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质疑交警队
印强强还躺在冰柜里，路薇薇也一样。他们已经躺了整整七天了，这七天，他们就这样安安静地躺着，什么也没有做。
路母表示如果印家不给他们一个交待，就别想让印强强入土为安。
交待，交待什么呢？印薇薇想。还有什么需要交待的，他们俩是成年人，应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不管是结婚，还是在一起生活，直到出车祸，死亡，这不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和命运吗？难道还应该有人对他们如此短暂的一生负责？
前几个星期，哥哥来找过她，她和哥哥，侄女印欣欣在游乐园玩了一天。他感觉那天哥哥很怪，她问哥哥为什么不开心？哥哥闪烁其词地说他会有重大改变，先不告诉她，以免让她担心，等事情处理好了就告诉她。她隐隐约约猜出了是什么事情，肯定和路薇薇有关，但她了解哥哥的性格，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前，他是不会说的。就没有追问。
现在她后悔了，她发现自己错了，不应该介绍路薇薇给哥哥，自己的错误终将无法弥补。她恨自己，也恨路薇薇，她一直认为路薇薇并不爱哥哥，她只是在利用她，她更恨哥哥，恨哥哥不该爱上一个错付的人，恨哥哥懦弱，不敢追求自己的真爱，哥哥有真爱吗？哥哥小时候经常说，“好妹妹，这辈子只爱你”，是真的吗？是小孩子的童言童语吗？但她确实在哥哥身上感受到了从任何人包括父母那里都未曾得到的爱。
生活终究给她开了个巨大的玩笑，如今，哥哥走了，哥哥死了，她也没有了爱了，除了恨自己，除了恨，她没有剩下任何东西。
印薇薇陪同母亲来到了交警队。星期一，交警队乱哄哄的，印薇薇找到了事故处理通知书上的交警王东的办公室，看到路母和路薇薇的弟弟也在办公室，应该是王东也通知他们了吧。待坐下，王东只是公事公办的说，“事故认定清楚了，车子当时是印强强驾驶的，路薇薇坐在副驾驶，经认定，印强强酒后驾车，单方肇事，撞坏了隔离栏，车子失控，最终┄┄，本次事故导致两人死亡，印强强承担本次事故的全部责任。路薇薇无责任”这是事故认定通知书，你们双方看下，没有问题的话签个字，你们可以各拿走一份。
“王同志，什么叫印强强全部责任，他是不是应该赔偿我们。”王东说，他们是夫妻关系吧。
什么意思，印薇薇想，夫妻，夫妻不是应该同甘共苦吗？
路母吼着“夫妻怎么了，夫妻就可以不赔了吗？”王东看了一眼外面，很多人循声望过来，他赶忙说“老太太，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激动嘛。”路母听到“不是这个意思”，稍微平静了一些，伸手拉着王东，不让他离开办公椅，“那你要为我们主持公道，今天不把我女儿的赔偿款处理好，我就不走了。”说着摆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王东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平静地说：“大妈，别着急啊，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我无能为力呀！”
路母说“不要给我来这些虚的，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就一句话，赔不赔，赔多少，不说清楚，我就不走了，你也甭想离开这里半步。”说着，朝路薇薇的弟弟使了使眼色，路薇薇的弟弟迅速挪到了门边，他那肥大的身子瞬间就把办公室的门堵住了。
看着路母，印薇薇奇怪了，她和路薇薇不是母女吗？怎么看不出她们俩有丝毫相似之处，相貌不像，性格不像，就像来了个假冒的路母。
印薇薇却和自己的母亲很像，一样的冷静，冷静到冷酷，她们什么话也没有说。
路母继续大叫大嚷着，仿佛是一个小贩在为了生计吆喝着，迫不得已，为了生活吆喝着。
王东说：“大妈，这里是交警队。处理赔偿你要到法院，我们就是给你协调了，也没有法院判得多。”
王东的话显然取到了效果，一听法院“判得多。”路母，问道“你确定，法院会管。”“会，你们是受害者嘛，法官会为你们主持公道的。”
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路母马上说“谢谢啊，王警官，还是好人多啊。”王东也顺势一笑，路母瞅了印薇薇和印母，拉着路薇薇的弟弟，走了。
王东追出去，“责任认定通知书，快回来，没有这个法院不处理。”
路母又小狗一般屁颠屁颠的回来了。桌子上，路母伸手去拿“事故责任认定通知书。”王东拦住了，拿出一个登记本，“大妈，先签字。”路母歪歪斜斜写了几个字，按下了红手印，开心地拿着认定通知书走了。
路母都没有问一下她女儿的女儿，印欣欣，现在在哪，将来怎么办？
看着他们走出去，王东明显轻松了很多，他在这什么人没有见过，什么事处理不了，那个难缠地的打发走了，剩下这两个显然不在他眼里。他想到了介绍上午的工作，中午好好吃一顿。
“王警官，我哥他们真的是车祸吗？”
“什么”，王东怀疑自己耳朵有问题，这还用说吗？这两人不要看穿得人模狗样，还不如刚才那卖菜老太太精明。
“不是车祸，是什么，是凶杀案吗？”
王东半开玩笑地说，马上又意识到对死者家属不应该开玩笑，就板起脸，“你们对责任认定有意见，可以申请重新复核，先把这份交通责任认定通知书签了吧。”
他有点不耐烦，这么简单的一个事故，喝酒了，单方肇事，车毁人亡，这不明摆着吗？
印薇薇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她想说的是“这怎么可能是一个车祸呢？哥哥怎么会喝酒后开车呢？即使喝了一点酒，就会发生车毁人亡吗？”
印薇薇想知道，真相，真相，而不是这一纸“交通事故责任认定通知书”
王东可能不耐烦了，说“你们有权利复核，不过，这百分之百是司机的全部责任！”
不可能，不可能，印薇薇想，不可能。
不可能什么呢？是哥哥不可能死吗？还是不可能哥哥开车出了车祸？还是不可能哥哥害死了路薇薇？
总而言之，她就是觉得不可能，哥哥是个做事情认真到极致的人，怎么可能会失控到如此程度，这不是哥哥的作风。
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