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仁义立身
诸葛孔明送走张翊后，便去见刘玄德。
他抬手敲门，刘玄德的声音自屋内传来：“是孔明回来了么？快请进。”
诸葛孔明推门而入，施礼道：“主公。”
刘玄德笑道：“孔明快坐。”
诸葛孔明坐下后便开口：“我遇见天祐了。”
刘玄德奇道：“哦？天祐有何事？怎么不进来？”
诸葛孔明道：“亮已送走了天祐。他有一事，自觉不能劝主公，便托付亮来一试。”
刘玄德问道：“是何事？”
诸葛孔明道：“天祐猜测刘景升会将荆州让于主公。”
刘玄德闻言垂眸不语。半晌后，他道：“天祐想劝我不要拒？”
诸葛孔明颔首：“自然。”
又沉默了片刻，刘玄德道：“孔明，你知道我不能受。”
诸葛孔明虽然猜到他会这么说，但还是不解，问：“却是为何？”
刘玄德又默然半晌：“孔明，你以为是备不想要荆州么？备自破黄巾以来，其间二十余年，有城不能守。失徐州，走汝南，至今依附人下，无一城一池。”
他越说越伤心，几欲流泪：“翼德曾称吕布为‘三姓家奴’，可备先后依附吕布、曹操、袁绍，今又投奔荆州刘景升，早四姓五姓了！备也不愿终日战战兢兢，仰人鼻息，也不忍跟随者受苦。我何尝不想要立足之地？但孔明，我不能受。我以仁义立身，却在景升病重时夺业。今后我将何以自处？”
“亮在隆中便说过，荆州后必归主公。前事已过，主公无需太过伤感。”诸葛孔明略一思索，又道，“主公可请刘景升写相让荆州牧之表文，而后申奏朝廷，可谓名正言顺。”
刘玄德摇首：“不是表文的问题。刘景升尚有二子，不说蔡氏不允，荆州旧臣也不会允。就算他们能答应，景升病重时将荆州让于我，世人又会如何议论？他们会想是我刘备狼子野心，威逼刘景升写下让表。我落魄时蒙刘景升收留，却忘恩负义，反谋取荆州！”他重重一叹，“我不能受。我以仁义立身，兴仁义之师，若行不义之事，与曹操奸贼何异？是自毁根基。”
诸葛孔明闻言一叹：“天祐虽年幼，却比我更知主公。”片刻后又道，“若刘景升请主公辅刘琦为荆州之主，主公可会推托？”
刘玄德迟疑片刻后道：“若景升当真相请再议。”
诸葛孔明摇头叹息。
次日，徐元直宅院。
徐元直问张翊：“你昨日见过孔明了？”
张翊道：“是。”
“他如何说？”
“孔明言：‘勿将亮作神仙。’”
徐元直闻言大笑：“是他能说出来的话。”
张翊无奈摇头。
徐元直又问：“主公差去打探的人回报了，天祐可知他们带回了什么消息？”
张翊自然清楚，他假装不知，问：“是何消息？”
徐元直道：“孙权攻破江夏，弃城屯兵柴桑。黄祖兵败被杀。”
张翊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刘景升当真要请主公去荆州了。”
徐元直颔首：“刘荆州定要请主公商议复仇之事。”
张翊道：“孔明应该会随主公同去，元直可要一同去？”
徐元直摇头：“主公应会令我留守新野。何况我母亲在此，一连数日不见，母亲也会忧心。不过天祐倒是可以一同前往。”
张翊道：“翊年幼，不知礼节，恐惹起祸端，坏主公大事。”
其实张翊是不想过多破坏原有剧情。因为系统说过剧情方面牵一发而动全身。目前刘玄德算是比较弱势的时期，张翊不想剧情有太多变化以至于他掌控不住。所以原本是刘玄德与诸葛孔明同去的荆州，那就让他二人去，何况张翊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何出此言？天祐向来知分寸，进退有度。”徐元直顿了顿，“不过天祐不去也无妨，刘琦自有孔明救。孔明既知江夏之事，刘琦若求救，他定会提议刘琦可自请去江夏固守。”
徐元直忽然笑了笑：“天祐若不放心，可再去问问孔明可有救刘琦之计。”
张翊也笑道：“不必，此等计谋翊都能想出来，何况卧龙先生呢？”
徐元直不置可否。
忽然走卒入报：“先生，荆州请主公议事。主公令先生与关将军共守新野，主公军师与张将军领五百兵往荆州去了。”
徐元直道：“吾已得令，你去罢。”又对张翊道，“近日要多去城上走走了，检看守城器具。天祐可愿同去？”
张翊一笑道：“求之不得。”
徐元直也笑了：“甚好，容我先禀告母亲。”
刘玄德一行人出城后，徐元直与张翊将东西南北四个城门都检看了一番。
转眼五日过去了，张翊在城上望见远方一彪人马正对新野城池飞奔而来。军中一面红旗，看不清字。
张翊这几日并没有担心什么，因为他知道夏侯惇杀来时，刘玄德诸葛孔明都是在新野的。可突然看见一队人马时，张翊忽然就慌了。他想难道是因为他救了徐母，改了徐元直这条线，夏侯惇就提前来攻打了吗？
张翊急忙唤：“元直？”
徐元直也望着远方的人马，闻言并不回头，只道：“莫慌。人马不多，当是主公回来了。”
张翊这才反应过来，也有可能是刘玄德回来了，他竟然没往那儿想过。一瞬间他心安了几分。
不多时，张翊终于能看清红旗上的白字——刘玄德。
他先看见了张翼德。张翼德尚未及开口，中军中有二人拍马向前。
张翊认出是刘玄德与诸葛孔明。
刘玄德高声道：“元直、天祐，吾已回，请开城门！”
徐元直便命人放下吊桥，开城门。
走卒通报时说过，刘备带了五百人马去的荆州。张翊第一次知道五百人是多大的阵势，看起来人真不少。张翊自然没有见过五百人的军队，若他见过，方才远远看见那彪人马知道是五百人，他也不会那么慌了。
军容整肃，人马有序进城。
张翊跟着徐元直从城头走下去。
关云长早在城下等候了。
刘玄德下马慰问：“公等守城辛苦。勿立在此处，先回县衙。翼德将兵带回营。”
临走时，诸葛孔明看了张翊一眼，然后微微摇了摇头。
张翊明白他的意思，意思是刘景升让荆州了，但刘玄德不肯受。他也无计可施。
张翊颔首，示意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