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觉出几丝不好意思
相比陆川的犹豫，顾安昀倒回答的很干脆，“嗯嗯，认识。”
陆川有点意外地挑了挑眉。
“喔喔”，许国正了然地点头，没有再延续这个话题，“顾总既然来了要不要看看我们的拍摄情况？”
顾安昀给怀里的猫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看了一眼许国正背后正在准备的场景，“好。”
许国正在监视器旁又放了两把椅子，顾安昀坐在许国正旁边，陆川挨着顾安昀。
在许国正做调整的时候，顾安昀微微侧过头来问，“陆先生是做编剧的？”
“不是的顾总，我其实算不上这部剧的编剧。”陆川也转过头来，他向顾安昀解释了许国正称他为编剧的原因。
“陆先生原来就是霁寒先生，好厉害！”顾安昀身体稍微往前倾了一下，淡粉的唇微微张开。
陆川摸了摸鼻头，霁寒先生是他的笔名，看着顾安昀亮亮的眼睛，里面不加掩饰的赞叹十分真诚，让一向无所谓的陆川突然觉出几丝不好意思来，“哪儿啊，这有什么好厉害的，顾总谬赞了。”
“没有，是真的很厉害，我看过《皇城》，萧刻这个角色很吸引我。”顾安昀听了陆川的话，坐直了身体，平淡的表情里带出几分严肃来。
“来，准备，开始！”
旁边许国正已经开始拍摄了，两人便收了话头，回过头来安静的看拍摄。
陆川盯着监视器看了一会儿又转过头来看向旁边，顾安昀专心致志地盯着监视器，坐得端端正正，白糖趴在他的腿上，他一只手小心地护住白糖，另一只手一下一下地轻抚着它的背。
萧刻是《皇城》里一个小角色，如果按现在影视的番位来讲的话，萧刻根本排不上号。所以顾安昀确实不是客套，他是真的看过，这属实令他有些讶异。
但相对于此，陆川更惊讶的是顾安昀会注意到萧刻。因为这本书更倾向于国家大义的表达，所以在这本书的评论里，读者们都是表达的对摒弃私情，一心为国的主角的喜爱。而萧刻却是相反的设定，他为了保住身边人的性命而向敌国出卖了情报。即使是出卖了情报，他也没能保住身边的人，也并没有为两国局势带来任何波澜。萧刻从头到尾都只是主角波澜壮阔一生当中的一颗溅不起几滴水花的路边碎石。
所以顾安昀为什么被萧刻吸引呢？陆川有点飘忽地想着。
“陆先生，陆先生？”顾安昀压低声音喊着旁边神游天外的陆川。
“啊，抱歉，怎么了？”陆川回过神来下意识跟着顾安昀放低声音。
顾安昀低了低头，陆川跟着他的眼神看了过去，原来是白糖睡着了，正低低地打着小呼噜。在陆川恍惚的时间里刚刚的拍摄部分已经结束了，周围的工作人员正在做现场调整，环境声有点大，顾安昀的两只手正盖在白糖的两只小耳朵上挡住了大部分的噪音。
“陆先生，不好意思，公司有事我可能得走了，白糖……”顾安昀往身后看了一眼，神情显得有些犹豫。
刘特助不知什么时候来的，站在不远处对着看过来的陆川颔首问好。
“没关系，我来抱着就好。你忙的话就赶快去吧，抱这么半天麻烦你了。”陆川立马伸出手去把白糖接过来，配合着顾安昀谨慎的态度，他的动作也小心起来，好像正在交接的是什么一碰就碎的易碎品。
“不会，白糖很乖，我挺喜欢的”，等陆川接过白糖安稳地抱进怀里后顾安昀才站起身来，抚平衣角的褶皱，清朗的声音压低后带着一点软软的尾音，“那我就先走了，陆先生，再见。”
“嗯嗯，再见。”
看着那一道挺拔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视野之外陆川才把视线挪回到怀里的猫身上，无奈地一笑，“你看别人生怕把你吵醒，他是不知道你这崽子一睡着就像头猪样根本吵不醒，那小心翼翼地样子搞得我都那么紧张。”
说着陆川埋头用力蹭了蹭白糖的耳朵，白糖也确实不负他所望，纹丝不动，没有一丝一毫要被吵醒的模样。
“你在想什么？”余钦在陆川旁边坐下，瞥了一眼他手里的剧本，彩色的标注穿插在黑色打印字的缝隙里，“对剧本有什么新的想法？”
陆川的视线在剧本上被圈起来的部分荡了一圈，“有人给了我一个新的关注点，我想做一些改动。”
“喔？对剧本的改动幅度大吗？”
陆川摇头，“不，我并不打算把这个改动用在剧本里，这仅仅只是个人意愿。”
“喔喔，”余钦并没有对此作出过多表示，这是无可厚非的，毕竟当初的合同里可没要求陆川必须所有想法都服务于剧本，“不过我很好奇你打算改动什么，毕竟《皇城》现有的构造，人物塑造之类的都广受好评，至少目前为止，我没看出哪里需要更好的发展。”
“我打算在萧刻身上着墨一下。”陆川说。
“萧刻？”余钦眼神向上抬了抬，那是一个习惯性的思考动作，“嗯……萧刻相对于主配角来说确实会有一点单薄，但按他的设定和文章情节作用来讲，他短暂的出现就已经是恰好的程度，发挥空间并不大，甚至可以说是狭小。”
“确实发挥空间不大，我这几天陆陆续续的有一些想法，但是觉得就是还差点。”陆川把手上的剧本卷成了筒状，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
“也许你可以找给你提供这个关注点的人聊聊。”余钦给出可行的建议。
“我也是这样想的”，陆川看了一眼脚边猫笼里的白糖，话是这样说，但是问题是他根本没有人家的联系方式，这上哪儿聊去啊。
“对了，刚刚许导说马上要来一个新演员接男四号的角色。”余钦突然说，还冲一旁的许国正扬了扬下巴。
陆川抬头看过去，许国正不知道在跟谁打电话，暴躁地走来走去，手里的烟随着他的动作不停的抖落灰烬。
“哎，看来是个不省事儿的，估计有得麻烦了。”余钦抬手撑了撑额头。
他话音刚落许国正就挂断电话走了过来，“下午演男四号的演员就要过来了，到时候你们注意一下。”
“这来的是哪位大腕儿啊，搞得许导这么重视”，陆川站起身来，开玩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