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自救
“主公。”
张翊被系统声音叫醒时，眼前一片漆黑。
他身上没有枷锁，也没有绳缚。大抵是狱卒发现他并不通武艺，或是觉得他已经伤重，没法构成多大威胁。
他用手胡乱摸了摸，触感冰凉，确定了他正躺在地上。
他抬手将因为流汗而糊在面目上的头发拨开，头发本是束着的，后来受刑时散开了。
其实他早就觉得头皮有点勒得慌，却没顾上去想这件事。等头发散下来时他才反应过来，一开始，他的头发就与这个世界中人的没有分别，都是长发。
看来和那身曹军衣服一样，是系统给的原始装备与妆发。
他有种感觉，这大概会是系统唯一能给他的东西了，但也够了，至少不会被人视作异类。否则一头短发，他对外只能说自己之前出家了，刚刚还俗，所以头发还没长长，听起来有点荒谬。
但毕竟没留过长发，他还是有些不习惯。
这是他晕过去的第二回，第一回晕后，狱卒用冷水泼醒他后又继续用刑。到第二回时，估计狱卒也打累了，便没弄醒他，只将他扔到这里关起来。
“主公。”
再次听到这个声音张翊终于想起来先在心里骂几遍系统。
他确认了系统不会读心术，否则以他在心里辱骂的程度，系统大概会直接制裁他。
“主公，您昨天问的问题还需要小统继续答吗？”
张翊好想让它滚，却不能，毕竟还想靠它救命呢。
他没好气地说：“我没叫你，你怎么出来了？”
“已经是第二天了，小统出来为您解答问题呢。”
看来已经过了十二点了，张翊不想去回忆他昨天最后问什么了，只想救命。
“答什么答？先把我救出去。”
“对不起主公，系统只负责解答主公部分疑惑，不能为主公出谋划策，更不能以实际行动介入游戏。”
解答疑惑也就算了，还解答部分疑惑，张翊气得伤口疼：“那要你有什么用？”
“正在进行辱骂判定……”
“……”
“系统判定可能涉及轻微辱骂，予以口头警告一次。”
“……”张翊突然感觉这系统跟他哥性格真像，不能有丝毫忤逆，于是他问，“你是哪家公司开发的？”
“天下工作室。”
“……”那不就是他哥的工作室吗？所以他真的是偷偷玩了他哥新开发的游戏以后，才落得如此下场吗？
张翊在心里叫苦：哥哥啊哥哥，你怎么能开发出性格这么恶劣的一个系统呢？你亲爱的弟弟要被害死了，你知道吗？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只能自救了。
他决定从现在开始珍惜每一个提问的机会。他必须要知道一些有用的信息，比如现在刘备的军师是谁？
如果是诸葛亮，特别是当夏侯惇已经败退时，刘备离弃城也就不远了。到时候张飞应该不至于杀了他再跑，两种可能，一是他被张飞遗忘在牢中，狱卒各自逃命，没人管他；二是张飞下令将他绑了一起带走，路上若有什么变故，他可以伺机逃走。
如果是徐庶，那可就难了，城中无变故，他想拖延时间到博望坡一战之后，别人也未必能容他拖下去。张飞根本没法沟通，他只能死扛严刑拷打。张飞见他骨头这么硬，或许就会与刘备说此事了。刘备来了，又或者派其他人来审，他的机会就大了。
于是张翊开问：“现在刘备的军师是谁？”
“主公，这要等您自己探索哦。”
张翊快疯了，连这也不能说？这系统到底有什么用？一般游戏开局起码给一座城池，这系统让他白手起家也就罢了，还害他被抓起来，最后让自己想办法脱困。让自己脱困也就罢了，好歹给些有用的信息，结果重要的问题是一个都不给回答啊。
“行了，你退下吧。”张翊觉得再跟它聊下去他没被张翼德打死就先被它气死了。
“等等，小统。”他突然想起来一个更重要的问题，“剧情走向是按《三国志》还是《三国演义》？”
“大部分是演义还有部分是开发者自己的设计。”
听到“开发者自己的设计”这几个字，张翊就知道有坑，不过目前不重要，他继续问他想问的：“如果我的行为改变了剧情走向呢？”
“牵一发而动全身哦。这是游戏，不会有演义中发生的游戏中一定会发生这种情况。”
这样倒是好办一些。张翊现在对具体时间线不了解，只有两个办法，第一从狱卒口中诈出来一些信息，第二等张翼德来了，尝试再跟他解释解释，然后随机应变。
最重要的是，关于他的身份，得编一个像样的理由。可此事本就从荒诞而起，再怎么编都无法做到天衣无缝，他也不可能与谁说系统的事情。
只能编个听着还过得去的故事，走一步，看一步了。
张翊太累了，懒得想更多，只想睡去。牢房里阴暗潮湿，连个被子也没有，他却没觉得冷，也许是发烧了，他想。
他费力地爬到干草上，胡乱抓些盖在身上，然后闭了眼。
最后还幻想着下次睁眼是躺在温暖的大床上，哪怕做个这样的梦也可以……
不知过去多久，张翊迷迷糊糊中听见开锁的声音，他不想动，却由不得他。他被两个狱卒架起来拖出去继续用刑。
挨了几鞭子，想不清醒都难，张翊有些后悔夜里累得直接睡了，以至于现在只能边忍疼边想怎么忽悠狱卒。
但事实是根本想不了，疼痛充斥了他整个大脑。
恍惚中听到了一阵脚步声，步伐杂乱，似乎来了很多人。
张翊缓缓抬头，一眼便认出了刘备刘玄德。
龙凤之姿，所言不虚。
刘玄德上下打量了他，而后微微皱眉，侧首对张翼德说：“翼德，快教他们住手！”
张翼德应了，令狱卒都退下。
张翊终于能直面这一群人，很快他注意到第三个人，葛巾布袍，很面生。
那人朝刘玄德微微一点头后，径直向他走来。
张翊觉得不是孙乾、糜竺、简雍等幕宾，未持羽扇，也非诸葛亮。当是徐庶徐元直。
看来现在是诸葛亮出山之前，徐庶之母也还未被曹孟德所擒，所以他仍在刘备处。
张翊立刻想到了一个办法。
他眼看徐元直在离他不足一拳的距离停下，而后定定地看着他。
张翊一开始还能不避他的目光，渐渐，他感到恐惧，便移开了眼睛。
他听见徐元直轻笑一声，而后忽然抬手。
张翊心下一紧，下意识就闭了眼。