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最讨厌钢琴

    他离去又回来，“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音乐的乐，我叫秦乐乐。”

    此时此刻，不知是梦境还是幻觉，秦乐乐只觉眼前色彩时而飘渺斑斓，时而虚寒迷离，她已经快要看不清。

    而谁的声音再次响起，如清冷的夜色一同逼近。

    “哦，忘了告诉你，其实我最讨厌钢琴。”

    秦乐乐很久没再弹钢琴。

    许多天，她的梦里都会循环出现，那日傍晚沉闷压抑的钢琴叫声，惊醒来一身冷汗。

    她也很长时间未试图观察段若轩了，却有意无意地从其他人的口中，得知了他的更多秘密。

    她知道了他小时候，曾经是自主画室的一员，后来突然就退出了，不明原因，就连画室也从此销声匿迹。

    她知道了他的父母都是国内有名的钢琴艺术家，他出生于一个艺术氛围浓厚，高贵骄傲的家庭。

    她还知道了，他一直都有一个传闻中的女朋友，而那女孩很漂亮很善良，最重要的是她也曾是画室的一员，现在已是小有名气的画家。

    汹涌沉积的秘密，压得秦乐乐喘不过气来。

    像是一条被巨浪冲刷到海边的鱼，爬不上岸，更回不去海里。

    而最后一条秘密，更让她开始怀疑，一切从头到尾都只是她的可笑臆想？

    她又是否真的认识，那个叫做段若轩的人，他可曾真实存在在这个世界里……

    段若轩的状态越来越差，整个人越来越像散懒虚浮的困兽，眼神迷蒙惺忪，更有几次排练途中他来回呕吐，却不准任何人靠近。

    秦乐乐将一切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继续练习自己的大提琴，只是偶尔会在演奏打断的间隙悄然溜出去，然后再回来。

    看着在喝了蜂蜜水后，慢慢恢复精神常态的段若轩，她不自觉感到欣慰和当心。

    没有人知道，那里面有她特意放入的解酒药。

    秦乐乐从来没有仔细追究过，自己这么做的原因，只是觉得最近的钢琴声太过痛苦挣扎，她很怀念最初，那种宛如山水清音的那种动听之音。

    她想解脱钢琴，也是解脱自己。

    可是她忘了，自己当初因何而喜欢上钢琴。

    在段若轩的女朋友找上她之前，秦乐乐没想到，自己的秘密也会有被人揭穿的一天。

    如传闻所言，相异于秦乐乐的单薄瘦小，许菲是个既高挑漂亮又善良温柔的女孩子，在她面前，秦乐乐就像个可笑的偷窥狂，暴露无遗。

    “你就是秦乐乐？段若轩都告诉我了，你就是那个知道了他很多事情，还帮他倒蜂蜜水醒酒的女孩儿。”

    秦乐乐蓦然睁大了眼睛。

    事实上，她很想告诉许菲，她的声音，和段若轩的一样温和轻柔，可是秦乐乐说不出话来。

    一根针就扎在喉咙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