然还是一样待奴婢好,但是从殿下出游回到府后,殿下就变了好多,殿下以前也总做噩梦,梦里呢喃着什么奴婢总是听不懂,但这次回来,殿下你梦你时不时换那卫国郎君的名字……殿下不愿醒来可是在梦你又见着了那小郎君?可殿下,那小郎君有断袖之癖,殿下还是早些醒来,咱们梁国好二郎多的是…”

    延洲在一旁听着,前面还赞许着丫头情深义重,后面越听越生气,什么叫他有断袖之癖这口气必须得出

    “那卫国小郎君不…”映瑶话还没说完,就晕了过去

    延洲站在身后露出邪魅一笑,冷冷说道:“你主子没教你,不该说的不说嘛”又将人拽到了外室自己则走进内室,坐在床塌上,又将人搂在胸前,贴胸抱着

    嘴角含笑:“玉絜,是不是真的梦到我了,梦里我对你好吗?”颓然有神伤的自答:“定是比现在好,不然你怎么不愿醒过来,玉絜,快醒过来吧,醒过来我什么都答应你…你父皇给了我令牌,到时候我也想齐云祥那样,大摇大摆来你府上找你,也要在你府上蹭饭吃,还有遛马、钓鱼、望风…”

    延洲越说心里越悔,声音也越低:“对不起,对不起…我应该早日承完师恩,早日来梁国,早日认出你来的…我应该早日去查南疆时期的事情…”延洲双眼模糊,一滴一滴泪水落到了余焕英脸颊上

    余焕英依旧毫无意识的静静躺在延洲怀里,不论延洲此时有多撕心裂肺,不能自已,她都静静的一动不动

    “许太医,如今只有你我二人,咱们别分开了,就一道进屋请脉,”王太医说道

    延洲听着脚步声,有重新躲到了暗出

    “王太医,你请”

    “许太医 ,请”

    两人谦让着一旁的小厮推门就看到了躺在地上映瑶

    “哎呀~这不是瑶姑娘嘛”王太医开口说道

    小厮忙上去唤了两声,依旧没醒

    许太医忙制止小厮的声音:“被扰到了殿下,将人先扶出去,她双眼通红,估计是伤心又累的晕过去了”

    小厮不敢再知声,将人先扶了出去

    两位太医也是轻手轻脚的,请完了脉,再外间小亭子彼此交换看来看脉案

    王太医点点头:“那咱们明日再行一次针”

    许太医拿不定主意的问道:“这汤药还煎吗?”

    王太医手指敲了一下脉案,带着几分悦色:“煎,必须得煎,这脉象是近日最好的一次,指不定啥时候公主就醒了。不怕糟践,咱们有的是好药材”

    立在暗处的延洲自然也是听得明明白白,又面朝余焕英寝殿的方向站了很久,才跃墙而出

    【延洲府上,前院】

    君绍慵懒的倚在廊下的栏杆处,看着云辞依旧是一手抱着剑一手拿着风月本,正襟危坐,表情十分严肃。心里暗暗腹语:这到底是个什么物种?不知道的还以为在研究什么不得了的古籍典法,能这样青天白日,又正义炳然的看风月画本的人估计也找不出第二人了。这人脑子当真没有问题吗?

    君绍似想到了什么,捡起一粒小石子朝云辞丢去,带着质问的口气:“云辞,为何你与本世子师出同门,本世子却确从未在师父处见过你呢?”

    云辞抬眸笑笑:“师父让我在家,不用去师父处”

    君绍有些诧异,唰的一下带上轻功,坐在云辞身边,好奇的开口:“师父准你在家?你有何本事能得师父这般疼爱?”

    云辞朝一边挪了挪,说道:“没什么本事”,又专注的盯着风月画本看了起来,那一副专心致志的模样,让手里的画本仿佛都高风亮节了起来。

    君绍目不转睛的盯着云辞,心里细细的推敲:看这小子的功夫和能力都不如本世子,又听启延渊差遣,是资质平庸还是另有因由呐?外面那群小子叫他云大哥。莫非

    君绍一只手搭在云辞肩上,正想开口,却听一声:“云辞,过来!”

    只见延洲从大门进来,心情看上去没啥不同,只是这双眼怎么肿了,君绍笑笑朝延洲喊道:“这是谁把咱们家殿下惹得泪眼婆娑了?”

    话音刚落,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小侍卫们纷纷看向延洲,云辞抬了抬手,小侍卫们又乖乖的散了去。

    “我问你,那日你暗中护她回来,路上可遇到危险”延洲刚坐下便开口问道云辞,他心里太想知道那雪纱带子的血迹是怎么来的。

    云辞自然知道延洲嘴里的那个她是谁了,十分笃定的开口:“并没有,按主子吩咐,将人一路护到了公主府才撤的,路上并没有遇到任何险阻,就连黑珍珠都十分听话,应是一口气到城外门口才停下来”

    延洲自然是十分相信云辞的话,脸色微沉的在心里细细琢磨是怎么回事。

    云辞看到如此模样的延洲,担心的询问:“主子,可是当日有何不妥?”

    延洲摇摇头,依旧默不作声。

    此时,君绍匆匆忙忙的闯进屋,打断了延洲的思绪,二人同时看向君绍。

    “不好了,韩国的质子全枕,弑父杀兄登上了皇位,宣称举韩国全国之力,助齐国” 君绍将刚收到的信笺递给延洲

    云辞有些疑惑:“他一个质子,才刚回去,怎么能在这么短时间谋得皇位,还能安定朝纲,又能让全国都与他一心助齐,况且他能顺利逃出梁国,全依托梁国长公主,如今他恩将仇报,将置于梁国公主何种处境中…”

    延洲打开信笺,仔细瞧了瞧,一直不差,一未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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