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穿越

    早上伴随着叮叮当当的声音从身边想起，知北从梦中醒来，那个孩子还是和曾经无数次出现在梦里面的样子一样，一双眼睛圆睁着，弥漫着绝望的气息，就那样盯着知北看，梦里的知北还是会抬手像已经做了很多次那样，握住那个孩子冰冷的手，看着眼泪从孩子的眼睛里流出，想给他擦去却又无能为力。

    这是知北穿越到楚国的第三天，那场见义勇为的变故之后，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死掉了，再次醒来后，她才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小黑屋里，四周乌黑看不见任何光亮，连翻身都疼的不行，可以伸手摸到的地方除了墙壁就是稻草。

    在被饿了三天三夜后，知北才见到了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活人，也是从这个人的口中得知，自己的名字叫阿凤，因为年纪太小，一直用的自己的名字，还没有起花名。

    是的，这个身体中中的自己被卖到了青楼，就为了一斗米，阿凤被自己的父母卖到了这个地方，之所以现在被关在这个小屋子里，只是因为三天前阿凤试图逃跑，被琴妈妈的伙计抓住，打了一顿丢在这里反省。

    为了吃饭也为了活着，知北，不，应该是年幼的阿凤求着看门的伙计带她去找那个所谓的琴妈妈，估计是伙计看她被打的可怜，连路都走不稳，便嘱咐她一句，到了琴妈妈面前一定要主动磕头认错，不要顶嘴，有饭吃才是第一位的。

    知北敛着眸子抿着嘴动作慢吞吞的点头答应了，伙计看她瘦小瘦小的样子不忍心，便和前院通报一声，得到允许后就带着阿凤去了前院，知北想着不论怎样都得先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机会知道发生了什么，活着才能知道这是个什么世道，怎么会有父母会为了一斗米，把亲生的女儿卖进了青楼，断了她的去路。

    一路上知北踉踉跄跄的被带到了琴妈妈的面前，伙计不动声色的抵了一下她的膝窝，知北马上跪下，饥饿加上伤痛，这具小小的身体已经无法支撑起她好好的跪着，只能半趴半跪的伏在地上。

    “下次还跑么？”琴妈妈坐在高位，手里拿着一柄烟斗，嘴里轻吐出一缕烟雾，漫不经心的问着知北。

    “不跑了，再也不跑了，琴妈妈。”知北听从伙计的话，态度诚恳语音颤抖一直不停的认错。

    “抬起头来，让妈妈看看。”琴妈妈看阿凤很是听话的样子，念着可能是被打服了性子，便用着软硬兼施的法子。

    阿凤慢慢的抬起头，含着一汪水似的眼睛看着面前的琴妈妈，面前的女人，一双丹凤眼两道柳叶眉，看着约莫只有三十多岁的模样，笑起来眼角弯起数道皱纹，目含精光。这让知北想起来以前公司有个客户，当天思考着怎么给项目加码时脸上就是这副模样。

    “面容还算清秀，这双眼长得最好，幸亏提前嘱咐你们不要伤着脸，不然我那一斗米算是喂了狗了。”琴妈妈拿起手边的手绢擦着知北的脸，故作嗔怪的瞥了身旁的伙计一眼。

    “叫阿凤是吧，当初领你进来的时候就和你说了，这里就是你的家，以后除了有恩客大发慈悲把你赎出去，你这辈子就只能在这里耗到死。“琴妈妈放下手绢，正了正身子，旁边的伙计拿来湿毛巾给她擦了手，便接着抽起手边的旱烟来。

    ”就算你跑出去找到了家，又能怎么样，估计你也找不到家人，你那便宜爹娘早带着你弟弟往江南逃难去了，算你父母有良心，这偌大的渭州城，如今可以吃的饱饭的也就只有我这琴乐坊。”

    “人呐，要认清世道，不然只能做那乱葬岗的孤魂野鬼，骨头边守着野狗，腐肉喂着乌鸦，就是做鬼也投不了胎。”琴妈妈抽旱烟的嗓子有些沙哑，说到最后的时候，语调里似乎有股淡淡的哀伤。

    “琴妈妈，奴知道了，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从误入这个身体后，直到这一刻起，知北才懂得了第一课，想要活下去、吃饱饭就得认清世道然后放下尊严。

    “刘妈，你给带下去吧，这孩子还小，看这小胳膊小腿的，形都没有长全，先跟着你在后院干活，满十岁再送到前院。”琴妈妈看着似乎有些乏了，把知北交给刘妈后，便挥手让大家都散了，人已经斜着躺在软椅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瞅着烟枪，眼神随着缥缈的烟雾一样看不清虚实。

    与此同时，一个面上上额角留有一道刀疤的壮硕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男人很高肩背也很厚实，远远的走来时满是压迫感。

    “阿凤，跟刘妈走吧。”刘妈抬手去牵阿凤的小手，勉强把她拉了起来，知北便顺从的跟着她走了，走的时候知北回了回头，看见那个虎背熊腰的男人进了门，弯腰伸手摸上了琴妈妈的脸，似乎在说着什么话，有些远了她听不清。

    刘妈见此情景赶紧拉着阿凤快点离开，并嘱咐阿凤，以后遇见那个刀疤男要离的远远的，还有不要和院子里其他的伙计亲近，虽然刘妈没有说明原因，但是作为阿凤的知北却有些了然，刘妈这是为她好。

    一路上刘妈给她说着后院的规矩，什么样的衣服要温水洗，什么样的要冷水洗，哪位姑娘的衣服要分开洗，哪位姑娘的饭要单独做，林林总总的列了很多规矩，一句句阿凤啊阿凤的喊着，让知北快要忘记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