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噩梦
而此刻宴席上的可欣,看着独自走过来的嬷嬷,身旁压根就没有锦安的身影。
“锦安呢?”
“回姨娘的话,锦安姑娘被四公子带走了。”
可心震惊道,“锦安被知珩带走了?带去哪儿了?他们怎么认识的?”可欣感觉到自己的失态,收回自己抓住嬷嬷的手。
“奴才不知道四公子怎么和姑娘认识的。只听到四公子说带着姑娘去了假山那边。”
可欣还想说些什么时候,周围一句接着一句,自己只好让嬷嬷去找锦安。
“欣姨娘一看就是个有福之人,这四公子和姑娘相处的和亲兄妹一样,真是让人羡慕。”
“那里,过奖了。”
“又不亲生的,有什么好让人羡慕的?”话音刚落,所有人的脸色瞬间黑了起来。
可欣的面色亦沉了下来,然则又能如何?只怪自己如今身处于大秦,而非大周。也怪自己已非大周郡主,仅是大秦王爷的一介妾室,一个高贵的奴婢而已,更是一个无法生育的奴婢。
众人凝视着可欣,心中暗想,此等言语尚能隐忍,难怪王妃都难以应对,实非等闲之辈。
锦安和知珩坐在假山上,看着湖里的天鹅,突然身后传来了声音。
“果然这野种和衰神最配,都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锦安转身随着声音看了过去,怎么又是乐嫣?可是自己这次不想和乐嫣再发生什么纠纷,“我们走吧。”
知珩盯着乐嫣,抓住离开的锦安,“道歉”
乐嫣被知珩的眼神看的浑身发抖,可是自己又不想当众出丑,“我是王府嫡女,是堂堂大秦郡主。你只不过是王府庶子,凭什么我要道歉。”
“道歉。”
乐嫣强撑着心里的恐慌,“道什么歉?这次本小姐就原谅你们了,如果再有下次,本小姐一定让你们好看。”说着,乐嫣就带着其他人离开了。
锦安看着知珩仍然发黑的脸色,被吓了一跳,“她们都走了,你还黑着脸吓唬谁呢?”
“很吓人吗?”
“不吓人,只不过会把人吓得半死罢了。你不是王府四公子吗?你为什么过的这么…?”
锦安用尽现在学的所有词汇,实在是找不到一个好词来形容了,只能作罢。
知珩调侃道,“这么惨对吧?”
锦安连忙摆手,“这可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
“呵呵。我母亲本来是王府内最得宠的姨娘,可因生我时难产,血崩而亡。自此,王府上下的所有人都觉我是个灾难,因为我刚出生把我的娘亲克死了。如果娘亲没有生我,或许现在就是这王府的侧妃了。”
锦安脑海里回想起自己和哥哥在一起的场景。自己刚开始记事启,每天像发疯一样问哥哥,“哥哥,他们都有父亲和娘亲,为什么锦安没有父亲和娘亲?锦安要娘亲,锦安要父亲。”
哥哥每次都会耐心的回答自己,“父亲和娘亲他们在天上当星星,他们会在天上一直看着锦安,一直给锦安指路。”
直到自己在药堂看到一个人去世,才彻底明白什么变成星星都是假的。自己的父母早就不在了,他们都去世了。而自己身边也只有哥哥和姑姑了,可是自从姑姑出嫁,哥哥离开后,自己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锦安忍不住的眼眶湿了,看着眼眶发红的知珩,努力忍着不哭。“你不是衰神,你的母亲变成了一个星星,她正在天上看着你,所以你不必去理会别人的话,他们是在嫉妒你。”
“真的吗?娘亲真的能看到我?”
“当然是真的。每天夜晚,天空中最闪耀的那颗星星就是你的母亲。”
锦安和知珩两人相视而笑。没有人知道此刻的知珩在想什么?
而此刻的锦安满脑子都是自己哥哥的身影,在想哥哥过得好吗?哥哥什么时候回来?丝毫没有注意到知珩的异常。
嬷嬷好不容易找到了锦安,“锦安姑娘,欣姨娘叫你去屋里等她。”
知珩看向嬷嬷,眼神冰冷的就像是在放箭一样,齐刷刷的射在嬷嬷身上。
锦安虽然不想去姑姑那儿,可是锦安明白,如果自己今日不去的话,只怕是姑姑会把怒火转移到药堂。
“我走了,今天谢谢你,谢谢你在嫡女面前护住了我。”
知珩看着如此果断离开的锦安,心里不是个滋味,就这样走了?她还能记得自己吗?
“我叫知珩,赵知珩。”
锦安身旁的嬷嬷像是看到鬼一样,今日的四公子怎么不大一样?身上不止散发着阴森,而且还有一些别的?真是吓死个人。
锦安心里疑惑道,我不想知道你叫什么,为什么要告诉我你叫什么?我不想记住王府的任何人。
锦安出于礼貌,“嗯”了一声,就转身跟着嬷嬷离开了。
知珩看着锦安的背影,“你要好好记住我,不要忘了我。期待下次的见面。”
锦安刚进屋里,还没开口说话,一个茶壶就摔在了自己面前。
“锦安,你今天为什么不过来去找姑姑?为什么要让姑姑丢人?姑姑对你不好吗?为了让你可以在大秦活下去,姑姑做了多少努力,费了多少心思?你为什么不能体谅一下我的一番苦心啊?”
锦安被姑姑抓得胳膊疼,看着屋外的奴才,“姑姑,你确定要在这里说这些吗?你就不怕被人听了去?”
锦安看着姑姑慌张的眼神,心里讽刺道,你到底是为了你自己还是为了我,你自己心里清楚。“姑姑,如果没有别的事,锦安就先走了。”
“你……”
“对了,姑姑。锦安希望姑姑以后不要再去百药堂打扰我的生活。”
只听到屋内传来“砰”的一声,屋外的奴才们就像乌龟一样,缩着脖子,生怕屋里那位把火发到自己身上。
“有劳嬷嬷送我离开。”
可欣的手死死攥着,眼神狠狠地看向屋外,嘴里嘀咕着“真是养不亲的东西。”
此时的可欣早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再也不是五年前的可欣,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她现在为了能在王府好好的活下去,为了自己不再被人欺辱,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府外的阿琛和小米子也等的着急,“不行,咱们不能再这样傻乎乎的等下去了,咱们直接进去把小主子抢出来。”
小米子拦住阿琛,“你站住,你能打的过府里的奴才吗?你打不过,而且你还会把锦安陷入到危险中。咱们俩就在这儿静静的等锦安出来。”
小米子指着从府内出来的锦安,另一只手拉住要上前的阿琛。“那是不是锦安?唉,你等等。你脑子呢?你就这么横冲直撞的走过去,人家不把你抓起来才怪呢?咱们跟着他们的马车一块回去。”
“好。”
锦安走出王府,看着王府的牌匾,径直走向马车。而马车内的锦安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两个人一路保护着自己。
“锦安姑娘,百药堂到了。”
锦安下车,看着百药堂内没有一束烛光,黑压压一片的百药堂,心里疑惑,阿琛哥哥和小米子哥哥怎么没在药堂?难道是出什么事了?
“有劳嬷嬷了。”
锦安看着马车走后,从暗处出来的阿琛哥哥和小米子哥哥,惊讶道,“哥哥,你们今天跟了我一路?在王府外等了我一天?”
“小主子,奴才能力有限,没有办法进出王府,只能出此下策。”
小米子看着又要哭的锦安,“快进屋吧,有啥事屋里说。”
锦安和小米子哥哥还有阿琛哥哥说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那可欣郡主同意了吗?”
“应该同意了吧,就算她不同意,以后只要是她来找我,我就身体不舒服。反正我再也不想进王府了。”
“好,那咱们不去了,以后若是可欣郡主在派人来请,我们就装病。”
话音刚落,三人对视而笑。
“哥哥,你们有我哥哥的消息吗?”
小米子和阿琛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锦安,你放心。没有消息或许就是最好消息,说明老板还活着。”
阿琛不会安慰人,只能在一旁干瞪眼。
眼眶发红的锦安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小米子哥哥。”
而此时此刻,被锦安心系牵挂着的优南,首先回到了大周的京城——京都,回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家。
优南翻过围墙,进入了曾经熟悉无比的安定王府。然而眼前的景象却令她心碎不已,昔日繁华热闹的府邸如今变得冷冷清清,一片荒芜。满院的杂草丛生,屋内的桌椅早已积满厚厚的尘土。父亲书房外那棵由他亲手栽种的树木,竟也在逐渐枯萎。
优南踏过王府的每一个角落,心中原本的不安逐渐平息下来。那些美好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仿佛看到了小时候与父母一同在庭院里嬉戏玩闹的欢乐时光。那时的欢声笑语似乎还在耳边回荡,而自己的内心也在这一刻被温暖填满,仿佛父亲和母亲仍然陪伴在身旁未曾离去。
此刻,优南心中却涌起一股强烈的信念,自己一定要让王府重振雄风,让国家再度崛起,不让父母的心血白费。
优南翻身上马,毅然决然地踏上了远离京城的征程。此次他的目的地是长安城,只因那里有一支特殊的队伍,这支队伍不受大周皇室约束,一心一意为百姓谋福祉。
瑞亲王府内灯火通明,一名侍卫匆匆赶来禀报,“公子,锦安姑娘已经安全返回。”
坐在书桌前的男子微微颔首,表示知晓。他若有所思地问道,“一路上是否有任何异常情况发生?”
“回公子的话,锦安姑娘回程途中并非仅有我们几人跟随。百药堂的两名弟子似乎也一直暗中守护,据观察,他们应该在王府门外守候一整天了。”
男子轻点下头,示意侍卫退下。房间里顿时陷入一片寂静,唯有桌上那根孤独燃烧的蜡烛,发出微弱的光芒。借着昏暗的烛光,可以隐约看见男子那张隐藏在黑暗中的脸庞,透露出一丝令人心悸的气息。
知珩心里想着自己的父亲和欣姨娘的事,还有百药堂的锦安。
“呵,有趣。”
锦安,不管你是谁,这辈子你只能是我的。
此刻正在睡梦中的锦安,呼吸平稳,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然而,她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命运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被他人所预定。
锦安的梦中突然出现了一只体型巨大、面目狰狞的大灰狼从迷雾中窜出,径直向她扑来。锦安拼命地奔跑,但那只大灰狼却始终紧追不舍,无论她如何努力都无法摆脱它的纠缠。
恐惧和绝望笼罩着锦安,她觉得自己的双腿越来越沉重,似乎随时都可能摔倒在地。就在这时,她发现前方出现了一道亮光,像是出口一般。于是,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亮光冲去。
“啊!”锦安猛地惊醒过来,额头上满是冷汗。她大口喘着粗气,心脏仍在剧烈地跳动着。刚才的噩梦实在太过真实,让她久久不能平静。
几日后,锦安不安的看向药堂外面,按照姑姑之前找自己的频率,今天一定会让嬷嬷来药堂。不过一直到药堂关门,锦安都没有看到马车。疑惑道,姑姑今后姑姑真的不再打扰自己了吗?太棒了。
“小米子哥哥,锦安要吃肉,要吃排骨。”
小米子看着一整天都闷闷不乐的锦安终于又活蹦乱跳了起来,“好,哥哥今晚给锦安做一桌子的肉菜。”
阿琛看着脸上终于笑容的锦安,心里悬着的心也是放了下来。
是夜,小米子和阿琛两人看着睡眠中的锦安,在屋里商量着。“不行,绝不能再让锦安如此忧心忡忡下去了。今日一整天,锦安脸上都没有露出一丝笑容,连饭食都无法下咽。只有当咱们药堂打烊之时,她方松懈。”
阿琛眉头紧蹙,满脸愁容地说道,“我岂能瞧不出这其中端倪?只是如今咱们不过是大秦朝内最平凡无奇的一介草民,又能做什么?”
小米子亦感无奈,不禁叹息一声。的确如阿琛所言,他们此刻束手无策、无能为力。
沉思良久后,阿琛突然眼前一亮,提议道,“不如咱们送锦安去学堂吧。如此一来,锦安便有事可忙,不必终日提心吊胆郡主会找上门来,亦无需时刻惦念着世子。”
“甚好,就依你所言行事,速送锦安入学堂。” 小米子欣然附和,表示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